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這樣吧。”鄧誌飛被逼得無奈,隻好硬生生接下這個重擔。


    馬中華和馬元宏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搖搖頭,他們都明白張清揚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雙林省的國企改革早在幾年前就已進行,隻不過進展緩慢。但鬆江、平城、延春的一些市縣企業有的已經完成改製。張清揚趁此機會提出對完成改製的企業重新調查,等於是將這個得罪人的差事又交到了鄧誌飛的頭上,最關鍵的是這些地方都是馬家軍的地牌。鄧誌飛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將麵臨著自己人調查自己人的麻煩。趙金陽事件一出,張清揚是有些背動的,但是他這麽一提議,反而將鄧誌飛逼上了絕路。


    張清揚見鄧誌飛不得不答應,笑道:“這樣一來我省的國企改革將會減少國有資產的流失,同時對我們的幹部隊伍也是一次肅清,鄧書記將功不可沒!”


    鄧誌飛惡狠狠地咬著牙,板著臉沒接話,心裏把張清揚罵了一百八十遍。剛才那點勝利的喜悅也煙消雲散了。


    “鄧書記,您牙疼嗎?”看著鄧誌飛那比哭還難看的臉,秦朝勇打趣道。


    “哦,那個……是有點不舒服。”鄧誌飛被人看破心事,臉有些紅。


    “沒其它事,那就散會吧。”馬中華不忍再看鄧誌飛丟人,宣布散會。


    張清揚一邊起身,一邊望向鄧誌飛笑:“鄧書記,您今後的工作量很大,不但要負責省委,還要照顧國企改革,同時還要盯著調查,身體要緊啊!”


    鄧誌飛尷尬地笑笑,低著頭沒應聲。


    秦朝勇同張清揚一起走出會議室,笑道:“省長,您真厲害!”


    “嗬嗬,鄧書記才厲害呢!”張清揚會心一笑。


    ……


    馬元宏跟著馬中華迴了辦公室,剛關上門,剛才在會議上沒開聲的馬元宏就擔心地說道:“馬書記,老鄧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那能怎麽樣?”


    “國企改革的重點工作在鬆江和平城,這項工作想不造成國有資產的流失都難,萬一……”


    “查吧,他不是喜歡查嘛!”馬中華無奈地看向馬元宏:“元宏,看來誌飛……難以勝任現在的職們!”


    馬元宏嚇了一跳:“您的意思是……”


    “元宏,將來省委的工作還要靠你啊!”馬中華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馬元宏的肩膀,並沒有多說話。


    馬元宏若有所思,心想難道馬中華已經對鄧誌飛徹底失望了嗎?不過,這未償不是馬中華激勵自己的話,像馬中華這種人,總是喜歡拋出模棱兩可的話讓下屬浮想聯翩……


    張清揚在迴家的路上,孫勉又接到趙金陽的電話。張清揚聽到是趙金陽,便拍了拍孫勉的肩膀,示意他要接電話。


    “金陽,我是張清揚。”張清揚握著手機說道。


    “張……省長!”聽到張清揚的聲音,趙金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是我,你找我什麽事?”張清揚沉穩地問道,聲音裏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趙金陽的心涼了半截,開門見山地說道:“省長,我知道監察推進組發現了金山礦業的問題。”


    “趙金陽,省委會議剛結束,你這麽幹……”張清揚微微發怒。


    “省長,您聽我解釋,我知道這不符合規矩,我不應該了解省委的動向,但這件事您必須聽我說說。”趙金陽明白,這是自我救贖的最後機會。


    “好吧,那你就說吧。”張清揚漫不經心地說道。


    “省長,我向您承認,金山礦業當年為了投資金礦取得資金,在出賣股權時確實低估了市值,但這是國有企業出賣股權時必經曆的過程,不可能價值一億的股權就賣一億,如是真是這樣的話,私企是不會投資的。鄧書記所掌握到的材料……有些誇大。另外,這起國有企業的出賣是在三年前,那時您還沒有來到雙林省,也沒有出台相關政策,我們地方政府隻能摸著石頭過河,我……”


    “其它事情我不想知道,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幹淨的?”張清揚打斷了趙金陽的話,剛才聽了他的解釋,到也有幾分道理。國企改革施行了這麽多年,國有資金流失基本上是公開的秘密。既使張清揚眼下製訂了一套嚴格的規範,仍然難逃國有資金的失流,隻能說最大限度地減少流失。說白了,國有企業改革,本身就是一次國有資金的流失過程,對於這一點,政府十分的清楚。特別是張清揚提出今年全省要完成一千家國企改革的攻堅任務,要想快速地將國企轉為私企,不給私企老板一些好處,如果看不到便宜哪個願意接手一個爛攤子?


    正因為如此,當鄧誌飛在會上提出白川縣的問題時,張清揚才會反手一推,讓他組建調查組,對已經完成改製的企業進行調查。張清揚相信,都不用怎麽調查,那些企業的問題就有一大堆,鄧誌飛真要想利用白川縣開刀,那麽他的麻煩還在後頭。


    “省長,我可以向您保證,我是幹淨的。當年金山礦業的重組我的確出了力,但是確沒有收一分錢的好處!”


    “真的?”張清揚不溫不火地問道。


    “真的!”趙金陽再次確認道:“省長,我給您打這個電話,不是想讓您幫我保住位子,我隻是希望為了我們白川縣的未來著想,這件事要低調處理,不用毀了金山礦業,否則我縣的支柱產業就倒了,這幾年金山礦業對我縣的經濟貢獻很大!”


    張清揚閉上眼睛琢磨了一會兒,說:“金陽同誌,那為何鄧書記說你是有問題的?”


    “省長,我是金山礦業改製的總負責人,如果組織上認定金山礦業當年在改製過程中存在國有資產的流失,那麽他說我也有問題也是對的。”趙金陽停頓了一下,又語氣強硬地接著說:“不過,無論是誰查到我的頭頂上,我都是清白的,這些年我雖然遠離您,但並沒有忘記您對我的教導,雖然做不到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但我沒有腐敗!”


    張清揚點點頭,趙金陽的態度令他稍安,他便說道:“鄧書記要調查你也是出於對國企的保護,你們不要有任何的抵抗情緒。我現在問你,這次改製金山礦業將二次出賣股份,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這……”趙金陽不明白領導怎麽會這麽問,一時間不知道迴答什麽。


    張清揚根本就沒想等他迴答,趁他遲疑,接著說道:“金陽,我是想說上麵調查你的同時,你們的改製仍然不能停止,你現在仍然是白川縣的縣委書記,必須做好金山礦業的二次買賣,我聽鄧書記說你們現在的估算價格也有些低,這個應該還不是最終的定案,現在還在談吧?”


    “啊……這個……”趙金陽恍然大悟,差點笑出聲音來,馬上說道:“省長您說得對,那份意項書還沒有最終確定,上報的價格是企業報上來的,我們還沒有同意,還在討論中。”


    “那接下來……”


    “您放心,我明白怎麽做了。”


    “嗯,那就這樣,記住你現在還是白川縣的縣委書記!”張清揚微微一笑。


    “省長,我……”趙金陽知道張清揚這是想保下自己了。


    “趙金陽,好好把白川縣的工作幹好!”張清揚說完便掛斷了手機。


    趙金陽捏著手機一陣感動,惆悵了很久。


    張清揚接手機交給孫勉,說道:“明天不用跟我去京城了,你在家裏還有工作。白川的案子跟一跟,沒人在家我不放心。”


    “好的,有消息我就通知您,省長,您這次去會很久嗎?”


    “不久,很快就會迴來。”張清揚嘴裏迴答著孫勉,腦子裏卻在想著趙金陽的事。雖然他剛才已經暗中給他支了招,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需要做點什麽。張清揚相信趙金陽沒必要說假話,他說自己是幹淨的,那應該就沒有腐敗。如著這樣的基礎,張清揚還有心拉他一把,同時也是對鄧誌飛的反擊。


    彭翔將車穩穩停在張清揚的房前,張清揚腦子還在想著事,沒想到已經到家了。他對彭翔和孫勉點點頭,走進了房裏。


    李鈺彤像往常一樣,聽到門響,立刻跑過來接外套、拿拖鞋,已經完全成為了一位合格的保姆。


    “省長,您洗洗臉休息一會兒,馬上開飯。”李鈺彤甜美地一笑,看起來心情不錯。


    “小家夥,怎麽整天傻笑!”張清揚看她有趣,伸手捏了下她吹彈可破的小臉。


    “啊!”李鈺彤捂著小臉尖叫一聲,萬萬沒想到張清揚會如此調戲。


    “呃……”張清揚的手伸出去就後悔了,連忙板著臉道:“叫什麽叫,我餓了!”


    “臭流氓!”李鈺彤扭著小屁股跑迴廚房,擔心他再幹出越軌的事情。


    張清揚看著李鈺彤像隻受驚的小貓一般逃走,心情大好,心想怪不得有些男人喜歡虐待女人以取樂,自己不會也有此種傾向吧?被李鈺彤這麽一攪和,大腦到是清晰了,他掏出手機打給秦朝勇。


    “省長?”秦朝勇有些意外,剛和省長分手就接到他的電話,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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