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的意識停留在被一劍穿胸的那一刻,明明周圍烈焰燃燃。她卻仍覺得如墜冰窟,從指間到發絲每一寸都被凍結了一般。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白月其實心裏無比的慌張。雖說她完成的任務不算多,但是也艱難地一步步走到了現在。她比常人多活了好多世,按理說已經算是賺了許多。可如今剛來一個世界,連任務的邊角都沒碰觸到就死在了這裏,她是極為不甘心的。


    從被名為上官柔的女子軟劍刺透胸部,到她一口口吞咽著對她來說如同沙子般的空氣,最後被嗆的渾身發痛,連喉管都被堵塞的感覺被無限延長。


    “——!”長長地吸了口氣,白月猛地從無盡的黑暗中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眼珠有些木然地盯著視野上空。片刻後才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發現周圍此時已經換了個地方。


    白月眼珠轉了轉,朝著四周看了一眼。這裏像是個簡陋的山洞,她像是正躺在一塊沒有溫度大石頭上。冷意順著與之相貼的肌膚絲絲滲入骨縫,反而減輕了背部難耐的痛楚。


    若不是胸口被貫穿的感覺還存在於腦海裏,白月甚至會以為自己到了其他的世界。


    她皺著眉,有些艱難地舉起了自己的手,連指甲上被煙火熏染的黑黃色都沒有褪去。衣袖也襤褸地粘在皮膚上,微微了磨蹭一下。就如同撕裂了未結痂的傷口一樣,疼得厲害。


    白月有些不清楚現在的情況,也不敢貿然接收原主的記憶。隻能強忍疼痛盡量打量周圍的環境,就在她剛撐起半個身子時,洞口處突然有人開了口。


    “醒了?”說話的是一個發須皆白,看起來鶴發童顏的老人。他穿著一身不染塵土的雪白的長袍,行走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白月朝著他看過去,卻發現老人並未開口。然而渾厚的聲音卻像是從四麵八方傳至她的耳裏,帶著種莫名的讓人想要跪伏在地的威壓感。


    白月本來就渾身是傷,撐起身子十分困難。這種奇異的壓迫感襲來,她額頭見汗,撐在床上的手臂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老人隻看了她一眼,眼裏沒有絲毫感情:“百年前薛家於我有恩,如今救你一命。塵緣已了,就此離去吧。”


    老人最後一個字像是還環繞在山洞裏,白月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整個人已經眼前一花,再睜眼時滿目蒼山雲海、她所處的山峰被層層縹緲雲海彌漫,前後景色都有些看不清楚。


    身後突然就響起了什麽被撕裂的聲音,她下意識迴頭看去。卻見先前那個老人此時淩空而立,手在虛空中劃了一下。身前的天際像是突然被他劃破了一個口子般,一塊黑暗的時不時纏繞著紫色雷電的空間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那黑色空間裏靈活竄動的紫色雷電十分刺眼,白月隻看了一眼。就視野裏白了一片,隻能頭昏腦漲地移開了目光。


    隻是就在她移開目光的那一秒鍾,餘光中老人邁進了缺口。即將閉合的黑色空間卻是一閃,一簇拇指粗細的紫色的雷電就猛地朝白月的方向襲來!


    白月在心中暗罵了一聲,搞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隻能腳步一錯,轉身就跑。


    她前腳剛離開原地,雷電後腳就狠狠擊在了她方才所在的位置,並一分為四。其中兩簇閃動著紫色光芒消失在了空氣中,兩簇卻向著白月的方向重新追了過來。


    白月剛來這個世界時就危機重重,她模糊中也聽得幾人對話的聲音。聽到了‘丫鬟’‘聖上’等字眼,加之被上官柔軟劍一劍穿心的手段。她還以為自己不過是到了哪個古代世界,然而此時發生的一切卻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她此時雖然活了過來,卻連自己怎麽活過來的都不清楚。渾身上下的傷痕也沒有因那個老人詭異的手段消失,腿軟的都有些站不起來。跑了幾步就眼前黑了一片,根本喘不過氣來。


    有些慌不擇路的跑了幾步,白月側目看著身後依照從兩個方向朝她追過來的雷電,咬了咬牙腳下猛地往前一撲,一道閃電便堪堪擦著她的頭頂滑了過去。尚未碰觸到,白月卻覺得一種難忍的刺麻感順著頭皮往下蔓延至四肢,讓她渾身發麻地趴在地上根本不得動彈。


    這道閃電從她頭上滑過,恰巧一下子擊在了她前麵一人環抱的大樹上。那樹被閃電纏繞而上,整個樹身頓時咯吱作響,樹葉簌簌而下,幾乎就在眨眼間,樹木焦黑一片。就連剛離開了枝頭的樹葉也全然成了黑色的粉末。被風一吹,就消散在了空氣中。


    顧不得打量這些,隻因下一道閃電已然降在了白月身邊。她隻來得及就地一滾,雷電就在她肩膀的位置炸開。令人頭皮發麻的銳痛傳來,白月再也忍不住張口“噗”地就噴出一大口血來。


    先前就被火燒傷的肩部此時被雷電一炸,就像是整塊肌膚被掀了開來。絲絲未消失的電流在白月的肌膚上遊移,所到之處皆是一片黑灰。


    躺在地上良久,直到身上遊移的絲絲閃電徹底消失。白月的指尖才微微動了動,鮮血淋漓的唇邊勾出了個慘淡的笑容。


    她這一躺,就是兩天一/夜。她就這樣躺在地上,過往野獸並不靠近她。不幸又幸運的是期間下了場雨,導致白月身體傷勢加重的同時,卻讓她沒有餓死在這裏。


    到了第二天後半夜,白月才撐起身子找了個方向往前走去。


    當務之急是接收記憶,因此白月便尋了個四周稍微有遮擋的叢林。撿了石頭擺了個簡易的陣法以防被打擾,這才靠在樹上閉著眼睛接收起記憶來。


    這次原主名為薛白月,是天闕皇朝左丞相之女。天闕皇朝丞相之職分為左右,兩者各司其職。因為經營得當,左丞相穩穩有淩駕於右丞相之上的趨勢。


    不論左丞相在外麵風評如何,他對於原配夫人所生的一子兩女卻分外寵/愛。薛巧馨是他的嫡長女,又因得他的寵/愛在其他低她一頭的子女中自然有些驕揚跋扈,但是卻真心喜歡原主這個嫡親妹妹。


    所有的意外都發生在一場宴會上,薛巧馨因樣貌地位從來都是人群中的焦點。然而這次宴會上,她表演完才藝之後。卻被右丞相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女上官柔搶了風頭,處處壓了她一頭。


    薛巧馨本就心高氣傲,雖麵上不顯,但是卻對上官柔沒什麽好印象。所以在被上官柔身邊的丫鬟碰了一下,不小心將茶水倒在她身上時。她忍不住發了火,讓丫鬟跪下給她道歉。


    丫鬟的命就是主子的,主子讓做什麽都得照做,可上官柔這個丫鬟卻死死咬著唇,梗著脖子不肯道歉。聽著周圍傳來的竊竊私語,薛巧馨更是氣紅了臉,直接讓人將這個名為秋月的丫鬟給杖斃了。


    上官柔得了消息趕過來時為時已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丫鬟在眼前殞命。當著眾人的麵她並未多說什麽,隻是目光森寒地看了薛巧馨一眼,讓人將秋月好生安葬。而在與薛巧馨擦肩而過時,卻放下狠話定要讓薛巧馨也嚐一嚐親人在眼前去世、卻無能為力的滋味。


    薛巧馨當時雖然被上官柔的神情驚到,但是過後卻將這些當笑話般講給原主聽。


    沒成想,幾個月後,左丞相一家就被上官柔滅了門。


    而原主那個時候所經曆的和白月一樣,被薛巧馨不成功地藏了起來,被發現蹤跡的上官柔一劍穿胸。


    ——隻是對方的記憶裏先前那個老人出現的時機並不是現在,也沒有像白月一樣被雷電追擊,傷上加傷。


    自薛白月昏睡過去,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荒郊野外。全身傷口幾近潰爛,就在她痛苦萬分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時。她遇到了一個將她原有世界顛覆,帶著她進入另一個世界的人。


    薛白月到了此時才知道,以往她以為至高無上的皇室中人,在這個世界所有人眼裏不過是區區螻蟻。以往她以為是話本中的仙人故事,此時真正地展現在了她的麵前。


    她被帶迴了門派,因著難得一見的純粹靈根,成為藏宜派一個長老的親傳弟子。又因著心中對於上官柔的怨恨,修為簡直是一日千裏。


    直到她十年後修為到了開光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恨迴了天闕皇朝想要尋上官柔報仇。卻得了被傳的神乎其神的消息:對方被神仙接走了。


    在普通百姓口中傳的神乎其神的消息,薛白月卻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對方恐怕和她一樣,也有了難得的機遇。


    薛白月心裏暗恨,卻沒有停止修煉。因為她知道修仙門派何止千萬,她身為藏宜派這樣一個小門派的弟子要去打聽上官柔的消息難上加難。隻有提高了自己的實力,她才有資格光明正大地尋找上官柔,為薛家一家報仇。


    這麽一等就過了百年,薛巧馨被撿迴來時收為徒弟時。因為初時心若死灰,長老便為她換了個名字。這百年間,她的新名字在修仙界傳的沸沸揚揚,和她齊名的,還有……上官柔。


    上官柔的名字傳到薛白月耳中的那一刻,她立即坐不住了。


    修仙界強者為尊,鬥法殞命時有發生。薛白月的修為高於上官柔,上官柔很快就敗在她的手上。然而就在她想要如同當初上官柔那般狠絕地向她動手時,總有種種意外讓薛白月無法得手。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薛白月難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起來。


    薛白月資質絕佳,又狠得下心來修煉,每次出門曆練必定有所收獲。然而這些收獲卻每每與上官柔鬥法中被上官柔所得,且上官柔每次和薛白月交手過後。要麽得了寶物,要麽修為進階。


    薛白月就如同是她的試煉石一般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擼貓+朋友來訪,更得有些晚(。】</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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