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跟我契約?”


    嗬……


    秦期寧隻覺得好笑。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跟你契約?”


    “你以為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這時候的零玥,一張臉又變了神色,冷酷得有種咄咄逼人的強勢。


    “看來你把我的話當成是這湖上的風,吹吹便過了。我說過,其他我不管,我的目標就是一個天靈根之人,本來我可以冷眼旁觀你和那妖婦的鬥爭,無論是誰勝出,我在此坐收漁翁之利便好。隻是……”


    零玥停了停,勾了勾嘴角。


    “讓我和一個奪舍的老妖婦契約,想想實在是倒胃口,相較起來,還是你這丫頭比較有意思。也算你運氣好,沒有在塑靈古陣完成的那一刻便被奪舍,不然即便我有心救你,也不可能鑽得了空子。”


    在塑靈古陣完成的那一刻開始,秦期寧體內便有了天靈根的根基,他以護主之名義出手,天罰沒有降下,便算是認可了他的行為。


    “我救了你。所以,你有什麽資格責備我?”


    冷不勝防的質問,秦期寧想動動嘴角,腦中有無數聲音哎咆哮,到了嘴邊卻不知該說什麽。


    難道要她說什麽“不用你出手我也可以活下來?”或者是像個潑婦一樣歇斯底裏地嚎叫,說一些“我有讓你自作多情救我了嗎?”這種推卸責任不承恩情的話?


    她好像不能,也做不到。


    她並不想死,所以她努力求生。


    即使在最絕望的時候,明知道沒有生的希望,她都沒有想要懦弱的死去,要死,也是拚了一條命,同歸於盡。


    零玥救了她,是事實。


    不僅一次,加上黑泥沼澤那次,她欠了他兩條命。


    第一次或者可以說她認為零玥不懷好意,可以說她心魔影響情緒不對。


    可是這種同樣的無理取鬧,難道還要犯第二次?


    若真是如此,連她都會忍不住鄙視這樣的自己。


    況且,她還欠他一個條件。


    秦期寧苦笑一番,於情於理,她似乎真的都無法拒絕。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沒有資格,是我情緒過激了,我道歉。”


    心情平靜了些,理智又迴來了、


    一碼歸一碼。


    各人所處之位不同,身為三界判使的零玥,有他的職責和禁忌,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質問他呢?


    “隻是,為何要契約?”


    身為三界判使,又有女媧部分的能力,零玥到底多強大秦期寧沒有底,唯一能確定的是,隻要他想,不用一根手指,就能把她碾死。


    “因為,喬焱太會躲了。”


    喬焱,便是這位大能的名字。


    想要破壞規則,惹怒了天道之後,他便徹底沒有蹤影。


    天道當然不會這麽簡單地放過他,但是天道都快悄悄將三界掀了個底了,他依然像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讓人以為他已經被緊握在自己的地盤,卻在下一刻便溜了個沒影。


    “我收到感應,出世以後,多方查探,終於知道了他隱藏的方式。”


    三界之中,天道規則無處不在,唯獨有一個地方,天道之力最弱。


    那便是三界修士輪迴之地——黃泉界。


    人有三魂七魄。


    三魂,乃天魂,地魂,人魂。


    人魂乃根本。


    一般修士,魂魄脫離肉身之時,三魂歸三線路。天魂歸無上空間,地魂歸於鬼道地府,人魂留於墳墓肉身,直至再度輪迴,三魂再次重聚。


    而喬焱進入了黃泉界再生輪迴後,無上空間之天魂為天道所封印,地魂重入輪迴界,而本命人魂,無人得知其藏於何處。


    這也是天道一直追蹤不到其蹤跡的最大原因。更為奇怪的是,那一道紫金天雷的氣息,也一點都沒有泄露。


    “喬焱既然以一道分魂輪迴重生,隨著他修為的提升,那他記憶一定會慢慢恢複,極需強大力量的他,一定會找到他以前的護道宗門或者家族,去一一取迴他的力量。然而,這些家族,並不在我的審判範圍之內。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解決那些家族?”


    秦期寧白癡一樣的眼光看著他,如果他迴答是,那她一定會一腳把他踹下湖去!


    一個大能的護道宗門到底有多少,看清微宗的護道宗門就知道了,更別說還有那底蘊深厚的修真大家,簡直數上三天三夜都數不過來!


    還讓她一個人去單挑,她即便有幾百條小命,也不帶這樣玩的!


    “不,並不是全部,畢竟這麽重要的事情,隻有交給心腹才是最放心的。不過問題就在於,喬焱心思慎密,到底他把封印的力量和法寶交給哪些家族,暫時無法確定。唯一能知道的是,那些法寶之上,都刻這一個焱字。”


    零玥說到最後,也有些底氣不足了。


    畢竟快上萬年的事情了,對於一個宗門來說可能還好些,可是家族就不好說了,隨時有新的家族被滅,又有新的崛起,萬一他把東西放在某些家族的手裏,那可真是所謂的大海撈針了。


    盡管這麽說,秦期寧的臉色已經不那麽好看了。


    “其實也有另一種辦法,隻要找到了喬焱的地魂化身,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隻要不讓喬焱的命魂與地魂融合,那麽那個地魂還是獨立的人格,並不接受審判。”


    “那如何能找到那個人?既然他能掌握雷霆規則,那是不是就說明,這個人是雷靈根屬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倒是有一個人選。


    隻是,零玥的話卻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不一定,喬焱據說是單係靈根。而且規則之力,不像是功法,不受靈根所限製。輪迴後的他,無法確定靈根。”


    “……”


    老兄,這簡直不是大海撈針了吧!這簡直解釋鐵裏藏針了吧……


    零玥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其實也不用這麽刻意,反正找人什麽的主要還是我的事情,隻要到時候我需要你出手的時候,你在一邊配合就好了,其他時間你還是該幹嘛就幹嘛。有些家族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之人,隻要我們偷偷把力量銷毀或者把寶物盜走,那也是可以的。而且,喬焱的寶貝,如今他們沒有監守自盜的話,可算是無主狀態,你能說你不動心?”


    “寶貝真的可以都歸我?”


    前麵一大堆廢話,後麵那句才是重點!秦期寧一直以為,自己要幹的都是無償體力活!


    零玥突然被秦期寧發亮的眼睛閃瞎,“當然是歸你,我又用不到。”


    “那好,我們來契約吧!”


    “……”


    一開始就說出來,是不是就不用小心翼翼苦口婆心?


    “平等契約?”


    秦期寧詢問零玥。


    “你怎麽有時候這麽聰明,有時候怎麽又這麽傻?”


    零玥難得竟然給了她一個翻白眼的眼神,“你以為和我契約了以後,還能有比我強大的兇獸能夠掠奪本命契力?”


    “……”


    果然,零玥還是那個原汁原味的零玥……


    靈魂契約!


    天地規則陣,現!


    人身蛇尾的零玥,被一片金光包裹,規則之光金光大盛,那迷離的眼神驟然清亮,泛起一層碧波漣漪。


    同在規則之陣中的秦期寧,此刻亦是莊嚴鄭重,平常清麗靈動的氣質此刻添上了一分威壓,在一片金光彌漫之中,那清靈的女子竟然也有女王範的潛質。


    分別從兩人心口之中飛出的心頭血在陣眼之中交匯,融合之後便漸漸滲進了那繁雜神聖的規則圖騰。


    一種看不到卻能感覺得到的聯係充斥心田,靈魂輕輕一顫,似是在迴應那新添的一點感應。


    靈魂契約,成!


    “即便我們現在簽訂了契約,然而除了與喬焱有關的事情,我依然不能插手你的所有事情。”


    提醒了秦期寧這一點後,也沒有什麽好交代了,白光一閃,便沒入了秦期寧眉心之中。


    秦期寧摸了摸胸口,那一抹感應隻出現了一息,便沉了下去。


    靈魂契約,從今以後,本該是生死之交的夥伴,可是他與零玥,更像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合作關係。


    有一點點的不舒服。


    ……


    解決完零玥的事情之後,秦期寧的臉色反而愈加凝重,眼睛一閉,神魂進入了馭魂鼎之中。她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問個明白。


    “啊!……這是什麽鬼地方,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尖銳而刺耳的聲音響徹鼎內的第二層空間。


    從這妖婦被馭魂鼎製服收進來的那一刻,她罵罵咧咧的慘叫聲便沒有停止過。


    秦期寧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妖婦瘋瘋癲癲想要吃人的景象。


    奈何雙手雙腳被堅不可摧的鎖魂鏈束縛,不過是困籠之獸,空有虛勢仍任人宰割。


    不知是不是馭魂鼎的複原能力,此刻的妖婦,已經恢複了那妖豔女子的模樣。


    一抹桃紅色的長袖衣裙,被鎖在這一方小空間,倒也有一番淒厲的絕色。


    可惜,她心心念念還原的美色,此刻也無暇欣賞,無人欣賞。


    抬眼看到來人,妖婦那恨意便更加激烈。


    “啊!你這不識好歹的臭丫頭,你知道我是誰嗎?快放了本宮,不然有朝一日,本宮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本宮?秦期寧一早便注意到妖婦的稱唿,秦期寧特意問過百曉生,知道本宮的確是臨劫界勢力之內某些宮宮主的自稱。


    看來此婦真的是臨劫界之人。


    不過那又怎樣,如今還不是在馭魂鼎之內,任她一個剛升上築基期的小小修士宰割。


    秦期寧拿兩團棉花塞住了耳朵,也不阻止,便任由妖婦繼續發瘋。


    不多久,妖婦看到在一旁氣定神遊的秦期寧,便知此招無效,雖然依舊氣憤,卻漸漸歸於沉默。


    她心中甚至漸漸有些懼怕,如果秦期寧一進來便怒氣衝衝地向她尋仇,她或許還有機會忽悠其一二。其實她原本,也是那麽打算的。


    想著秦期寧不過是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屁孩,看到敵人落在了自己手中,還不在第一時間馬上來尋仇。


    所以在她發現自己沒有死,隻是被抓進來的時候,還是慶幸的。


    隻是被抓進來以後,她等了許久,差點連嗓子都喊啞了,這丫頭才姍姍來遲,麵對落魄的敵人,殺害她這麽多同門的仇人,還能如此淡定地在一旁如看客班般笑話她的瘋癲。


    不是冷血,便是心機深沉。


    看來,她要小心應對了。


    “怎麽,不喊了嗎?需不需要喝口水?”


    秦期寧嘴角眼中皆一片戲謔。


    其實她哪裏能有表麵上這麽淡定!一直沒有出聲,不過是強忍住自己內心的殺意罷了!


    如若不是在塑靈古陣之中那莫名其妙中斷奪舍的奇怪陣法和妖婦因震驚而吐口而出的“盜運”兩字,她現在,早就把那這罪魁禍首碎屍萬段了!


    “不用,小丫頭,這次的事事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就放我我唄!我也是因為心急,一時糊塗,才做了這等事情。隻要你放了我,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主人,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你讓我殺人,我絕對不會隻把他弄殘!”


    妖婦陪著笑,一副都是我的錯我懺悔,我下次不敢了的可憐模樣。


    直到她笑到臉都僵了,秦期寧依舊板著一張臉,讓人不懂她內心所想。就在妖婦想要變臉之時,秦期寧忽然開口了。


    “兩件事。第一,你是誰?來自哪裏?第二,‘盜運’到底是什麽?”


    妖婦一聽,眼睛一亮,便知道有戲。


    然而她不知,她自以為眼中隱藏地很好的算計之色,完全落入了秦期寧那毫無感情的眼眸之中。


    算計?到底誰落入了誰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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