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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南山,全真教,重陽宮中。


    “好,好,好,不愧是我丘處機的徒弟,真給我這個做師父的長臉,哈哈哈哈。”


    丘處機手裏拿著一封書信,一手捋長須,眉目皆笑,在重陽宮中出一陣大笑聲,他滿頭白揚起,精神熠熠,像是突然年輕了不止十歲。


    殿外守門弟子皆忍不住朝重陽宮裏探進頭去,凝神豎耳想知道這位平日裏不言苟笑的師叔祖遇到了何種好事,竟在此不顧形象開懷大笑不止。


    “好,劍俠李誌昊,哈哈哈哈,最近殺了風家三雄,好,殺得好,殺出赫赫威名。”


    聽到這,守門的兩個弟子都在竊竊私語,“聽說這位劍俠李誌昊是我們的師叔呢!年紀也和我們相當,武藝就如此高強了,我們現在還才剛入三流。真是厲害呀!”左邊弟子說道。


    “那是他拜了丘師叔祖為師,要是我能拜在丘師叔祖門下也很厲害。”右邊弟子嫉妒的說著。


    “就你那天賦,重陽祖師複生也教不了你。”左邊弟子一下將他打擊得不說話了。


    “掌教師兄何事如此高興。”郝大通達達走入問道:“老遠就聽到師兄你的笑聲,有何好事,叫師弟也樂嗬樂嗬!。”郝大通笑問道。


    “是我那誌昊徒兒來信說不日就要****了,一晃幾年,也不知是何模樣了。”丘處機說著臉露懷念,他是真的對李誌昊擔心之人,李誌昊從下山到現在就隻送來了一封書信,幾年不知音信,現在也不知是長得變了模樣了沒有,他已越來越年老了,記憶在減退,還能一眼認出李誌昊嗎?他也不知道了。


    “哦,就是那個劍俠?初聽聞我還以為是重名,勸你不要過於高興,免得空歡喜一場,現在看來倒是我老糊塗了。”郝大通輕拍下額頭笑著說道。接過丘處機手上的信匆匆看了一遍,也大笑起來,“好,不錯,可當大任。”郝大通毫不吝嗇讚美之言。這也是全真的榮耀。


    ……


    昆侖山,一間女子閨房中。


    “小姐,我打聽到的就這些了,都給你說了。”丫鬟在側說道。


    “劍俠嗎?第一次見你時也是這麽的俠義心腸,你的劍是否已代替了我,還記得我嗎?你是否有過喜歡過我,還是你真的感覺不到我的心嗎?”青衣女子那張絕美的臉上露出愁容、思念,又一下輕笑起,像是在為誰高興。


    “這世道要亂了,聽爹爹說,蒙古人要南下入侵中原了,依你的脾氣怕是要卷入這是非中,可是你一個人能改變什麽呢?爹爹他們都想要暫避鋒芒,你可不要犯傻啊!”少女眉頭為誰皺,心事誰人知?


    ……


    青龍寨,大堂。


    眾人聚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李誌昊融入其中也同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堂之中氣氛熱烈。


    一壯碩大漢端碗走出,他哈哈大笑一聲,道:“來,誌昊兄弟,幹,為兄弟賀!”此人正是青龍寨二當家葉戰,他龍行虎步間威武不凡,豪邁大氣。


    李誌昊和葉戰碰碗一口幹了一碗酒,都將碗倒翻,兩人相視哈哈大笑。一切都在酒中。


    大當家嶽文是在場中唯一一個沒有喝酒的人,他端坐在上,用一把小刀割小大塊後腿烤肉,慢慢咀嚼著,看著場中眾人歡笑,也臉露微笑。隻是比起幾年之前李誌昊和林青竹見到他時老了太多了,他現在看上去消瘦了太多,八尺男兒現在看上去像是被一層皮包著骨頭,怕是隻有百十來斤不到,他須皆白,眼角皺紋更是像刀深刻劃,痕痕要見頭骨,完全不像是一個中年男子樣子,倒像是八十老者才有的形態。


    李誌昊眼角餘光看著嶽文,心裏感到難受,嶽文快死了,他身上死氣已在彌漫,他再堅持不下去了,他要帶著他的仇恨和遺憾進入墳墓了。這些年李誌昊也在多方打聽秦家之人所在,但都一無所獲。


    “來,喝酒吃肉,等酒足飯飽了,我倆比鬥一場,讓我看看我與你差了多少,說起來,我們倆還從未鬥過一場。”三當家林亂有些醉酒,他臉色通紅,眼神迷亂。


    “好。”李誌昊和他幹了一碗,心不在焉的說道。


    今晚他們沒有比鬥,又喝了幾碗,林亂醉倒,李誌昊又和其他人喝,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隻是第二日,李誌昊日上三竿了才醒來。


    良馬緩緩行走,頂著日頭,李誌昊緩緩向終南山行去。他現在心裏複雜,不知道迴到全真怎樣麵對丘處機,他可記得丘處機叫他要時常傳書終南,不要失了音訊,免人擔憂,他倒好將丘處機全真教什麽的全都拋在腦後,要不是安定下來想起,怕是還要被忘了腦後。現在想起,覺得萬分想念,那裏可說是他的家了,人都是這樣在家時不想呆,出門後又覺得十分想念家裏的一草一木,就是這種矛盾心理才會出現思鄉這個詞。


    駕~


    李誌昊一掌拍在馬後側,良馬嘶叫,馬蹄疾馳,飛一般向前,一路煙塵。


    終南山,還是樹木蒼翠,生機勃勃,山路崎嶇,馬匹不能上,李誌昊下馬施起金雁功向山上飄去,竟比剛才騎馬時還要快上些許。


    李誌昊上了終南山,沒有第一時間去尋丘處機,而是迴了自己的那個小院。


    小院地上幹淨,落葉都被收攏到樹下,有人時常在打掃。進了屋,屋裏也是整潔,也剛被打掃過,屋裏東西擺設還是原狀,李誌昊不禁憶起在此度過的一年多習武時光。


    放下包袱,洗漱幹淨,李誌昊一身整潔的全真道衣向丘處機大殿走去。


    殿門口,李誌昊停下腳步,欲要推門進入又一下縮了迴去,搖擺不定。


    “你是……誌昊師弟,你終於迴來了,什麽時候到的,想死師兄了。”衣著青色道袍的尹誌平一眼認出李誌昊,笑著開口說道。


    “尹師兄,我剛迴來。”李誌昊也認出了尹誌平,他的模樣改變不大,這山上除了丘處機也就尹誌平和他算是要好,所以李誌昊一眼認出。


    “走,進去拜見師父,師父他也想念你,這些年師父時常會去你小院。”尹誌平說著要推門。


    李誌昊聽了這話,心裏隻覺得糾結的緊,見尹誌平要推門,他一把抓住尹誌平的手,又鬆開,跟著尹誌平進了大殿。


    “師父,你看誰迴來了。”尹誌平笑著說道。


    “是誌昊吧!剛才你在門外怎麽不進來,是不想見我這個師父嗎?”丘處機看著李誌昊厲聲說道,他胡子揚起,怒氣衝衝,一副生氣樣子。


    李誌昊雙膝跪地,頭重重磕在地上,“師父。”李誌昊含著淚,跪伏在地。


    “起來,讓我好好看看,這些年吃苦頭了吧!不過也長大了,好……好,你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丘處機一把扶起李誌昊轉怒為喜笑著說道。


    李誌昊看著白蒼蒼的丘處機,竟一時間太多準備說出的話說不出口,隻是一聲聲喚著“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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