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就在北大營亂哄哄熙熙攘攘成一片,叫囂之中,偶有人穿爪子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們頭頂上響起了。


    “唉……你說你們打你們的架,打就是了,好生生的做什麽要咒人家死呢?”


    無奈的歎息,戲虐的聲音。


    顧長生邁著四方步,毫無偷窺的羞恥心,邁著四方小步,光明正大的從山石後走了出來,眉宇之間,帶著明顯的不樂意。


    丫的,什麽叫風凰一族滅族了?


    她顧長生這不是活的好好的麽?


    她家小肉包不是人麽?她家小肉包如今在香卡一族的大本營活蹦躂的正歡呢有沒有?


    這夏如言,怎麽就這麽不招人待見?這不是明擺著睜眼說瞎話,咒人死呢嗎?


    周沐看著大大咧咧走出去的女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抬步跟了上去。


    這不和諧的聲音,頓時讓北大營陷入了詭異的沉寂,原本推推嚷嚷眼瞧著就要大打出手的兩方人馬,僵硬的迴頭,看向了聲音來處……


    一個女子,一個紅衣灼灼,眉目如畫的女子!


    眉間一點朱砂色,火苗燃燒的印記,像是有灼人的溫度一般,翩翩如生!


    世人皆傳言,風凰一族出美人兒,如今看來,果然不虛……


    夏如言膛目結舌的看著由遠及近,迤邐而來的女子,眼中的震驚不言而喻。


    那眉間的火苗印記,她認得!


    從她年幼之時,她的父親就會拿著那個畫有這個圖騰印記的紙張告訴她,這是風凰一族的圖騰印記,風凰一族與她夏家有知遇之恩,夏家子孫,雖死難報……


    風凰一族傾覆之時,她尚在繈褓,二十多年,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要效忠的人長得一副什麽模樣!


    竟然是這樣嗎?這樣明豔不可方物,這樣灼灼其華,風華絕代……


    “顧長生!”


    看著走來的女人,還有她身後那個紫金色的昂揚身影,花恆漫天咬牙切齒的開口,心中的恨意頓時彌漫開來。


    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滅了她花恆一族!


    紅日城被攻陷,本在計劃之中,花恆一族的中堅力量早已退出,她家祖母太過自負,顧長生太過囂張,誰曾想到攻陷紅日城之後,顧長生竟然真的下了屠府的命令!


    幸虧她祖母發現不妥,才在最後一刻不惜一切代價把她送了出來!


    如若不然,花恆一族的千年基業,才是真的葬送無疑了!


    “哎呀,不要這麽嚴肅好不好?”顧長生看著花恆漫天,淡笑的開口,“花恆漫天,我們又見麵了,數日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不那麽喜歡啊!”


    “你!”花恆漫天怒。


    “我?我怎麽了?我出現在這裏很奇怪麽?”顧長生非常無辜的開口。


    花恆漫天聞言,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北大營門口的兩方人馬,因為顧長生的突然出現,氣氛頓時詭異了起來,看向顧長生眉心的眼睛,不由得帶了絲驚疑不定。


    風凰一族的火苗圖騰,那是風凰一族的標誌!


    風凰一族,竟然真的還有後人!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今人就好生生的在他們麵前!


    是以,見到顧長生的那一瞬間,關於風凰一族的種種傳聞,開始在兩軍人馬的腦海中迴蕩,曾經叱吒南疆千百年的風凰一族,壯舉豈止一二?威懾即便是過了二十多年,還深深的映在眾人的心頭……


    餘威猶在啊!


    “顧長生!你收了紅日城不守,竟然敢到這裏來送死!今日,我就要為我花恆一族報仇,我要取你狗命!”此時此刻,花恆漫天絲毫不把夏如言放在心上了,看到顧長生,那新仇加上舊恨,頓時就恨的不要不要的了。


    “哎呀!你可嚇死寶寶了!”顧長生聞言挑眉,一臉痞痞的開口,“我可是很貴的奧,嚇死我,你可賠不起!”


    說到這裏,顧長生頓了頓,歪著頭看向花恆漫天的眼中,殺氣一閃而沒,“本來是閑極無聊路過此地,看一出自相殘殺的好戲,沒曾想竟然聽到你說那樣不該說的話!花恆漫天,紅日城破城之時,讓你逃出來是我的疏忽,你說你撿迴一條命不好活著,非要在這裏作死?”


    蓮步輕移,長裙逶迤,顧長生無視花恆漫天身後的數萬大軍,換換走到了她的身前,一根手指抬起花恆漫天的下巴。


    花恆漫天本來是想掙紮的,可是,她竟然發現,自己動不了!


    這一刻,花恆漫天的眼神頓時就驚悚了!


    內裏束縛中花恆漫天,顧長生誌得意滿的耍著流氓,手指挑著花恆漫天的下巴,仗著身高優勢俯視她,勾著嘴角,邪惡的開口,“你說你打架也就罷了,做什麽背後說人壞話?你說人壞話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讓我親耳聽到?我和我兒分明活的好好的,你竟然敢咒我們死!花恆漫天,有沒有人說過你,你真的貫會作的一手好死呢?”


    “你……你!”花恆漫天看著如入無人之境般的女人,眸底滿是驚慌,“你竟然敢孤軍來我大軍前送死,顧長生你才是作死!”


    “我作死?哈哈……”顧長生聞言,頓時就笑了。


    那肆意張揚的笑聲,啥時間響徹北大營的上空,連飛鳥都給震的齊齊飛散,掉了無數的毛。


    夏如言一臉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囂張無比的女子,眸底一片莫名。


    這就是她夏家要效忠的人?風凰一族的後人?


    “要我死?花恆漫天,曾經有無數人和你有過同樣的想法!”一臉不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顧長生終於正了臉色,不無惋惜的開口,“可惜的是,如今他們的墳頭大抵都長草了!所以,花恆漫天,你做好必死的覺悟了麽?”


    嘴裏如此說著,顧長生嫌棄的收迴了手,也收迴了內裏,接過周沐遞來的帕子,旁若無人的投給了他一個醉人的笑意,然後拿著手帕,細細的擦起手來。


    終於重迴自由,花恆漫天當即謹慎的跳了開去,離顧長生遠遠的,在自以為安全的距離站定。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太過的危險!


    危險的讓人不能不小心應對!


    “顧長生,你莫不是以為,夏如言真的會效忠你吧?”看著顧長生,花恆漫天遲疑的開口,“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夏家隻不過是標榜忠義好用來收複人心而已!她絕對不會甘心為你所用效忠你的!”


    麵對花恆漫天的挑撥離間,顧長生雲淡風輕的挑眉。


    “顧長生?風凰長生?”夏如言看著不遠處的女子,皺眉開口,確實不曾歪腰。


    顧長生聞言,虎軀頓時一陣,“風凰長生?見鬼的風凰長生!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更姓,顧長生!挺清楚了,是顧!顧!”


    這個名字,她丫的前世今生叫了兩輩子了有沒有?


    見鬼的風凰長生,聽著就別扭,讓她全身的汗毛孔都豎起來反抗了!


    麵對顧長生毫不猶豫的拒絕,夏如言有一瞬間的茫然不知所措。


    可是顧長生卻沒給她再繼續的機會,反而看向花恆漫天,一臉譏誚的開口,“丫的,你這是幾個意思?我告訴你花恆漫天,丫的人蠢不是你的錯,智商那是硬傷,也強求不來,你說你為嘛把自作聰明當聰明?”


    “我像是會自取滅亡的人嗎?我有長了個短命相嗎?花恆漫天,你給我聽清了,這個世上,有個詞,叫有恃無恐,懂不懂?”


    艾瑪,真當她就這麽幾口人橫衝直撞進了北大營是旅遊觀光來了?


    這簡直是太想當然了有沒有?


    她顧長生像是那麽會作死的人麽?她所過之處,就算不鬼哭狼嚎,好歹也是雁過拔毛好不好?


    當然,拔的是別人的毛!


    “顧長生,你少囂張,你以為夏如言能保全你?我告訴你,別做夢了,他們現在就是一群廢物!我碾死他們像碾死螞蟻一樣簡單!”夏如言也不是個傻的,間顧長生出現在此,直覺的以為,夏如言其實早就和顧長生取得了聯係。


    可是事實上,事實上,夏如言比花恆漫天還茫然!


    她用良心發誓,雖然她知道自家呀效忠風凰一族中人,可是,她真的是第一次見風凰一族中的活人……生平的第一次!天地可鑒!


    “靠她保全?”顧長生歪頭看向被點名的夏如言,嘴角不由得撇了撇,“花恆漫天,別把我跟這隻有勇無謀的豬聯係在一起,靠她這樣的人保護,我墳頭上的草,估計都能編藤席了!”


    夏如言聞言一愣,她身後的北大營兵馬,也是紛紛瞪眼。


    所以,這話的意思,是幾個意思?


    夏如言咬唇,她這是被嫌棄了麽?


    “哈哈……顧長生,所以,沒有夏如言和北大營,你是要憑你身後的幾個人,來對戰我的大軍嗎?”花恆漫天見此,頓時無情的嘲諷出聲。


    顧長生一行,總共才十個人!


    十個人對上十萬!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顧長生聞言,當即歪頭往身邊瞄了兩眼,好吧,她身邊,就這麽幾個人……十個手指頭正好數過來……


    “笑話!對付你,怎麽用得著人動手?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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