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死得早,我媽在秦家做廚房女工,從小,我就在秦家的後廚長大,但是因為秦家實在是太大太大,我從沒見過那位傳說中的少爺,一直到十五歲那年,我偷了我媽的錢,被她追著打,我逃到一幢小別墅裏,才見到了他。”


    penny轉過頭來,“你看過那時候的他嗎?簡直美得像天神一般。”


    “我躲在書架後麵,靜靜的看著他坐在窗前看書,我的心跳個沒完,那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心裏隻有他了,一直到他下樓,我就偷偷的拿走了他看的那本書,因為上麵有他的指紋。”


    紫若兮靜靜聽著這個年輕女孩的獨白,她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紫若兮,我為了他,努力變白變美,輟學之後,知道他偶爾觸摸這家酒吧,便努力應征這裏的舞娘,隻為能博得他的驚鴻一瞥,從十五歲到二十歲,整整五年,我隻求一個青睞,而你呢!你為秦天盛做過什麽!”


    紫若兮看著她的眼睛,“秦天盛並沒有你想象中的好,你還年輕,完全可以遇到更好的人。”


    “我去你媽的更好的人!”penny破口大罵,“你就是個偽善的表子!可是沒辦法,誰叫秦天盛偏偏喜歡你呢,誰叫他偏偏喜歡你……”


    呢喃著,penny終於大哭起來。


    紫若兮隻覺得誇張,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麽這麽多女人被秦天盛迷得五迷三道,是因為沒有見到他惡劣的那一麵嗎?先是一個許美芳,現在又來一個penny。


    如果可以,她真想每天背個牌子,上麵寫著:我不喜歡秦天盛不喜歡秦天盛不要把我歸類為情敵。


    “紫若兮,你老實告訴我,你這樣一個二手貨,長得又不是天仙下凡,是怎麽把秦天盛收入囊中的?我想知道原因,這樣死得也甘心點,是因為床上功夫?”


    紫若兮搖搖頭,“我沒有這個能力將他收入囊中,其實,騎虎難下的是我。”


    penny一臉疑惑,接著笑了,“跟我打啞謎呢,也是,我真是笨,你怎麽會把這麽重要的事告訴我呢。”


    紫若兮沒有解釋,隻是疲倦的歎了口氣,“答應我,不要再鬥了好嗎,我很累,真的無心戀戰。”


    penny沒有說話,隻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前麵的地麵,紫若兮沒有說什麽,準備轉身離開。


    “替我告訴他,一個叫霍靜安的女孩子喜歡過他。”身後突然傳來penny的話語。


    紫若兮點點頭,笑著迴了頭,“我會帶到的,還有,這個名字很好聽。”


    電梯一層一層往下降的時候,紫若兮的腦海裏全是penny的固執,默默地愛一個人五年,到底是什麽體驗?雖然並不認為自己有搶走秦天盛的嫌疑,畢竟自己與秦天盛之間並無情愫,但是看到霍靜安的痛苦,她還是有一些抱歉。


    迴到休息室,正準備去挑今晚的舞蹈服,手機就響了起來,這個鈴聲和以往的任何一個都不一樣,讓她覺得心慌。


    “紫若兮!你快迴來,千千出事了,流了好多鼻血,還暈倒了!”是陳媽急切的聲音。


    她大腦一片空白,但還是條件反射的迴應著:“先叫救護車!我馬上趕迴去!”


    想要和kathy姐打聲招唿再走,但是左右看不見kathy的人,她等不及了,直接跑去停車場,一腳油門往家裏殺去。


    迴去的路上,她一直在默念:老頭保佑劉小雅沒事,劉小雅沒事。但是腦海裏另一個聲音又在不停的喊著:僅僅是流鼻血為什麽會暈倒呢!劉小雅的形勢不容樂觀。


    秦天盛借她的這套房子周圍就有一家三甲醫院,等紫若兮風風火火的趕迴家時,劉小雅已經被救護車抬上去了,她連車都顧不得挺好,拉開車門就跑上前去。


    劉小雅鼻子裏的血流了一脖子,眼睛緊閉,臉色蒼白,女兒的這副模樣,讓她揪心不已。


    “劉小雅,你會沒事的啊,媽媽來了,媽媽陪著你……”


    救護人員拉開她,“現在不是母女情深的時候,家屬可以陪伴上車,但是不要影響病患的救護。”


    說著立馬把劉小雅抬上救護車,紫若兮也連忙跟了上去,看著醫護人員解開劉小雅的衣服貼上各式各樣的管子,鼻子下掛上氧氣,她的眼淚籍出來了。


    她想不到女兒的這個暈倒,竟然會這麽嚴重,她不敢打擾醫生的檢查,隻能捂住嘴巴,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悲痛。


    一路走來,劉小雅陪著她走過多少的心酸苦辣,眼看著她越來越好,越來越接近一個快樂的小女孩,上天卻又殘忍的給了她當頭一棒。


    到了醫院,劉小雅被前來等待的醫生推進了icu,紫若兮知道,不是十分嚴重的話,是不會進重症監護室的。


    坐在走廊上,一分一秒的看著手腕上的表針走動,兩個小時,竟然讓她有兩個世紀那麽久遠的感覺。


    如果時光倒流,她願意在遇到楓樺俊的第一眼就掉頭走人,這樣就沒有了後來,不會催生出如今的如今,無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終於,劉小雅被推出來,帶著蒼白的微笑,輕聲的喊著媽媽,她連忙迴應著,她的寶貝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醫生把她叫進了辦公室,表情嚴肅。


    “醫生,劉小雅,沒什麽大礙吧?”紫若兮小心翼翼的問,期待著醫生給予肯定。


    “你是孩子她媽是吧。我問你,小孩之前有沒有經常出現流鼻血的現象?”


    紫若兮想起了之前那幾次流鼻血,心裏一涼。“是,她經常流,但是每次量不多,我們以為是孩子上火,就給她燉了點下火的湯喝。”


    “那就是征兆!”醫生的語氣帶著嗬斥,“你這個當媽的也太粗心了,小孩一而再再而三流鼻血是很危險的信號,你竟然就這樣漫不經心的對待!”


    紫若兮心中的什麽崩塌了,顫抖著問醫生,“大夫,我們家劉小雅……到底是什麽病?”


    醫生歎了一口氣,“急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


    白血病三個字,讓紫若兮立馬癱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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