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還在眼前。


    徐晚容鬆了口氣。


    “你……把這手串取下來啦?你沒事吧!你爺爺不是不允許你摘下的麽……”簡安看著徐晚容的動作,心裏有些不安。徐晚容爺爺這麽做應該有他的用意,天知道徐晚容摘下它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後果。


    “沒事。”徐晚容打斷了簡安的話,“反正我也違反承諾迴來了,感覺也沒什麽事。”


    下意識的,徐晚容沒有說起自己解下手串後的異樣。


    簡安看著徐晚容像是真沒什麽事,這才放下心來。眼睛瞄到地上那腦袋大小的石頭,簡安突然有些感慨。


    “沒見過還真沒法相信,前一秒還在那,下一秒你就不見了!周圍的東西都不一樣了……說給誰,誰都不會信吧。”


    想著自己剛才在樹叢周圍看到的一切,簡安明白,這世上,有些事雖然匪夷所思,但不代表不存在。


    隻不過還不了解罷。


    “你沒事就好。”徐晚容淡淡的看著簡安,就像簡安隻是出去打了個醬油剛迴家似的,“接下來,怎麽找。”


    “第一步已經成功了,咱們現在應該是在另一個地方了。”簡安點點頭,可是又有些頭疼,“可是這裏不還是這麽大一座山呐,咱們難道地毯式搜索?”


    這方法顯然不行。簡安不用看徐晚容的表情就知道。


    剛才呆著也想了很久,最後的方法,好像隻有一個。


    “我們主動是不太可能了,隻能靠別人了。”


    徐晚容眼角一抖,似乎明白了簡安的意思,“你不會是想把那群人引來吧?!”


    “沒辦法啊,我們找不到他們,隻能他們來找我們了。”


    “你……”徐晚容張了張嘴,他很想問為什麽簡安要怎麽拚的去幫吳小靈。難道因為看到了一段真摯的愛情?就這麽不顧自己的安危?


    可是想到剛才懷裏簡安身子不住的發顫,徐晚容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口。


    “徐晚容,你有什麽辦法搞出點大動靜來?”


    ……


    篤——


    篤——


    篤——


    一陣陣伐木似的聲音迴響在附近的山間。


    徐晚容拿著一塊形狀略扁平的石頭,費勁的敲著樹幹。


    可是看著樹幹隻是隱約有些印子,徐晚容唿了口氣。


    這樣不行啊。


    “來了來了!”簡安突然從遠處跑來,手裏拿著一捆樹藤。


    徐晚容笑了笑,還好附近有這些東西。


    試了試樹藤,看起來挺牢固的。徐晚容滿意的點點頭。


    剛才簡安出去找樹藤的時候,徐晚容找到了一個挺粗的樹枝,大概手臂粗細,有個拐,看起來像是數字“7”的形狀。


    接著徐晚容找了塊形狀略扁的石頭,就是剛才在樹上試著敲了敲的那塊,用那塊腦袋大的石頭隨手磨了磨,不知道能不能鋒利些。


    徐晚容比了比樹枝,對著短一點那一段,猛的一用力,用石頭敲去一半。


    現在看起來,7字型的樹枝,加上徐晚容用樹藤把石塊綁在了敲去一半的那段上後,看起來就像是一把鋤頭了,隻不過有點短。樹枝後麵有些突起,剛好擋住了石頭不往後滑。


    “你是要用這個砍樹?這算鋤頭麽?”


    簡安看著徐晚容敲敲打打,居然弄出了這麽個東西,感覺很驚奇。


    “應該算是個石锛吧。”徐晚容甩了甩,挺結實。示意簡安退後些,徐晚容看準了一顆不是太粗但是挺高的樹,像是鋤頭鋤地一樣,在樹幹上敲起來。


    剛才敲樹敲了半天也沒人來,徐晚容想想估計隻能砍倒一棵樹試試了。一次性驚奇這一片林子的鳥,動靜應該不小吧。


    聽不見聲音總該看得見鳥群。


    隨著徐晚容的用力。樹幹一圈被敲下一塊又一塊。加長了距離,甩起來力度也更大了。最後,在徐晚容的思考後,簡安和徐晚容兩人扶著樹幹嚐試著搖著樹幹。


    樹葉嘩嘩的響,不時驚走一些其他樹上的鳥兒。“好了,閃開。”


    簡安跑到徐晚容身後,隻見徐晚容用力一推,樹幹慢慢傾斜,半路又是驚奇一群鳥兒。一大團山鳥組成的黑雲,嘰嘰喳喳的飛離這裏。


    終於,深山裏響起一聲悶響,樹應聲而倒。


    “先躲起來。”徐晚容和簡安走到了另一處樹叢後麵,兩人蹲了下來。


    “為什麽之前要搖樹幹,你是為了把那些鳥驚走麽?”


    徐晚容點了點頭,“畢竟又不是來砍樹的,我們得把人引來。動靜大些好。”


    “也是,希望要有用啊,我手痛死了,可不能白搞了。你手沒事吧?”簡安看著自己的手,突然響起徐晚容剛才敲了這麽久,又是樹又是石頭的,不知道手有沒有破。一把抓起徐晚容的手,仔細的看了看。


    欸,沒事嘛,這麽一看,手指還挺長的……


    “噓——,聽!”


    簡安突然聽見徐晚容輕聲說著,仔細一聽,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來了?!


    ……


    兩個人走了過來。說是人,走近一看倒不如說是動物。不過一頭熊和一隻鬆鼠兩腳站立,看著倒地的樹發呆,徐晚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形容為好。


    “怎麽辦,又有人闖進來了?”熊甕聲甕氣的說。鬆鼠抓抓腦袋,不太確定。


    “不應該吧,再怎麽說運氣沒這麽差的,上次那兩人進來已經可以說是出門不看黃曆了,這才幾天又有人這麽倒黴?我們的結界白畫了?”


    “是哦,那就是之前那個人類小姑娘了。這麽幾天她不餓嗎?我現在就餓了……”


    “行了,走吧,還有客人要招待呢。”鬆鼠嫌棄的拍了拍熊的小腿,兩人自說自話,眼看就要消失在視野中。


    ……


    “跟上,悄悄的。”徐晚容壓低聲音說了句,和簡安兩人借著樹木的遮蔽,不遠不近的掛在那熊與鬆鼠後麵。


    還好那熊長得夠顯眼。徐晚容感覺自己唿吸都刻意變慢了。


    還好樹木夠多。簡安輕巧的跟在徐晚容身後。


    一路上,其他的人或者類似於之前這倆東西的都沒出現,這倆看起來應該算是精怪,頭上還有個老大,今天似乎在請客。這倆頂多是巡邏的。


    走著走著,那倆精怪鑽進了一個樹洞,消失了蹤影。


    等了幾分鍾,徐晚容和簡安走上前去。這樹也不知在此生長了多少歲月,估計得四五個徐晚容手拉手才能抱住樹幹。樹洞足有兩人高,三米多點的樣子。


    看著黑黝黝的樹洞,簡安有些猶豫了。


    “怎麽辦?”


    “進去啊,不然我們來這幹什麽。”徐晚容仍是理所當然,弄得簡安無可奈何。


    “怎麽進?不能用燈,這麽黑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等著呢。”


    徐晚容想了想,“那好辦,你看著。”


    說著,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二話不說咕咚一下就往樹洞裏扔。


    “喂!”簡安嚇得差點叫出來。


    可是預料中的各種情況都沒有出現。沒有樹洞落地的聲音,沒有撞到樹幹的聲音。甚至最糟糕的走出一隻大黑熊的情況也沒有。


    就好像方才丟了一塊棉花。


    “現在怎麽辦。”簡安對於今天所見所聞完全沒了脾氣。


    “有個可能。”徐晚容感覺自己某些時候確實腦洞大開,“石頭會不會現在還沒到底啊……我是說,下麵是空的。”


    “怎麽可能!那剛才那倆這麽進去不得摔成肉醬了!”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飄……”


    兩人一陣沉默,想到現在就算進去,怕是也失去了那精怪的蹤影,心下都有些急躁。


    “賭一把,我先進去,你拉著我的手,萬一是空的,你可一定要拉住我別讓我掉下去嘍。”


    簡安氣得笑了起來,“你是想把我拉下去麽,你這麽重,我怎麽拉的住你。還是我先進去吧。”


    預料中的徐晚容擔憂並拒絕的情況沒有出現。眼前的大男孩隻是退開一步,似乎讓自己先請。


    “你……你是不是算好的?!”


    徐晚容無辜的搖著頭,討好似的拉住簡安的手並緊握了一下。似乎先用行動說明自己會拉住的。


    簡安顧不得手上傳來另一人溫度的異樣,心裏把徐晚容踹了不知道多少遍壯壯膽,毅然往樹洞走去。


    徐晚容覺得簡安明明腿有些發抖。


    一步,兩步。


    簡安到了樹洞前的陰影處,往裏再難看見任何東西了。一步一步的挪動著步伐。


    “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想多了,你說會不會這樹洞是把人傳送到……”


    話音未落,徐晚容覺得眼前一暗,接著腳下一空,整個人心快提到嗓子眼了,就像坐著過山車往下掉。


    怎麽迴事兒?!


    ……


    天旋地轉。


    一片黑暗。


    徐晚容第一反應是難受,就像有人突然抽走了自己的地板。簡安的手還緊緊握在手裏,徐晚容剛想說些什麽,但一張嘴全是風。


    簡安下意識的把另一隻伸出來,似乎想找到徐晚容,但墜落下什麽都摸不到。僅有的一隻手牢牢的握著生疼,好似這樣才有些安全感。


    徐晚容心想,人原來是一種腳板碰不到地就如此驚慌失措的生物。


    忽然,徐晚容感覺渾身一輕,沒有跳入水中的衝擊感,但下墜之勢一緩,就像空氣中有雙無形的手,托著自己。


    啪嗒。


    腳踏實地。


    力道消失。徐晚容下意識的扭動身體,想讓得自己站穩,誰知手中柔荑一扯,一陣清風朝著自己吹來,帶著某種清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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