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9日,星期四,天氣晴,有風。


    這一天是b城杜家長房長孫杜明修25歲的生日,杜紀海對他兒子的這個生日非常重視,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廣發邀請函,幾乎所有上流圈子的家庭都受到了邀請。


    宴會的舉辦地定在了沈園——這座有著千年曆史的宋朝園林,據說它曾是清代某位王爺的別院。


    沈園,謝喬曾造訪過兩次,兩次都是為了唐恬。


    隻有這一次,謝喬沒有任何負擔地來到這裏,園子裏的古代氣息撲風而來,燈光暈然,與會的人們個個西裝革履,長裙飄飄,哪裏有半分古香之味。


    沈越很早就在現場幫忙招唿客人,陸銘城一進門,便被很多達官貴人圍了一圈,謝喬麵帶笑容地看著他們每一個人,每一次點頭頷首都精確把握著角度。


    沈蘭馨的車停在了謝喬的後麵,同她一起下車的人是他的三弟沈占霆。


    他們遙遙相視,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


    這一場生日會,注定奢華。


    杜明修昨天也已經見過謝喬,這次再見,主要是和陸銘城打個招唿,他和沈然小時候都可以算是陸銘城的小跟班,四個家族裏的孩子裏麵,他們最敬佩的人就是陸銘城。


    葉辰來得比較晚,他是和他的父親葉行濤一起出現的,兩位鑽石級的單身漢,長相又十分出色,自然一出現就引起了許多的關注。


    “喬姐!”葉辰興奮地拉著葉行濤的手跑過來,介紹道:“這是我爸爸,葉氏的董事長,你可以叫他葉叔。”


    葉行濤看上去很年輕,四十歲出頭的樣子,五官十分俊朗,和葉辰有八分相像,隻是看起來比葉辰更有男人味。


    謝喬從葉辰的口中已經聽說了不少這個男人的故事,知道他是白手起家,年紀輕輕就結了婚,事業剛起步,老婆就死了,留下一個寶貝兒子,寵得不像樣子。


    現在看著葉辰和他說話的態度,知道他們父子感情一定很好。像謝喬就沒辦法想象陸銘城用這種語氣和陸正聲說話。


    “謝喬,你好,我聽小辰經常提起你。”葉行濤叫了謝喬的名字,這是謝喬和陸銘城舉辦婚禮後,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公開場合叫自己謝喬,而不是陸夫人或陸太太。


    她莫名就對這個人有了好感,微笑著從侍應生那裏端了兩杯紅酒,遞給葉行濤一杯,“葉叔,我敬您一杯。”


    葉行濤愉快地與謝喬碰了碰杯子,兩個人相視而笑,仰頭飲酒。


    “你和小辰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呢,也正好趁這個機會找我生意上的夥伴們聊聊天。”葉行濤將酒杯還給侍應生,笑容滿麵地與謝喬暫別。


    謝喬沒有挽留,葉辰笑嘻嘻地對著現場的女孩子拋飛吻,哪還有心思顧得上和謝喬聊天。


    這場生日會對謝喬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意義,她禮貌而疏離地應對每一位主動過來攀談的男女,最後實在覺得有些累,便拿著酒瓶和酒杯,準備跑到上次和沈占霖談判的小亭子地那裏獨飲幾杯。


    今天沈占霖忙著和那幫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中流砥柱打交道,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找自己的麻煩,她倒也樂得個清淨。


    謝喬剛在涼亭坐下,杜子芊就跑了過來。


    杜子芊是杜明修的堂弟,她會在這裏並不奇怪,隻是她來找自己就有些奇怪了。


    上次尚品樓事件後,杜子芊痛定思痛,決定不再摘陸銘城這顆強扭的瓜,據說還對外放話,說要去美國讀書,將來迴國繼承家業,當個女強人,讓陸銘城後悔一輩子。


    小女生的賭氣之言,謝喬雖沒有放在心上,但也挺佩服杜子芊的骨氣,這麽多天,當真沒有出現在自己和陸銘城的視線裏。


    “謝喬,我有話要和你說。”


    杜子芊站在謝喬對麵,漂亮的小臉蛋因為喝了酒而染上了紅暈之色。


    謝喬給自己倒了杯酒,晃了晃了酒杯,低低地問:“你要說什麽?”


    杜子芊咬了咬嘴角,鼓起了勇氣說:“我不喜歡銘成哥哥了。”


    謝喬有些吃驚,看著紅著臉的杜子芊問:“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我就是要告訴你,謝喬,我承認你很漂亮,也很勇敢。還有,就是你的事,楚暄都和我說了,我很佩服你,我不希望你討厭我。”


    杜子芊說完這番話,臉色更紅了一些。這些話,其實她早就想跟謝喬說了,隻是很多時候,她又放不開麵子。


    謝喬看著杜子芊,迴想了一下,自己剛來的時候,站在杜子芊旁邊的那個男人似乎是楚暄。她微微勾了勾唇,輕笑起來:“你現在喜歡的人,該不會是楚暄吧?”


    “你,你不許亂說!”杜子芊被人說中心事,臉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謝喬搖頭,見杜子芊羞紅了臉的樣子,十分可愛,忍不住戲弄起她來:“你該不會又是在單戀吧?”


    “你……”杜子芊羞得滿臉通紅,若在平時,被別人說中心事,她倒不至於這麽惱怒,但這個人是謝喬,是她昔日的情敵,這令她感到更加無地自容。


    “喜歡,你就追啊。”謝喬從隨身包裏拿出手機,按了按道:“你當初追你的銘城哥哥時,可沒這麽縮手縮腳。”


    “那不一樣!”杜子芊很小的時候就被大人灌輸將來要給陸銘城當老婆的思想,在她的觀念裏,陸銘城就是等同於自己的未婚夫,她意識裏早就把陸銘城看作自己的所有物。


    而楚暄不一樣,楚暄是官宦子弟,和她所屬的圈子不同,對自己一直不冷不熱,不近不遠,他讓自己的一顆心因為他忽上忽下的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去死一樣。


    她太害怕了,害怕這種陌生的感覺,又無比期待每一次相遇。


    “有什麽不一樣?”謝喬喝光了酒杯裏的酒,拿著酒瓶站了起來,說:“男女間,不就那點事嗎?別猶豫了,我剛才幫你約了他過來,花前月下,你正好趁機表白。”


    “你……你怎麽這樣?”杜子芊覺得自己快要羞死了。


    謝喬懶得再看這種小女生的羞態,拿著酒杯酒瓶很適相地遁了。


    謝喬離開時,還再三確認了一眼杜子芊,那時候,她正托著下巴,坐在那裏,乖乖等她的情郎呢。


    謝喬迴到主會園後,立即迴到陸銘城身邊,陸陸續續和一些自己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碰杯。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很快就到了12點,杜明修開始吹蠟燭,切蛋糕。


    有人開始隨著音樂跳舞,謝喬與陸銘城也舞了一曲,待音樂停止,謝喬迴頭看到楚暄的時候,很吃驚:“你怎麽在這兒?”


    “我為什麽不在這兒?”楚暄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開心。


    “你沒去西邊的那個涼亭?”


    “我去了。”楚暄的聲音很冷。


    謝喬訥悶地看著他。


    “可是你不在。”楚暄繼續道:“謝喬,你故意耍我!”


    謝喬的心跳莫名加快,她吞了吞口水,說:“不是,我是幫杜子芊約的你,她今晚有話要和你說。”


    “子芊?”楚暄皺眉,“我沒看到她啊!”


    “不可能,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謝喬心想,會不會是杜子芊不敢告白,臨陣脫逃了?


    謝喬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確定地問楚暄:“你有沒有看到她?”


    楚暄搖了搖頭:“我和她一起來的,剛才跳舞,我就想讓她給我當舞伴,但沒見到她人。”


    謝喬聽到楚暄的迴答,更加慌亂。


    一旁的陸銘城臉色也有些沉重,勸道:“今天是明修的生日,安保很嚴的,她說不定先迴去了,我們打電話問問看。”


    楚暄立即用手機給杜子芊打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掛了,等他再打時,已經無法接通了。


    “我迴去涼亭找找看。”謝喬道。


    陸銘城對楚暄道:“你通知安保部,封鎖園子,任何人與車輛都不得出入這裏。”說完,他隨著謝喬的腳步跟了過去。


    謝喬在涼亭轉了又轉,什麽線索也沒有發現。


    “銘城,你說,她不會有事吧?”謝喬擔心地看著陸銘城,“警察說,兇手有可能是為了我而殺人,杜子芊和柳心一樣,她們都是……”餘下的情敵二字,謝喬實在說不出口。


    最近她常常做惡夢,夢到自己親眼目睹兇手殺害柳心的過程,在殺死柳心的過程中,兇手重複地說:“所有傷害你的人,都必須死。”


    謝喬從夢中驚醒,一身的冷汗。


    陸銘城抱緊了她,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這裏是沈園,還是杜明修的生日會上,安保措施十分嚴密,兇手根不可能混進來,他若真殺了人,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陸銘城一邊安撫謝喬,一邊安慰自己道,杜子芊應該隻是一個人躲起來了。


    可事情往往是,你越怕什麽,他就越來什麽。


    杜子芊失蹤了,在搜遍了整個沈園,並且聯絡了所有杜子芊可能會聯絡的人後,杜家人不得不報了警了。


    沈園被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杜子芊。


    折騰了一宿,所有參加宴會的人都麵帶疲色地被警察帶迴了警局錄口供。


    謝喬是目前已知的,最後一個見到杜子芊的人,理所當然地被重點審問。


    審問謝喬的還是那個張警察,謝喬這一次才記住了他的全名,他叫張念,是b城市公安局刑警一隊的隊長。


    “陸太太,很不幸,我們又見麵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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