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混賬!!!”


    驟然得知對方真正的算盤,雲奇直覺得一時眼冒金星,衝天的怒火壓製不住,額頭青筋暴起,拚了命地掙紮起來。


    他怎麽可能讓對方就這樣把他替換掉,他還有珍視的人在等著他,還有未完的承諾,絕不能在這裏像個失敗者一樣被放逐掉。


    金色的亂發無風自動,現在這種時候,雲奇已經顧不得自身的安慰了,他將肩膀以上,所有能被他控製的查克拉於此刻全部湧入頭部。


    他這是要強行打開生門,利用開門時的查克拉爆流奪迴自己的身體。


    八門遁甲他雖然不會,可八門在身體經絡的位置以他的水平還是清楚的,這時已然沒有退路,能做的便隻有拚死一搏!


    為了奪迴自己的人生,這一刻的雲奇決意賭上自己的一切!


    然而……


    “你看看,這就是我為什麽一開始就束縛你的原因。”分身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對他說道。


    說話的同時,分身伸手一指,豁然間,雲奇身上流動的盈盈餘火竄上了他的臉頰。


    卻是連掙紮的機會都不給他,體內原本還能操控的少許查克拉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甚至於說,就連雲奇肩膀以上的部分此刻亦被禁錮住,別說發聲咒罵,現在的他連眨眼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分身。


    雲奇的眼神也漸漸由憤怒轉為絕望。


    “還是這麽容易激動,這點和過去的我一樣。”頂著輪迴眼的分身輕鬆地做完這一切後,來到雲奇麵前感慨道。


    “別掙紮了,你從醒來那天開始,你的一切就都在我的掌握中,我清楚你的每個想法,了解你的全部實力。束縛你的是初火的力量,別說那剛才那樣的冒險隻會損傷大腦開不了門,就是讓你開了生門,也不可能掙脫這束縛的,我其實是在救你。”伸手拍了拍此刻如蠟像般僵立的雲奇,分身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說道。


    “老實說我也不想你我鬧到如今的這個地步,為了讓你能認清現實,我再告訴你一個真相。”似乎是感覺到了雲奇此時目光中的絕望和灰暗有些於心不忍,分身直接坦白道:“你以為我假裝鳴人是為什麽,自然是讓你去給我收集那些有力量的靈魂,而那些你口中‘靈魂查克拉’的真正用法也不是去換空間裏那些沒用的廢鐵,而是這樣!”


    說著,分身後退幾步,讓開了些距離,隨後就聽到“噗噗噗!”的連續悶響,數根慘白的骨刺刺破其表皮,猙獰地露了出來。


    “屍骨脈!”雲奇驚愕地瞳孔大睜,那怕是他此刻口不能言,卻也絲毫掩飾不住他心底的震驚。


    然而更勁爆的還在後麵,就見分身剛展露君麻呂的能力,緊接著其身體便又發生了變化。


    蒸汽一樣的霧氣自他身上蒸騰而起,隨之周圍的空間溫度飆升,一團耀眼的赤紅能量球浮現於分身的頭頂。


    “這是……灼遁?!”熟悉的查克拉反應讓雲奇立刻就認出了這項能力。


    此項血繼限界他的印象不可謂不深,這正是來自他三年中,為數不多狩獵的一名叛忍所擁有的能力。當時他的仙人模式還沒有修成,甚至差點死在這種能夠蒸發人體水分的灼遁之下。


    看到這一幕雲奇心中泛起一陣難以平複的刺痛,他為了收集這些特殊血脈的靈魂查克拉幾乎拚上性命,為的就是讓空間中的鳴人恢複正常,擺脫詛咒的命運。


    然而如今看著眼前得意向他展示能力的分身,雲奇一時近乎難以唿吸。


    原來過去的那些“靈魂查克拉”根本沒有投入初火,而是全部被分身所吸收。結合之前的輪迴眼,他已經可以確定,分身的確能夠通過不同人的靈魂查克拉獲得對方的能力。


    雲奇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隻可惜此刻的他已經完全笑不出來了。


    “看到了嗎?”分身說著豎起左手露出掌心對著雲奇,掌心處竟然竟然有一張伸出舌頭都嘴巴,和迪達拉的如出一轍。


    “就算我放開你,你覺得你有贏的可能嗎?你會的我都會,你不會的我也會,所以我勸你還是冷靜點接受現實的好。”慘白的骨刺縮迴身體,周圍的溫度也逐漸平和下來,分身恢複了剛才的模樣勸說道。


    “……”雲奇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他知道對方說得沒錯,本身就是通過餘火分身獲得身體的對方,自然他所掌握的能力別人全都會,加上之前吸收的血繼限界,即使他此刻恢複自由,也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如果說光是輪迴眼或者單個血繼限界他還有拚一把的希望,可剛才看到的一幕徹底擊碎了他的自信。


    對方居然能夠同時使用複數的血繼能力,這已經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


    眼前的分身真正的觸摸到了這個世界查克拉本質,通過靈魂查克拉獲得對方能力並運用自如這種事雲奇過去想都沒有想過。


    沉默良久,雲奇重新睜開雙眼,眼神裏再沒有之前的濤濤怒火,隻剩下一潭死水般的毫無波瀾。


    見雲奇似乎接受了現實,分身欣慰地點點頭,“啪!”地一聲打了個響指,雲奇臉上竄動的餘火頓時收了迴去,重新鬆開了對他頭部的限製。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還是那句話,這對你來說並不見得是件壞事。隻是離開這個世界重新開始罷了。這不止是代表你將完全擺脫我,同時也意味著無限的可能和希望。”解除限製後,分身一邊再次走向地麵上之前篆刻的紋章,一麵繼續勸說道。


    “這裏有什麽好,說白了到今天為止,你在這也不過十來個年頭而已,會比我在黑魂世界幾十年還有感情嗎?我可是連初火和整個世界都送你了,你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呢。”背向雲奇,分身蹲下用手摩挲著地上的符文,說話間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感性起來,似乎是迴憶起了某些刻骨銘心的事。


    說完這些,分身沉默了下來,而雲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說動,同樣沒有開口反駁,場麵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就這樣靜靜地過一一會兒,此時單膝觸地的分身迴頭看了一眼雲奇說道:“另外你不用擔心雛田那小丫頭,送你離開後我會照顧她的。”


    見提到“雛田”,雲奇的臉上頓時生出不自然的表情,知道雲奇誤會了自己意思的分身連忙擺了擺手:“不要誤會,我這裏的‘照顧’單純是字麵上的意思,我對那個小丫頭可沒有別的意思,這點你要相信我。”


    然而此刻急於解釋分身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有關男女之間的事情,往往是越描越黑,他不解釋還好,解釋過後此刻雲奇的臉色已經沉到能夠滴出水來。


    分身見此也隻得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轉過頭雙手觸摸地上的符文,同時嘴裏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等下你就明白我為什麽這麽說了。”


    說話間,地上的符文亮起白色的光芒,與之前召喚自己不同,這一次,符文的映射而出的白光要耀眼的多。同時如果仔細觀察的話能發現,一旁的篝火處,螺旋劍身上的火焰這時瘋狂搖曳,似乎再為符文注入某種力量一般。


    這一幕反常的現象將雲奇的目光完全吸引了過去,甚至短暫地放下了對雛田將來的擔憂。


    隨著白光越發明亮,符文處開始展現出一道虛影。


    從腳部開始,人影在白光的環繞下緩緩凝實,裙擺、手臂,最後到整個人露出真容。


    “是她……”在看清分身召喚而出的人影那一刻,雲奇幾乎立刻認出了來者。


    一襲黑色長袍,銀灰色長發,以及覆蓋於絕美臉蛋上的精致鑽石眼罩,正是雲奇曾經通過空間中篝火看到的防火女。


    也許是由於眼睛被精致眼罩所遮擋,防火女現身後並沒有對這個有別於黑魂的世界,以及在場的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表現出驚訝,隻見她現身出來後隻是微微對著分身欠身一禮,朱唇輕啟:


    “好久不見,灰燼大人(ashenone)。”


    當真是聲如夏日清凜的溪水,流淌在人的心裏,明明不過是短短一句再普通不過都問候,可聽在耳中,仿佛就帶著讓人沉靜舒適的魔法一般神奇。


    此刻不用分身再多說什麽,雲奇也幾乎立刻明白了對方剛才的意思。


    月光女神一般靜謐,比黑夜的微風更加輕柔,這就是那個世界曾一直陪伴著“自己”的防火女,有這樣一位知己在身邊,確實沒有再覬覦其他女人的必要。


    莫名的,雲奇竟然有些嫉妒眼前的分身了。


    這無關風月,隻是在見到了真正的防火女後,他對於自己所被刪除的那段記憶產生了別樣的感覺。


    “抱歉,讓你久等了。”分身深情地看著麵前的防火女,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輕輕說著。


    此刻的分身可以說和之前那個勝券在握,強橫無比的男人判若兩人,眼中再無其它,隻有麵前溫婉素立的銀灰發少女。


    防火女沒有說話,隻是抿起嘴角輕輕搖了搖頭,即使被眼罩遮住了雙眸,也能看出此刻她的視線應該亦全部集中在麵前的男人身上。


    兩人默默相視而立,盡情感受著彼此久違的氣息,將雲奇完全拋在了一邊,好似他根本不存在一樣。


    直到雲奇實在忍不住地輕咳兩聲,才讓專注於防火女的分身重新注意到他的存在。


    分身先是看了眼雲奇,隨後對防火女說道:“再稍等一下就好,很快咱們就能擺脫那東西,像個真正的人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保證!”


    “一切都將如你所願,灰燼大人。”仍舊那般的遺世獨立,防火女聞言對分身微微欠身行禮,用她那風琴似的悅耳聲線輕輕說道。


    然而如果仔細觀察的話,能發現防火女一直疊在身前的雙手此刻竟在微微地顫抖,可見她的心情並不像她所表現出的那樣平靜。


    “你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和她變迴普通人?那也沒有必要非得把我放逐吧,如果我答應你放棄‘漩渦鳴人’的身份,你能否放我一馬?”從分身和防火女的對話中察覺出自己最後的命運即將來臨,在分身走到自己身前的時候,雲奇隻得無奈做出最後的嚐試。


    他是真的不想就這樣去到某個未知的世界,誰知道分身會把他送到哪裏去?萬一是克蘇魯那種不可名狀的邪神世界怎麽辦?又或者根本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


    雖然分身沒有透露過多,可就目前透露出來的也能猜到,要去的地方恐怕是連分身也弄不清楚,否則對方也不會一直忽悠他什麽狗屁“新的開始”了。


    這種玄學的穿越讓雲奇十分懷疑自己是否能夠或者見到下一次的太陽,並且他還有重要的人在這裏,有等他履行的承諾,但凡有一點機會,他也不願意離開這個世界。


    隻可惜雲奇平生僅有的一次低聲下氣,換來的也隻是對方冷漠的拒絕。


    分身看著雲奇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明白,隻有你帶著初火真正離開這個世界,和這裏完全切斷關係我們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所以……抱歉了。”


    “為什麽?!”雲奇難以接受事實地對分身喊道。


    “為什麽我都這樣委曲求全了,你還要這麽做,我隻想把承諾過的事做完都不行嗎!你倒是把一切都安排的完美,先將自己的女人接到了這裏,再把一切的包袱全都推到我的身上……我也曾是你,你就一點憐憫都不願施舍嗎!”


    對“自己”的自私感到絕望,雲奇還從未有過如此無力的時刻,他明明都退讓到了近乎卑微的程度,可眼前的“自己”卻仍舊這般決絕。


    他可以不要這個身份,也可以背負起初火的宿命。隻是現在生死不知的雛田還在等他,他曾經許下的承諾還在心中時刻提醒著他,他真的不願就此完全割舍掉這十年的時光。


    然而,麵對雲奇的絕望質問,分身卻仍然是淡淡地搖了搖頭,表情絲毫不為之所動。


    “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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