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家娘子如此沾沾自喜,寧二忍不住的開口提醒。


    顧長生聞言,渾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安啦,不怕不怕!”


    周沐已經在她身邊的人身上吃了兩迴鱉,一迴生兩迴熟,應該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兒跟她急眼的!


    對於這點兒,顧長生放心的很。


    她跟周沐之間,再怎麽鬧騰,頂多隻能算是談情說愛的情調而已,完全不會牽扯到安全問題。


    顧長生心情好好的又去帳篷裏麵檢查了一遍檀女的傷勢,見她手術後的高燒並發症已經有所緩解,心情愈發的美麗了。


    心情很好的顧長生難得的耐著性子教導家中的醫者們有關血液配型的方法和要注意的問題。


    胡一海領著一群醫者,聽得嘖嘖稱奇,讚歎不已。


    他們仿佛觸摸到了一個他們從未涉及到了醫學領域,而這個領域帶給他們的助益,不可估計!


    是以他們聽的很認真,每個人都拿個小本子,將長生娘子說的每句話都細細的記下來,生怕疏漏了什麽。


    顧長生見他們一副小學生模樣,滿臉的求知欲,莞爾一笑,毫不藏私的傾囊相授。


    他們這裏一個教一群醫者學,而另一邊,再次出門打探消息的如歌,聽到去過顧府的醫者竟然迴來坐堂了,自然不肯放過。


    胡一海胡天冬父子兩人都曾獻血,可是兩人醫術卻都不差,乃是胡氏醫館的頂梁柱。


    是以本應留在顧府休息的胡天冬,卻被顧長生以“年輕力壯無須休養生息”為由給踹了出來。


    如歌打聽到胡氏醫館的掌櫃父子倆最是吝嗇愛財,會心一笑。


    吝嗇愛財的人,最容易套話,是以如歌便奔著胡氏醫館而去。


    如歌到了胡氏醫館的時候,胡天冬正百無聊賴的敲著脈枕。


    他也想留在顧府啊!他這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啊!


    好想迴去盯著,親眼看著那五內俱傷的病患一點一點的康複。


    “掌櫃的,我要抓藥!”如歌見他走神,揚聲開口。


    胡天冬聞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有方子就去藥台那邊,自然有人給你按方抓藥。”


    如歌一進門,胡天冬就瞄了一眼,看她那紅潤的氣色,完全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既然沒病,自然不用他來診脈啊!


    他現在心思重,懶得去應付上門抓藥的!


    “這位客官,你要什麽藥,請隨小的來!”立時就有醫館裏的夥計上前招唿。


    如歌見此,眉頭微皺,無視一旁的夥計,走到胡天冬麵前,伸出一手,“我要百年的老參!”


    “百年老參?”胡天冬聞言,當即驚恐的站了起來。


    轉瞬之間,臉上就揚起了奉承的笑容。


    “不知客官駕到,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客官!”商人本色,胡天冬一邊滿臉歉意的說著一邊作揖連連。


    百年老參啊!那可不是什麽便宜物件!


    能買得起百年老參的人,哪個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財神上門,自然得供著!


    如歌見他變臉如此之快,不屑的冷哼一聲。


    胡天冬絲毫不以為意的繼續寒暄,“客官,咱們胡氏醫館乃是柳州城數百年的老字號,您來這裏買百年老參那是來對地方了,放眼整個柳州城,我們胡氏醫館那是屈指可數能拿得出百年老參的幾家醫館之一!”


    “在下保證我家的老參絕對包你滿意,客官這邊請!”


    如歌嘴角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意,跟著胡天冬進了醫館後堂。


    一般貴重的藥材,都不會擺在明麵上。


    如歌選了一個品相還算不錯的百年老參,胡天冬要價兩千五百兩,如歌也沒有討價還價。


    胡天冬見此,眼角眉梢都掛上了笑意,這果然是個有錢人啊!


    人參貴重,他們胡氏醫館數百年基業,不過也隻有十來株百年老參壓箱底而已,這一株老參,少數要看利五百兩銀子!


    那可是五百兩銀子啊!


    胡天冬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頓時雙眼冒光。


    如歌見他如此,譏諷的一笑,一邊從懷裏掏出銀票放在手上,一邊狀似不在意的問道,“我今日一早來的時候,你們醫館竟然沒開門,及至開門了,卻連個能主事的人都沒有,這到底是為什麽?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讓你們放著好生生的生意都不做了?”


    “顧府出事了,滿柳州城的醫者哪裏還有心情坐堂問診?”胡天冬一個沒反應過來,直覺的答道。


    如歌聞言,眼中頓時一喜。


    胡天冬驚覺說錯了話,心底打了個突。


    他可不是個傻的!說實在的,他是個頗有幾分心思的人!


    想當初,他可不就是花了心思,攛掇了顧氏本家的人去長生娘子那裏討要醫書嗎?雖然最後的結果,因為長生娘子太彪悍而不了了之,可是,他本身確實是個頗有那麽一些小心機的。


    長生娘子身邊伺候的手下五內俱傷,這事兒雖然長生娘子沒說原因,可他胡天冬不是個傻的!


    可定是有人想對長生娘子不利,才會引來這樣的災厄!


    胡天冬悄悄地瞄了一眼眼前的女客,心底轉眼思量了幾圈。


    “顧府出事了?可是那個藥神長生的顧府?她的府上出了什麽事兒?”如歌假作緊張的問道,一邊問還一邊道,“藥神長生娘子可是個了不起的人,她要是出了什麽事兒,可如何是好?”


    胡天冬一聽這話,眼神眯了眯,連忙歎了口氣接到,“誰說不是,這可不,柳州城的醫行都快亂套了,長生娘子她……她……”


    胡天冬說到這裏,一臉扼腕不已的歎了口氣,臉上的淒苦之色不言而喻。


    如歌見此,眼底的笑意愈發的燦爛,本還想再問幾句,奈何胡天冬一副唉聲歎氣不願多談的模樣。


    他這樣,讓如歌的心底更是確定了幾分,倒也沒有再追問,歡快的付了銀票往外走去。


    胡天冬拿著銀票,一臉陰晴不定的看著如歌的身影消失在醫館門口,當即對著醫館裏的夥計們招唿了一聲就急慌慌的往外跑去。


    竟然有人刻意打聽顧府的事情!


    瞧這大手筆,胡天冬覺得,她可能就是對長生娘子不利的人派來打探情報的!


    是以,胡天冬宛如一陣風般的穿梭在柳州城的醫館中,將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訴其他人,要他們務必要三緘其口,最好能歪曲了壞人的視線才好。


    各個醫館的掌櫃聞言,不敢怠慢,奔走相告。


    是以,如歌又去了幾家醫館打聽,得到的結果基本上一致,那就是顧長生那個賤人怕是兇多吉少了!


    如歌看著自己癟下去的錢袋,想到自家小姐的吩咐,雖然心疼,可還是一臉欣喜的迴去郡王府報信了。


    胡天冬這邊通知完知曉顧府情況的醫者們猶不放心,馬不停蹄的又往顧府跑去。


    這事兒,怎麽著都要稟報給長生娘子知道!


    長生娘子就是他們柳州醫行的主心骨,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盡早的告訴她,也好讓她有所防備!


    顧長生看著眼前虛汗淋漓,跑得快要虛脫的胡天冬,連忙把手邊的一碗補氣的藥茶送了過去。


    胡天冬如牛飲水般的一飲而盡,連忙把自己的遭遇這樣那樣複述了一遍。


    顧長生一邊聽著,一邊眉頭微蹙。


    “長生娘子,我瞧著她們肯定是和傷了檀女的人是一波的,看來她們是還不死心,長生娘子你可要早做防備才是!”胡天冬難掩擔憂的焦急開口。


    顧長生見此,忙揮了揮手安撫道,“別擔心別擔心,是誰背地裏對我下黑手,我已經心知肚明,想必她此時心裏正忐忑呢!”


    她的顧府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霍水仙那個小婊砸不想跟她遇刺扯上幹係,隻能背地裏悄悄地打聽!


    顧長生想到霍水仙,眸底劃過一絲淩厲,轉眼看向一旁的胡天冬,“不過啊胡天冬,你心思縝密,也有夠機警,這番應對的很好!”


    被自己的偶像如此稱讚,胡天冬頓時紅著臉低下了頭。


    其實,他現在都不大敢看長生娘子了!因為長生娘子長的實在太好看了,那眉眼之間明豔的自信,讓人過目難忘!


    胡天冬也是個二十郎當歲的年輕人,尊崇之外,難免有一絲愛慕的情意在。


    可是想到沐郡王殿下……胡天冬的臉色就不由得沉了下來。


    長生娘子如此美好,醫術如此超群,沐郡王殿下竟然瞎了眼的舍長生娘子而選那個什麽上京來的霍小姐!


    什麽天命貴女!簡直是無稽之談,分明是沐郡王殿下薄情寡義!


    他思慕長生娘子,卻明知不配!能配得上長生娘子的,卻不知道珍惜!


    胡天冬不由得握了握拳!


    顧長生對****一事,本還是個新手上路的初學者,自然不知道胡天冬心中所想,她歪著脖子尋思了一會兒,頓時就笑顏如花了,頗戲謔的開口,“胡天冬啊,讓你這麽一擦科打諢,或許有些人會真的認為我已然出事兒了,說不定還當我已經死了呢!”


    若非不戒小和尚出手,她確實難逃一死。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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