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嘶鳴,帶起滾滾煙塵。


    明明不過數百人的隊伍,卻夾帶著雷霆之勢,讓所有人都難以忽略!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連沐親王的百萬大軍兵臨城下,上京城的守城兵都沒有過這種感覺,膽戰心驚,仿佛心髒都要隨著那鐵蹄踏地的聲音被碾碎一般。


    遠遠的,就有一種所向披靡,縱橫無敵的氣勢,隨著這數百人兵馬而來!


    “天,那是什麽人?”有人驚唿,城外的原本密切注意城門情形的各方勢力驚唿。


    這氣勢,真的太嚇人了!


    “終於,迴來了。”上京城外一處大軍駐地,一個紫金色的身影昂揚而立,嘴角微勾,刹那間傾國傾城。


    “是啊,終於迴來了。”他的旁邊,一個嬌俏的小姐,麵覆白紗,悄然而立,縱然是極力的忍耐,可那唿吸聲還是難免急促了起來。


    另一個方向,在一堆探視上京城情況的大周各方勢力中,有一個身穿黑衣的二十多歲女人,推著一個輪椅推車,看著那一行由遠及近靠近上京城的數百人馬,眉頭微皺,低聲問道,“是她?”


    “是她!”輪椅之上,掩在長毯之下,傳來一個女人嘶啞的聲音,像是舌頭少了半截一般,說的模糊不清。


    可是,推著輪椅的女人挺清楚了,眉頭皺的更緊了,“好強悍的氣勢,姐姐確定她能搞的定?”


    這女人嘴裏的她是誰,別人不知道。


    “咯咯……”輪椅上傳來陰沉的笑聲,帶著無邊的恨意,“她能,沒有人能逃得過,尤其是自負的強者。”


    推輪椅的女人聞言,眉頭才鬆了鬆。


    “走吧,上京是他們大婚之地,卻不是我要看到的戰場,我們去那裏等著他們,總有一天,他們會去送死的。”輪椅上傳來輕敲聲。


    “好。”推輪椅的女人聞言,二話不說,推著輪椅轉身就走,眨眼消失在人群中。


    “那倆人是瘋子吧?看著不像是大家的勢力,沒的在這裏說胡話。”她們走後,在她們附近,傳來人的竊竊私語。


    “管他的,還是注意下上京的情況比較好,這個時候有人敢這麽大張旗鼓的衝城門去,還這麽有氣勢,莫不是那一方的大勢力想趟一下上京城的渾水,渾水摸魚?”


    “誰知道呢?沐親王大軍在手,氣幹雲霄,南皇五十萬儀仗即將蒞臨,聲勢浩大,可城中的諸位藩王手握周臨帝和半山先生,等於握住這倆人的喉嚨,萬一鬧僵起來,一個不巧,沐親王和南皇都會陷入不忠不義不孝之地,這下子可算是有好戲看了。”


    “誰說不是?這個要緊的時候,沐親王和南皇這對未婚夫妻中間又插進來一個女子,他們兩人若是聯手,那是勢在必得,可是傳言南皇是個奇女子,龍潛之時就曾揚言,她的男人隻能有她一人,更何況如今,一躍龍門問鼎南皇位,沐親王此時觸了她的眉頭,南皇一怒,到時候恐怕整個大周都要跟著遭殃。”


    “誰說不是?好在半山先生在城中藩王手裏,想從這三方勢力手中分一杯羹太難了,一個不巧就是屍骨無存,可這台好戲,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


    說話的,每一個都是大周稱霸一方的人物,可是此時,他們盡皆喬裝打扮,混在圍觀的百姓中,窺探著上京城前的情況,絲毫不敢靠近。


    “駕!”


    “駕!”


    “……”


    震動雲霄的催馬聲離城門越來越近,眾人終於看清馬上之人黑色披風下的衣衫。


    “暗紅色!是暗紅色!”


    “天!難道是暗夜軍?”


    “西南共主,南皇長生手下的暗夜軍!”


    “……”


    隻一個瞬間,眾人就嚇呆了,暗夜軍之名,隨著顧長生征戰南疆開始,就已經傳遍天下,據聞能讓小兒止啼,妖魔潰散,其勢可見一斑!


    “不對啊,暗夜軍是南皇的親兵,南國的出使儀仗還沒到,怎麽暗夜軍先到了?”


    “難道是南皇派來開路的?”


    “有可能,天,用暗夜軍開路,南皇真是……好大威風。”此人最想說的是,南皇真的太埋沒人才了!


    暗夜軍明明是一隻所向披靡的無敵隊伍,怎麽就成了開路的先鋒軍?


    “上京中人聽著,放出先生,或者大開城門,二選其一!”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時,那一行揚鞭催馬的隊伍中,傳來一聲曆喝。


    “嚇!”


    “嗬!”


    “好大的口氣,不愧是南皇手下的精銳暗夜軍!”


    “這下好了,城中的那些個藩王有好果子吃了,怕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連南皇的儀仗都見不到,就直接交出半山先生,我們還有什麽好戲可看?城裏的藩王們臉往哪裏擺?”


    “嘖嘖……還臉往哪裏擺,怕是見到南皇儀仗連命都沒了,更不用擔心臉擺哪裏了。”


    “言之有理……”


    圍觀的眾人,頓時就轟的一聲喧囂了起來。


    大戲開場,有的看了!


    上來就這麽強勢的二選一,完全一點兒臉都不給城中之人留啊!


    “轟!”


    就在眾人等著看好戲之時,那一行隊伍之中,突然有一個纖細的身影淩空躍起,一躍到了半空中,抬手就拍了一巴掌過去。


    城門上頓時爆裂開來。


    強大的破裂聲,像是碾碎了空間一般,在一刹那間炸向四處。


    圍觀的眾人被嚇得當即就後退了幾步,胸口疾跳,險些跳出胸膛。


    這尼瑪,也忒嚇人了啊!


    隻不過是看似尋常的一巴掌,就能造成這樣的威勢?簡直就是地動山搖啊,這一掌還轟的相當準,直接將上京城城門上的大周皇旗給轟倒了!


    這……


    這大戲還沒開鑼,皇旗就倒了?


    這要是在戰場上,將旗一倒,那可是即刻潰兵的啊!


    圍觀之人一臉惶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因為,那個拍了一巴掌的纖細身影,竟然懸在半空,不動彈了!


    這……


    高手啊!


    墨紅色的披風搖曳,長發在她身後搖擺,眾人抬頭望去,就看到那身影的頭頂,一片耀眼的珠黃,氤氳流光,映著日頭,很是威嚴,看不甚真切。


    “那是什麽?”


    “奪天珠?”


    “傳聞中可有奪天子光,讓太陽都黯然失色的奪天珠?”


    “不是吧……”


    一些圍觀的見過大世麵的人物,震驚的低喃。


    “何須與他們廢話!有膽量囚禁吾之義父,就要有膽量承受吾之憤怒!”顧長生身在半空,與城門對峙,聲音冷冽無情,像是睥睨眾生一般。


    “嚇!吾之義父?她是南皇長生!”


    “天!那肯定就是奪天珠了,這樣遺世的寶珠,竟然真的存在,不是傳說,還戴在了南皇頭上!”


    “南……南皇,好強勢……”


    這可真是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啊!這得有多大的自信啊!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四處,明明南國的五十萬儀仗還沒到啊,怎麽南皇就帶了數百人出現在了這裏?


    “轟!”


    顧長生再次抬手,往城樓上拍了一記,炸亂了一群人,絲毫沒給人說話的機會。


    “吾之義父,韓秋之叔韓善,他們若是少了一根寒毛,吾必屠了上京,滌蕩大周,將這一方大國夷為平地!”顧長生冷聲開口,一臉冷肅。


    “娘子,還有周臨帝,陛下也在他們手裏!”四百多人的隊伍終於趕到了城門前,騎在馬上的元寶昂頭,對著自家娘子抬頭喊道。


    汗,連韓秋的叔父都能想到,咋就不能點下陛下的名呢?難不成陛下還比不過一個老太監?


    元寶挺無語的,就算臨帝再不好,終究還是自家主子爺的親祖父啊,就算臨帝曾經跟長生娘子不對付,可最終還是認下長生娘子,讓她和爺風光無限的定親了不是?


    “恩?差點忘了!”顧長生聞言,低頭看了元寶一眼,抬頭複又對上城門,依言加了一句,“還有周臨帝那個壞老頭!”


    元寶當即就欲哭無淚了。


    天爺,這得多記仇?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在這種情況下,就這麽喊周臨帝那個壞老頭,真的好麽?


    圍觀的眾人也是一陣兒無語,這話說的,嗨,不愧是南皇,果然如傳說中一般,肆無忌憚,囂張至極啊!


    “顧長生,你少囂張,就帶了這麽點人來,竟敢在京畿重地挑釁,你是欺我大周無人嗎?”城門上,梁王的躲在城垛之後,鼓足十二萬分的勇氣喊話。


    天爺,剛才的動靜太大了,顧長生兩巴掌,拍爛了小半邊城垛,這可差點嚇死他。


    “梁王?”顧長生遠遠的睨了一眼梁王的臉色,頓時就猜到了他是誰,然後就很不厚道的笑了。


    就算是沒有這一身澎湃的內力,依著顧長生的醫術,隻需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有什麽病灶。


    很不巧的,這梁王患的,正是那花柳病。


    而這病追根究底來說,還是她一手促成。


    “怎麽,見到本王你怕了吧?”梁王此時,已然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哈哈……梁王,你取悅了吾!”顧長生聞言,是真的樂了,見過不知天高地厚的,就沒見過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的,她顧長生會怕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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