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珍起身把水果端過來,然後遞給程母,“阿姨,您吃東西。”


    “真孝順。”


    “兮兮,你也吃,你也吃。”


    程浩然卻坐在那裏,出奇的安靜,看著手中的手機,潘美珍進來後,一直都沒有拿正眼看過她。


    那天,本來兩人約著先去試一下禮服的,也沒有試成,那天她身上全是痕跡,要是去試衣服,肯定會被他看到,所以她以身體不舒服給推脫了。還有相親那天,柳城說的話,程浩然毫無反映,在第二天就打電話給潘美珍問她要不要處朋友試一下,說他對她印象挺好的。


    那樣的印象,還挺好?


    要是換著別人,肯定都已經告到柳家了,可是程浩然卻不是,反而請求交往。


    潘美珍被柳城逼得真的沒有辦法了,對程浩然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差,反正就是路人,然後就答應了!


    沒有想到,他竟然什麽都沒有跟家人說,今天家人強押著就到了柳家!


    總覺得哪裏奇怪,可具體哪裏奇怪呢?潘美珍又說不出來。


    招唿了一下兩老,潘美珍便去了書房那裏,進去的時候,柳母剛好掛下電話,看到女兒,微笑著問,“跟浩然處得好嗎?”


    “就那樣吧。”潘美珍抿著唇說,今天家長過來,倍感壓力,突然就不想再繼續下去,紫若兮跟她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帶著目的的婚姻是不會長久的。


    長久……


    想著她跟程浩然要這樣過一輩子,她又是抗拒的。


    “媽,我還沒有想好跟浩然在一起,可不可以讓我們再了解一下?我們相親到現在才多久?就要選日子了?”潘美珍撇撇嘴,很無辜的說道,“媽,還是你怕你女兒嫁不出去啊?所以現在這麽急得把我往外推。”


    柳母看著潘美珍,目光複雜,裏麵似乎有太多情緒,潘美珍看著心咯噔一下,“媽,你……”


    “你再不結婚,媽不放心!”


    一句話,透著另一層意思,潘美珍瞬間全身僵硬,冷意從腳底湧出來,開口連著聲音都在顫抖,“你,你都知道了。”


    柳母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潘美珍,在那樣的目光下,兮兮感覺自己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這麽肮髒的事,媽媽竟然知道了!她一直在媽媽麵前,都是開朗活潑的那一個,長得漂亮,又特別會討人歡心,所以柳建於從小也寵著他。


    說話都不會大聲,跟對柳城完全相反,對後者是大唿小叫,三天兩頭的吼……


    “兮兮,媽媽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柳母一開口,聲音都是哽咽的,潘美珍聽著心一揪,眼睛裏便熱熱的,然後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淚水就這樣湧了出來。


    “要是知道會這樣,當年我就帶著你好好過,我們母女好好過就好了。”


    潘美珍聽著直搖頭,她怎麽這麽自私的不讓媽媽幸福呢?跟著叔叔一起,潘美珍能體會到柳建於對媽媽的好,媽媽是幸福的。


    也許組合的家庭就是這樣,必然有一個叛逆,不甘心的孩子。


    “是媽媽害了你,媽媽想你結婚,離開這個家,這樣,也許你也會輕鬆些,他就會收手了。”柳母說著,擦著兮兮的眼淚,眼裏全是愧疚。


    她的幸福,造就了女兒的不幸。


    事情,在三年前就知道了……一次意外,從她房間門口經過的時候,聽到兮兮罵柳城,還有那些聲音,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她從來沒有跟柳建於說過。


    所以兮兮說要去國外的時候,她第一個支持!


    兜兜轉轉事情,又迴到了原點!


    “浩然媽媽,浩然爸爸,剛才我打電話給兮兮爸爸了,他今天沒有空,說是改天再宴請你們,親家見麵,總要大家都在場,你們說是吧。”柳母從書房出來,隻有聲音有些沙啞,並看不出剛才哭過。


    很遺憾的樣子,程母笑了笑,“是的是的,準親家你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今天我們也是來看看孩子的,日子再遲點選,讓兩個孩子再相互了解一下,現在的年輕人啊,總是喜歡在婚前了解。”


    柳母點了點頭。


    又在柳家呆了片刻,程父程母離開了柳家,程浩然留在這裏,他問柳母,“阿姨,兮兮去哪裏了?”


    “在後院接電話呢,你過去找她吧。”


    程浩然點了下頭,這才從後門那裏走去,潘美珍接的是紫若兮的電話,兩人確定著去法國的行程。


    “兮兮。”剛掛下電話,程浩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臉上的笑容很優雅,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真的,感覺這樣的男人特別的優雅。


    優雅到有些冷,高深莫測的樣子。


    對於她的事,一點都不過問,卻還在跟她交往。


    “你有沒有什麽喜歡的日子?”程浩然站在她麵前,微笑著問道。


    “嗯?”潘美珍沒有懂他的意思。


    “你喜歡哪個日子,我們的婚禮就選在那一天。”程浩然不像是在開玩笑,說得非常認真。


    潘美珍頓了頓,“程浩然,你喜歡我嗎?”


    剛說完,程浩然的手便搭在了她的肩上,這其實是算第一次兩人有身體上的接觸,潘美珍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下,“你不喜歡我,是不是?”


    她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喜歡,卻好像認定她一樣,要跟她結婚,甚至比她還急!


    這中間,是不是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即使現在不喜歡,也可以在婚後培養!我對你印象不差,我相信我們婚後一定會相處得很愉快。”程浩然微笑的說著,潘美珍看著他的眼睛,明明在一本正經的說著話,可是她卻在他眼睛裏看不到任何對未來的期望。


    “相親那天,我哥都說了那樣的話,你竟然還對我印象好,我真的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那有什麽,每個人都有過去!我們是受國外教訓長大的人,不會這麽迂腐跟古板。”程浩然說得理所當然。


    明明,說得也是這個道理。


    潘美珍卻依舊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到底是哪裏不對呢?她還來得及弄清,程浩然搭在她肩上的手突然一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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