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江帆和賀鵬飛後麵的彭長宜,聽到她們倆有說有笑的,就站住問道:“呦嗬,剛認識就談的這麽投機?速度夠快的。”


    舒晴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和小丁雖然是剛見麵,但我們早就是神交了,所以一見如故,當然沒有陌生感了。”


    彭長宜看看她,又看看丁一,說道:“小丁啊,你別介意,我們家舒姑娘比較不拿自己當外人。”


    丁一笑了,反駁他道:“舒教授本來就不是外人。”


    舒晴拉著她的手,說:“你長我兩歲,當著江書記我跟你叫嫂子,不當著江書記我跟你叫小丁,你那個科長說得對,我比較不拿自己當外人,你也就別跟我叫什麽教授了,直接叫小舒,或者舒晴,江書記就是這樣叫我的,你們倆應該保持一致。”


    彭長宜煞有介事地說道:“小丁,她說的我完全同意,你不能叫舒教授,那是我叫的。”


    “哈哈哈。”丁一又開心地笑了。


    她的笑聲感染了前麵的江帆,江帆迴過頭,說道:“小舒啊,還是你本事大,人家你嫂子跟我出來一天了,一天都沒看見她笑一下,看見你後就笑個不停。”


    舒晴說:“那就是您欺負我們女同胞了。”


    舒晴早就注意到了丁一戴著兩隻玉鐲的手腕有一片淤青,盡管她不能斷定這淤青是怎麽來的,但根據兩人的跡象表明,這淤青肯定跟江帆有關係。對於戴著兩隻玉鐲的女人來說,不是習慣就是炫耀,作為氣質高雅、性格內斂的丁一來說,顯然不是為了炫耀自己有兩隻玉鐲,更不是是一種習慣,誰都知道,長期伏案的女人,其實手上戴著鐲子是不方便的,那麽隻剩下唯一的一種可能,那就是故意掩蓋手腕上的淤青。


    江帆說:“我哪敢呀?你們如今當家作主,掌握著生殺大權,誰欺負你們不是自己找死嗎!”


    丁一慢慢止住了笑,不說話了。


    其實彭長宜也早就看見了她手腕上的淤青,盡管她戴著手鐲,但還是那麽搶眼,這也是他不讓賀鵬飛握著她手不鬆開的原因。如果是皮膚黑的人,皮膚有點淤青是不顯的,但這塊淤青在丁一白嫩的手腕上是非常鮮明的,這使彭長宜想到了昨天中午跟江帆在一塊的時候,他曾經意外發現的江帆手臂上的牙印。以目前丁一跟江帆的關係,夫妻間無論是親熱還是鬥怒,都難免會有一些肢體衝突,但顯然不是暴力衝突的那種,女人皮膚嬌嫩,不用江帆使用暴力,隻要攥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足以讓她的皮膚出現淤青,這也就不難解釋江帆手臂上為什麽有咬痕了。


    舒晴笑著跟江帆說:“我認為這個生殺大權在你們手裏,不在我們手裏。”說道這裏,她故意白了彭長宜一眼。


    江帆迴頭衝她擺擺手,連聲說道:“no,no。”


    彭長宜轉移了話題,說:“我征求一下旅美華人的意見,你喝什麽酒?”


    賀鵬飛迴頭看著他,眼鏡後麵的眼睛飛快地轉動著,故意聽不懂他的話,說道:“喝……喝什麽酒?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嗎?”


    “是啊,沒錯。”彭長宜答道。


    賀鵬飛繼續裝傻,說道:“對呀,你請我吃飯,又沒說請我喝酒。”


    江帆“哈哈”大笑,坐在竹廊裏麵的長條桌上。


    彭長宜沒有笑,他看著賀鵬飛,認真地說:“盡管你是旅美華人,但我請你還是入鄉隨俗的好,在國內,吃飯就是喝酒,喝酒就是吃飯。”


    賀鵬飛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爭辯道:“不對,今天早上和中午,媽媽給我做了飯,她都是喊我說,小飛,吃飯!我就出來吃飯了,也沒見媽媽讓我喝酒。”


    “哈哈。”大家又都笑了。


    “你媽媽給你做的是早餐和午餐,晚餐都得喝酒。”彭長宜又看著丁一說:“你看到了吧,你這同學哪是老學究啊?分明是職業辯手!”


    丁一笑了,她也感覺到這次見到賀鵬飛,比上次活潑了許多,也開朗了許多。


    彭長宜又看著賀鵬飛說道:“我這次見你和上次見你,你可是有著太大的區別了,上次的印象是準知識分子,這次有點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賀鵬飛問道。


    “怎麽不一樣?這次不好騙了唄?”彭長宜老實地說道。


    賀鵬飛笑了,說道:“想知道我為什麽不好騙了嗎?就是跟你長的經驗。”


    賀鵬飛去三源的那次,領教過彭長宜的厲害,他不再裝糊塗了,說道:“我不喝酒,你要是不讓我吃飯的話我就走。”說著,他做了一個要走的姿勢。


    彭長宜說:“行,不讓你吃米飯,老顧,拿三張烙餅來。三張烙餅,吃完你就走。”


    賀鵬飛說:“三張烙餅難不倒我,我最愛吃家常烙餅了,昨天晚上迴來,媽媽就是給我烙餅吃的,兩張,沒吃飽,所以三張難不倒我。”賀鵬飛挺著肚子說道。


    江帆笑了,說道:“小賀,你可別上他的當,此三張,可不是彼三張啊,你要問清楚,這三張烙餅有多大?”


    賀鵬飛說:“家常烙餅,不都是這麽大嗎?”他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江帆笑了,說道:“你比劃的那是菜盤子,這裏的家常餅是用大電餅鐺烙的,這麽大。”


    “啊?這麽大。”


    彭長宜看著他,不慌不忙地說道:“江書記比劃的都小了,你見過馬路兩邊下水道的井蓋了嗎?”


    賀鵬飛眨著眼睛說道:“見過。”


    “這裏的烙餅都跟井蓋那麽大,你還能吃三張嗎?”


    賀鵬飛坐下了,急忙擺手,認頭地說道:“我還是喝啤酒吧。”


    他的話又把大家逗笑了。


    老顧這時過來說:“竹廊裏窩風,有蚊子,還是去空場上吃吧。”


    這時,遠處又傳來了悶雷的聲音。


    彭長宜說:“預告今天傍晚又雷陣雨,在空場上吃一會就得下雨,還是去棚裏吃吧。”


    江帆說:“棚裏弄好了嗎?”


    彭長宜說:“已經弄好了,中午已經接待了第一撥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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