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聞言,宛如神邸的臉色頓時一沉,深邃猶如黑潭的眸子中,寒光一閃而沒。


    顧長生更是直接瞪眼,雙頰氣鼓鼓的嘟了起來。


    這個弑無絕,真的是太欠揍了!


    這叫什麽話?


    什麽叫把妖孽最重要的東西留下?


    自家妖孽最重要的東西,可不就是她麽?


    啊!


    不!


    她才不是東西!


    奶熊的!她分明是個大活人!


    是以,顧長生當即就有些咬牙切齒了,這個人,說話真的太可惡了!


    “妖孽,這就是讓你刮目相看因為知己的人?有沒有搞錯?”擼著袖子,顧長生氣憤難掩的道。


    艾瑪,這老朋友相見,三句話沒說,就開始叫著喊著要打架,這是哪國的道理?


    打架也就罷了,她姑且可以理解為是自家妖孽和那弑無絕獨有的相處方式,可是,這張口就要奪人所愛,未免有些太不厚道了吧?


    倒不是顧長生不相信自家妖孽會輸,而是被弑無絕的話說的,多少有些氣不過而已。


    “好了,別生氣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言行無忌,可是本心卻是不壞的。”周沐聞言,伸手拉住氣憤的顧長生,安撫的開口道,“而且,他已經將外放的內息收了迴去,你若是想找他出氣,少不得要等此間事了,去臨淵城了……”


    “臨淵城!臨淵城離此還有三百裏遠,這弑無絕未免也太囂張了點兒,這爪子都伸到遼東的北疆來了。”顧長生聞言,收迴了擼著袖子的手,可還是一臉氣憤的道。


    周沐聞言,深邃的眸子看向遠方的虛無處,呐呐的開口道,“臨淵城能夠遊離與三國之外,所處之地又是兵家必爭的要塞之地,如此,臨淵城還能安慰千百年而不倒,這未嚐不是因為其底蘊驚人!”


    說到這裏,周沐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顧長生的小腦袋,緩緩繼續道,“能夠在三國夾縫之中奪得一席生存之地,臨淵城又豈是可以小覷的?長生,你莫看弑無絕年輕,此人此性情,縱使本王幼時就與他相識,卻也是看不甚透徹,總之,他日相見,你盡可能的避著他一些吧!此人,能夠獨具臨淵,睥睨天下,確非是一個易於之輩!”


    “恩!”顧長生聞言,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一個能夠獨霸一方,藐視三國的存在,顧長生當然不會傻傻的以為他真的隻是個酒囊飯袋!


    而且,放出內息巡視方圓城池,這弑無絕囂張不羈,可還真是有囂張不羈的口氣!


    “不過,為什麽他這麽一說,你就如此的生氣?”周沐見自家小女人臉上的怒氣轉瞬煙消雲散,忍不住的含笑開口問道,“莫不是你以為,本王最在意的,是你?”


    被自家妖孽這麽一問,顧長生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扭捏了起來。


    這話,讓她怎麽接才好呢?


    一個不巧,她尼瑪就成自戀了!


    所以,顧長生當即傲嬌的抬起了脖子,一臉理所當然的問道,“難道不是?”


    踢皮球,誰還不會怎麽滴?


    顧長生雖然不是什麽行家裏手,可是反問迴去還是可以做到的!


    被自家小女人這麽一反問,周沐當即低頭悶笑了起來,修長的背脊微顫,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歡快的氣息,“嗬嗬……”


    顧長生見此,嘴角頓時就有些抽了,掄起了小拳頭,惱羞成怒的就往周沐身上砸了過去,“你笑什麽?笑什麽?妖孽,你要是敢說個不是你試試?”


    丫的,沒事兒笑的這麽花枝亂顫,給誰看啊?


    她不就是自戀了一點兒,被他逮著個正著,差點被將軍麽?


    要不要笑的這麽開心?怪沒心沒肺的!


    “不敢!這個,本王還真不敢!”好笑的看著麵前炸毛的小女人,周沐笑的風光霽月,一邊輕微的躲閃著,一邊答道。


    顧長生聞言,頓時就冷哼了一聲,手起手落,又垂了自家妖孽幾下,這才昂著脖子,傲嬌的道,“我量你也不敢!你要是真敢說不是,迴頭不用你把我輸掉,我自個兒把自個兒送給那弑無絕去!聽你們的口氣,他好像長的很不錯的樣子,想來也是個美男無疑,這買賣,不虧!”


    “你敢!”周沐聞言,臉色當即就沉了下去,冷聲警告的看著眼前的小女人。


    “你敢我就敢!有種你打我啊!”顧長生對著周沐做了個鬼臉,轉身往一邊跑去。


    “你這個女人!”周沐見此,一臉寵溺無奈的搖了搖頭,長腿一邁,往那個落跑的小女人追了過去。


    兩人就這樣,在客棧的院落中你追我趕,玩兒的好不快活,而另一邊的客房之中,小翠和韓秋,則輪流的守著裝有覓息珠的匣子,時刻關注著覓息珠的變化!


    覓息珠事關重大,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小翠和韓秋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不遠處的另一間客房中,三個小娃兒拉著一個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小和尚,正在那裏愁眉不展的唉聲歎氣……


    “娘親派了那個柔軟的妖精去請暗夜軍迴來,要把我和老帥哥爺爺接走,我又要和娘親分開了,小和尚,我不想離開我娘親,你說怎麽辦?”雙手托腮,小歐如冰趴在桌邊,做祖國的花朵狀。


    “節哀!涼拌!”不戒小和尚聞言,睨了小肉包一眼,手中的佛珠轉動,涼涼的扔下了這麽四個字。


    小肉包聞言,肉嘟嘟的小臉頓時就嘟了起來,一臉不讚同的看著不戒小和尚,指著他譴責道,“小和尚,你忒不仗義了,我們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要被送走,你也留不下!”


    “阿彌陀佛!”不戒小和尚聞言,雙手合十唱了聲佛偈,慈眉善目的臉色不變,緩緩開口道,“小施主,請容貧僧說句實話,貧僧是人,不是螞蚱!”


    “呃……”小肉包聞言,小嘴角微微一抽。


    黑臉小韓墨和巫常月更是利索的將頭轉到了另一邊,不再看他們。


    “還有,我佛視萬物平等,貧僧就算是個螞蚱,也是被你們強拉來充數的,算不得和你們一條繩上的,請忽視貧僧吧!”這句話說完,不戒小和尚就閉上眼睛,小嘴唇蠕動,開始繼續念經了。


    小肉包被小和尚的話堵的肉嘟嘟的小臉五顏六色分外好看,最後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怨天尤人,談之奈何了!


    第二日正午時分。


    在顧長生幾次到客棧門口觀看之後,終於發現兩行輕騎,一路暢行無阻的往這邊飛奔而來!


    看到領頭的霜降,顧長生忍不住長籲了一口氣。


    嘴上說著不擔心,其實,顧長生對派遣霜降隻身一人前去臨淵城搬救兵,還是有些擔心的!


    畢竟一出離城,一切就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了,什麽危險都有可能遇到!


    突如其來的兩列輕騎,而且一看就不是離城的守城兵馬,這可是驚了一路之上的不少離城百姓,無數人探著腦袋往這邊望了過來,隻是礙於這兩列暗紅衣衫之人氣勢太過淩冽,不敢靠的太近!


    霜降一騎當先,在看到站在客棧門口的一雙麵帶半邊麵具之人時,纖細的腰身在馬上一個扭轉,率先下馬,一個閃身到了近前,單膝跪地,沉聲開口,“屬下幸不辱命!”


    “好!好!好!”顧長生看著霜降沾滿塵埃還有多處劃破的黑色紗衣,忍不住的連連點頭,鳳眸之中充滿了讚賞之色。


    顧長生是個身經百戰之人,從霜降的破爛衣衫上,不難看出她這前去臨淵城的一路之上,都不甚太平!


    可是,好在她平安迴來了!


    不但迴來了,還帶來了她親手培養出來的屬下們!


    “拜見大人!”


    “拜見大人!”


    “……”


    整齊化一的下馬聲,整齊劃一的跪地聲,整齊劃一的請安聲。


    動作嚴謹而一絲不苟,一看就是經過最嚴苛的訓練!


    聲音更是中氣十足,傳出老遠!


    這一方的動靜,弄得附近的百姓們都有些惶惶不安,就連客棧的掌櫃的,在接到王不二和顏傾城的提前示意之下,還是被嚇得躲到了桌子底下不敢出來!


    “好好好!”時隔數月,再次看到自己熟悉的手下,饒是顧長生的眸底,也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這是她的暗夜軍!


    這是她在柳州城時,不惜耗費所有的財力物力精力,親手訓練出來的人!


    這是她最初的親信和儀仗,也是她最相信的人!


    “這裏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去再說吧!”霜降身後,一道修長的身影從跪地的人群中緩緩走出,五彩斑斕的衣衫,琳琅滿目的頭飾,美勝過妖的麵容,在一眾身著暗紅衣衫的暗夜軍中,是那麽的鶴立雞群,那麽的紮眼!


    顧長生和周沐聽到這由遠及近的聲音,再一看到來人,兩人的眼中,不由自主的都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


    “花孔雀?你怎麽會在這裏?”顧長生瞪著大眼睛,疑惑的開口道,“你是跟著暗夜軍從臨淵城一起過來的?”


    她怎麽沒聽說月西樓也北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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