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問,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要偷襲我們?又為何要潛入桃花源殘害柳衣衛!?”


    白羽生斜倚在倒塌的桃樹上,臉色蒼白如金紙,青玉白鳳袍破爛為條條薄巾,堪堪遮住了身體。【零↑九△小↓說△網】


    天際流雲蓋住了朝日,陰影灑下一大片布滿桃花墟,恰如他心中的陰影。


    淡墨青衫的少年輕笑一聲,他身上的衣衫缺了右邊的袖子和左邊的褲子,這是被小狐狸的爪風撕裂所致。


    而即使是完好的衣衫部位,也被鮮血所浸染,化為黑褐色,尤其是胸口前的繡的墨梅,如今恰如雪梅綻放。


    此時應該是黑袍褐服的少年一邊走路,一邊笑道:


    “將死之人還問那麽多幹嘛,莫非你想變成厲鬼索命?別做夢了,我殺了那麽多人,可從來都沒有一個厲鬼找上門來。”


    “……也不對,若是你真能化作厲鬼,那也是一件好玩的事,我倒是很期待!”


    “哦,對了,我聽說你與這狐妖還有一段孽緣。也罷!就送你們兩人一起下黃泉罷,成全一對生死鴛鴦,這也是功德一件嘛!”


    “記住了啊!”黑袍褐服的少年高抬手掌,一記掌刀懸於小狐狸的上空,神態疲憊無比,卻又帶有一絲輕鬆的笑意。


    他的眼睛裏流露出了殘忍的意味:


    “殺你們兩人者,滄州留白是也!”


    話音落,掌刀劈落,這一掌純粹是動用肌肉力量而發。【零↑九△小↓說△網】


    不過留白自小磨骨煉皮,藥浴洗筋,筋骨皮早就練到了家,雖然現在身負重傷,但是這一擊也足以取人性命!


    掌刀下落的第一瞬間,白羽生的聲音恍若從地獄傳來,憤怒和恨意幾乎溢滿了話語:


    “給我破啊!給我――去死啊!!!”


    留白的身軀停在了原地,一動也不動,他體內的那隻白鶴圖像如同雪崩一樣潰散成了無數信息碎片,這些碎片剛出現就漸漸隱去。


    碎片隱去之後,留白就好像是渡過了五十年的時光,須發盡白,皺紋累累,整個人身子縮小了一圈,虛弱得似乎一陣風就可以將他吹走。


    他不可置信的迴過頭,臉被皺紋遮住看不出表情,聲音蒼老無力,但其中蘊含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怨毒之意:


    “嗬!咳咳,你……你破了我的六禦鶴天圖解?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你毀了天底下最出色的人,你該死!你必須死啊!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都不足以洗清你的罪孽,你應該被抽出神魂點一萬年的天燈,日日夜夜痛苦哀嚎啊!!”


    “我恨啊啊啊啊啊啊!”


    說這番話似乎就已經耗光了留白最後的氣力,他還沒說完就無力就攤倒在地麵,仰頭對天咆哮,神態極其癲狂,隻是咆哮了一會後便瘋狂的在咳嗽,像是要把心肺全部咳了出來。


    白羽生右手按地,撐了兩下才站了起來,他轉身從一旁的桃樹上扯下一跟樹枝,對折了幾次,才選出一支合心意的尖銳樹枝。


    僅僅是做這一項工作,他的額頭和背上便沁出了一些細密的汗珠。


    他用手一邊擦汗,一邊開口說道:


    “你現在想報仇還有一個選擇,就是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我會一個個的去尋他們的麻煩。若是我死,你就借刀報了仇。若是他們死,黃泉路上你也有人作伴。”


    “不知你意下如何?”


    留白黯淡到極致的眼睛突然泛起了一絲亮光,他張開嘴巴,艱難的吐著句子:


    “你……你聽我說,我也是被逼的……我自小就被下了毒,他們是,是……咳咳咳……咳咳咳!”


    他猛地咳嗽了起來,這一陣咳嗽嗆得他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他把手放在心口不住的輕錘,似是想讓自己舒服一點。


    “嗬嗬嗬!”白羽生輕笑了起來,雖然麵色蒼白,但氣質沉穩,反而更顯了一股寂寞貴公子的風範。


    “你若是不能說話,就蘸血在地上寫字吧!”


    留白點了一下頭,他連點頭這個動作都未做完,充其量隻是腦袋往下低了一分。


    然後他伸出枯幹的手臂在地上掃了一下,掃開了一地的落花碎葉,露出一片空地。


    粗糙的手指在血水裏蘸了兩下,挪在一旁的地上寫寫畫畫,每一每筆一劃都顫巍巍的,時不時用力過頭導致筆畫字形。


    隻寫了一個字,留白便難以為繼,枯如樹幹的手臂抬起來又掉在地上,連續幾次後便垂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有一雙眼睛還在轉動。


    白羽生向前挪了一步,似是要走過去看清留白所寫的那個歪歪醜醜的字。


    腳步踩在地上,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樣,花瓣淹沒了黑靴,柔軟感包裹了腳踝。


    這是一種常人難以享受的美妙感覺。


    不過這種柔軟感,卻讓白羽生走得很艱難,一步一步幾乎是磨蹭著走了過去。


    “啪!”,黑靴踩斷了一根桃樹枝,白羽生突然停了下來,一腳踢開了擋路的小石頭,輕笑一聲道:


    “你還在等什麽,還不動手嗎?”


    桃花墟裏寂靜一片,穀雨、小狐狸、突襲者和留白四人攤在地上毫無聲息,落花堵塞的一條小溪已是死水波瀾不驚。


    白羽生抬起手上的尖銳桃樹枝,搖了搖頭:


    “死到臨頭還在耍心機,你倒是一點也不像被逼的啊!”


    “你是怎麽看破的?”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我隻是詐詐你而已啊!!”


    白羽生識海搖曳,熒惑妖星借來了一股妖力。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那道聲音似乎有些憤怒。


    “好吧!真實的情況是――”白羽生捏起尖銳樹枝對準了留白:“我吃了這麽多虧,怎麽可能相信你啊?”


    心念一動,奇經八脈運轉起了雲從虎心決,手指輕彈,尖銳桃樹枝如同箭矢一般射了出去。


    “噗”,四寸長的樹枝釘住了留白的心髒,此人猛地抬起手,手上捏著一根湛藍色的牛毛針,一揚手拋射了過來。


    咻――


    牛毛針輕細,微一用力便飛出三尺遠,不過留白終究燈枯油近,這牛毛針也隻是堪堪停在了白羽生的麵前。


    針一落地,便將方圓一尺發桃花瓣染成了藍色,毒性之烈難以置信!


    留白的眼裏流露出強烈的不甘之意,不過隨著身體溫度的下降而漸漸隱去,最後隻剩下一絲疑惑。


    白羽生輕輕說道:“我就讓死個明白吧,剛才你錘胸口就是要掏出這根針,不過你的經驗還是太少了啊,少年!”


    “重傷咳嗽的時候,記得要吐血啊!”


    留白的眼睛一閉,氣急攻心,徹底失去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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