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伸手捂在自己的唇上,不讓他再放肆地親吻。


    慕郗城勾唇,卻開始繼續親吻她纖白,柔嫩的手指。


    冰冷的唇,落在她溫暖的手背上。


    一冷一熱地極致碰撞,格外焦灼人。


    微卷的長發散亂在枕間,時汕白潔的額頭,很快出了汗。


    慕郗城親吻著她,不斷向下,濕熱的吻一直到她精致的鎖骨,開始磨人地輕咬。


    時汕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推拒著他,用一隻手按在唇上,在他壞心的親吻中,她滿臉潮紅地咬住了手背。


    “汕汕。”


    他叫著她的名字,感受得到她無比青.澀的顫抖。


    俯下身,他冰冷的唇滑落在她白嫩的脖子上,吮吻,舐咬,留下一個有一個曖.昧的痕跡。


    時汕抑製不住地緊緊咬住了自己的手背,滿身泛著旖.旎的潮紅,羞.恥感讓白嫩的腳趾都蜷縮了起來,貼在他的腿上。


    感覺得到她經不起挑逗的強烈反應。


    慕郗城摟著她,輕笑,“咱們寶貝兒,可真銘感。”


    驀地,時汕白希的臉燒灼的燙,將手從唇上拿下來,這次直接捂住了他早已經由冷變得滾燙的唇。


    慕郗城在她的掌心下,問,“間接接吻嗎?”


    說罷,輕吻了一下她的掌心。


    掌心一燙,時汕將手又抽了迴來。


    “還冷嗎?”


    長指一邊輕撫著她嬌.嫩柔軟的唇,一邊故意這麽問她。


    見她沒反應,又問,“還是說,現在大腦缺氧,唿吸不暢到不知道冷暖?”


    時汕當即惱羞成怒,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慕郗城無奈,勾唇,“怎麽真跟小貓兒一樣,急了,不撓人,就開始咬人?”


    時汕真的惱了,伸腿踢他的時候,沒有踢疼到他,被他一把握住了小腿。


    手指順著她的小腿撫摸,慕郗城皺了眉,“這麽瘦?看來,以後要好好喂飽才行!”


    時汕因為他的調侃,徹底尷尬著窘迫了。


    伸手掀起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就背對著他躺下。


    這次裹得很嚴實。


    慕郗城看著,忍不住輕笑,隔著被子摟住她,在她耳邊問,“裹得像個蠶寶寶,不熱?”


    時汕不理他,明顯因為剛才跨越她底線的親吻受到驚嚇。


    閉上了眼,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不去計較,也不去生氣,惱怒,因為沒用。


    時汕其實很困倦,好多天沒睡好,也顧不上計較這些了。


    現在,她隻想睡覺。


    她下意識不想去想已經被人恣意吃豆腐的事情。


    背後的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她入睡。


    一次一次撩.撥她,其實最煎熬的人是他。


    知道她不願意,所以不會強迫。


    可,每一次到最後都是自己被她勾.引,完全無意識的反應,青.澀又銘感。


    慵懶下的嫵媚,簡直能抹煞人。


    “阿汕。”


    他止不住一次在心裏想,真是貨真價實的小妖精。


    這麽想著,這夜晚又變得格外漫長,格外折磨人。


    自時汕背後摟著她,折騰了一下午,兩人依著這個姿勢,慢慢地入睡。


    這一晚,前半.夜一切都相安無事,直到後半夜,慕郗城簡直噩夢連連。


    自從和時汕同牀,他已經很少再失眠做噩夢了。


    但是,今晚,噩夢的夢魘又完全纏上了他。


    夢裏,他又夢到了四年前,剛下飛機從機場一路趕迴到蘇州陳家,漫天的黑煙。


    火警,消防車,一片混亂。


    他手裏有一束答應買給陳漁的深藍風信子,掉落在地上。


    花瓣碎落一地,完全成了祭奠用花。


    被大火燒得殷紅的天際,燒得那麽旺,肆虐著,完全像是人間地獄。


    印著他眼底的猩紅,他感覺眼睛要被烤化了,開始流血。


    心跳沒了,唿吸沒了。


    原來墜入地獄,隻需要一瞬間。


    連傷心都來不及,更別提哭,法醫將將焦屍送到他麵前,讓他簽字,認領。


    而後,就是陳漁的葬禮。


    他眼睜睜看著她入棺後,被埋進土裏,特別想躺下去陪著她。


    到後來,聽不到四周的哭泣聲,他感覺自己也被埋了進去。


    那些揚起的土,從腿開始掩埋,湮滅了他的雙腿,再慢慢到腰際,再到心髒、脖頸,到頭頂。


    她徹底下葬後,他像是動不了了,也被深深地埋在了地底下。


    她死了,他沒傷心。


    隻因為,他總覺得自己也死了,陪著她在地底下,沒走遠。


    噩夢連連,慕郗城夢到陳漁下葬,又夢到時汕出車禍,滿是鮮血。


    那鮮血淹沒了他的眼瞳。


    一次又一次,不受控製地失去。


    這樣的焦灼感,完全讓他簡直要發瘋。


    再來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冷汗,不停地從額頭上滲出來。


    “阿汕!”


    幾乎是沙啞著嗓音,叫出來的。


    猛地驚醒過來,慕郗城坐起身,後背已經完全因為冷汗濕透。


    死死握著身邊人的手腕,捏痛了時汕,讓她也忍不住在睡夢囁喏了一聲。


    “痛。”


    慕郗城伸手打開室內的台燈,看到她緊蹙的眉頭,才將握著她手腕的手,放輕力度。


    不過,還是沒有鬆開握著她手腕的手。


    手指下滑,五指收緊,與她十指相扣確認她的存在。


    夢境太真實,他已經很久沒有再做這樣的噩夢了。


    慕郗城沉靜了下來,才真的發現身邊的人的異樣。


    他握著的手,無力,甚至有些燙。


    “阿汕?”他迴過神,下意識地去輕觸她的額頭。


    受傷淋雨,果然發燒了。


    夏天的熱感冒本來就不容易好,感冒藥茶一直沒有斷過。


    上次燒過一次,這丫頭又不記得吃藥。


    淋了雨,這迴半夜真得燒了起來,自己還完全沒知覺。


    說來也怪異,慕郗城淋了一路雨迴來,外加衝冷水澡,整個人也沒有生病。


    可時汕就不一樣了,就單單受了涼,後半夜徹底發熱。


    慕郗城摸著她的額頭,一邊感覺著指尖的滾燙,一邊忍不住沉了臉。


    就說不葷素搭配好飲食,抵抗力弱,這麽一淋雨就徹底發起了燒。


    “阿汕。”


    他握著她的手那麽用力,時汕也暈暈沉沉地清醒了過來。


    生病的人多少有些難纏,她迷蒙地掙開眼睛,看著慕郗城抱怨,“誰讓你吵醒我?”


    他吵醒她?


    慕郗城怔了怔,因為這囁喏的語氣。


    知道,她病了,燒起來已經神誌不清楚了。


    往常的陳漁就是這樣,發燒的時候,簡直就像是酒鬼醉了酒。難纏的要命。


    可,總不能任由著她這麽燒下去啊。


    濕寒引起的發熱,喝薑湯驅寒氣最管用。


    臥室裏連一杯水都沒有,還是帶她到樓下去比較好。


    想到這一點,慕郗城將牀上燒得迷迷糊糊的人拉起來。


    原本乖乖在牀上躺著安靜的人,這麽被人扶起來,她不願意了。


    慕郗城道,“阿汕,乖,我背你下去。”


    靠在他背上,渾身燒得難受,他的背很熱,時汕不願意貼上去。


    半晌後,她冷睨了他一眼,跟個孩子似的站在床上說,“我不要背,不要。”


    眼睛都沒有睜開,就這麽開始折騰人了。


    她燒得神誌不清,他不跟她計較。


    不背,那就不背吧。


    轉身,慕郗城摟著她的腰,又耐心問,“阿汕,聽話,那我抱你下去,好不好?”


    靠在他肩膀上,她鬆散著長發,不甘願的點頭。


    真的是高燒,嘴唇都燒得蒼白幹裂起皮。


    慕郗城皺了眉,摟著她的腰托著她的肩膀,一把抱起她就準備向下走。


    可這時候懷裏的人又擰了眉,開始大肆掙紮,“不要這麽抱,我不要這麽抱。”


    怎麽一燒起來,就和酒鬼醉了酒一樣?神誌不清。


    站定腳步,他好聲好氣問她,“那汕汕要怎麽抱?”


    “這麽抱著不舒服,我要公主抱。”


    慕郗城一愣,因為她這孩子氣的要求,簡直哭笑不得。


    燒得全身都沒有力氣,她想躺著,隻有公主抱才能躺著。


    她要公主抱,那就公主抱吧!


    慕郗城這麽多年的全部耐心,大都賠在了這麽一個磨人精的身上了。


    換了手,將她攬在懷裏,公主抱。


    抱著她走了幾步,他又俯身問她,“阿汕,這樣舒服嗎?”


    “一般。”


    這嫌棄的語氣,刹那間,慕郗城啼笑皆非。


    抱著她,看著眼前這扇臥室門,大半天都沒走出去。


    懷裏的人,真是燒起來和平日裏的冷淡完全不一樣。


    本性發作,折騰地簡直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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