兩姐弟像比賽似的,往前跑著,紫若兮卻還站在原處,像是做了重要決定一樣,迴頭看了一眼。


    最後,跟著孩子們的步伐離開。


    是的,他不是秦天盛。


    他隻是長得像秦天盛罷了。


    開了門,水溪站在門口,對著裏麵喊了一句,“爸,我跟秦天盛過來了。”


    “秦天盛,你不用怕,我爸很和藹的,一點都不兇。”水溪怕秦天盛緊張,轉身向著他眨著眼睛,“真的,一點都不兇的。”


    這時,水山建從書房走出來,穿著一身正裝,帶著眼鏡,手裏還拿著一份報紙,視線很淡的從門口兩人身上掃過。


    不知道是不是秦天盛的錯覺,他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他被挽著的手臂那裏多看了幾眼。


    “進來坐吧。”水山建往客廳那裏走去,水溪拉著秦天盛急忙也走過去坐著,“爸,秦天盛給你帶了你喜歡喜歡的茶。”


    水山建什麽不太熱情,很淡的那種,“嗯,放那吧,最近我不愛喝茶,愛寫書法。”


    氣氛明顯有些冷場。


    水溪心裏有些不高興了,秦天盛倒是表現得很坦然,確實,他也沒有什麽好想多的。


    就算他要跟水溪結婚,也是水溪搬去他那裏住,而不是他搬來跟未來嶽父住在一起。


    所以,心裏並沒有多少感覺。


    “爸,那是秦天盛親自給你挑的。”水溪撒嬌的說,水山建說了句知道了,知道了。


    家裏的保姆在廚房準備晚餐。


    “伯父,會下棋?”秦天盛看到陽台那裏擺著的黑白棋子跟棋盤,“不如,我跟伯父來兩盤吧。”


    “有些時日沒有下了,手生,不想動腦筋。”水山建哪裏不知道秦天盛是在討好他,但他對於秦天盛,秦家,真的沒有什麽好感。


    “我去書房,水溪你自己招待下人。”說完,人已經起身,去了書房。


    “秦天盛,你吃水果,別理我爸,我爸就是故意這樣的。”水溪把水果放在秦天盛麵前,便也去了書房。


    秦天盛看著陽台外麵……已經飛起了雪。


    下雪的天,他感覺心裏空空的,像破了一個洞,很奇怪的感覺。


    書房裏,水溪一進去,就看到父親拿著書桌上的相夾在看,手指擦著鏡子裏的照片。


    “爸,你就不能為我想想嗎?”水溪走近一看,眼神便暗了下來,“我妹都已經走了那麽久了,你就不能為了我的幸福放寬心嗎?她是你的女兒,我也是你的女兒啊,我愛秦天盛。”


    看著父親手裏放下的照片,是妹妹小時候的照片,水溪隻覺得眼裏一片幹澀,活著的人,永遠比不過死去的人;死去的人,總在折磨著活著的人。


    “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我說過,你不適合他!就算你們現在在一起,關係也不會長遠。”水山建聲音有些涼,“水溪,你要打算讓自己受多少次傷才迴頭?”


    “爸,我們已經決定結婚了。”水溪就像沒有聽到父親的話一樣,堅持著自己的決定,“不過我不打算舉辦婚禮了,我們旅行結婚。”


    “跟一個沒有任何記憶的人結婚,你安心嗎?”水山建沉著聲音說,“過去,他隨時會想起來,你有想過結果嗎?”


    “我隻在乎過程,不在乎結局,就算他將來恨我,我也堅持。”水溪表達著自己的決心,“爸,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一點,為我的幸福,好嗎?”


    推開陽台上的窗戶……首先落入他視線的是樓下,一家三口在雪中奔跑的身影,大的孩子跑在前麵,小的孩子跟她跑在一起,她雙手合並放在小男孩的頭頂。


    還能聽到她的笑聲從樓下傳來……


    輕輕淡淡的,特別溫柔的笑聲,傳來耳邊。聽著很舒服,像寒日裏的一股暖流,注入心裏。連著整顆心都充滿這股暖流。


    特別奇怪的一種感覺,這是在醫院呆了一個多月,都不曾有過這種溫暖。就這樣,站在那,看著三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沒有記憶的人。腦袋是一片空白。


    沒有人跟他說過去發生了什麽事,水溪也沒有跟他說。隻是說了他跟她的愛情長跑故事。


    一個女人。跟了他八年。確實也該付起責任。


    聽到門外再次傳來那個女人的笑聲,秦天盛幾乎是本能的走到大門處。把門給打開……開門後,看到三人正站在旁邊的房子門口,而紫若兮手裏正拿著鑰匙要開口,三個齊唰唰的目光轉落在突然開門這邊方向。


    秦天盛走出一半的身體落在他們的視線裏。


    “你住這裏嗎?”秦天盛微笑的問,很幹淨的笑容,看著有些眩目。紫若兮急忙收迴目光,開了門。推著兩個孩子的肩膀。“你們快進去啊,外麵冷。”


    然後這才看向秦天盛,“嗯。住這裏。”


    “能否進去坐坐?我看孩子很可愛……”


    “抱歉。不方便。”紫若兮在他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便打斷,自己走進去,把門給反關上。


    秦天盛吃了個閉門羹,眼裏反而有了幾分笑意。


    對紫若兮得出一個評論——-脾氣真差。


    “秦天盛,你在跟誰說話啊?”水溪已經走出了書房,隻看到秦天盛站在門口,聽到他的聲音,但沒有聽到他說什麽,也走了出來,向外麵一看,什麽都沒有。


    “一個清潔阿姨。”秦天盛轉身走進來,水溪又往外看了眼,這才關上門,“秦天盛,我們吃完飯去選戒指好不好?”


    “好。”


    “我們選對戒好不好?”水溪在他身邊坐下,拉著他的手,然後頭輕靠在他的肩上,“我想要一對一模一樣的戒指,這樣,我們去哪裏,別人都知道我們是夫妻。”


    “感情是不需要用這件外在的東西來襯托,是夫妻,從彼此的眼裏能看出來。”秦天盛輕笑的迴了一句。


    水溪轉頭,把自己的臉放大在他麵前,“那你在我眼裏看到了什麽?”


    標誌的五官,尖尖的瓜子臉,她在他麵前眨了眨眼,露出女人該有的嬌羞,臉蛋微紅,就這樣看著秦天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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