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怎麽也沒料到她會低頭咬自己,“啊呀”一聲,鬆開了手。


    丁一眼裏的淚水已經流了出來,她毫不屈服地看著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跳開了幾步,離他遠遠的。


    江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盡管不是太疼,但是幾顆紅色的牙印清晰地印在他的胳膊上。


    江帆揉著胳膊,他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不錯,不錯,隻是,有個問題我想跟你諮詢一下,你說我被咬了,要不要去做防疫?”


    丁一含著眼淚說:“你現在開著車到防疫站,至少需要二十分鍾的時間,來不及了,我這是劇毒,你走不出五步就會立刻斃命!”


    江帆說:“你的毒液比五步蛇還厲害?”


    “比它毒百倍。所以我請你積點德,不要死在我家,趕緊走吧。”丁一流著眼淚說道。


    江帆看著,半晌,才調開目光,痛楚地說道:“好啊,你都敢詛咒我了,丁一,你是真不怕傷到我啊!”


    丁一的淚水又湧了出來,但是她倔強地仰起頭,直視著他,堅定地說道:“是的,因為你也是這麽做的!”


    江帆聽她這麽說,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才說道:“我從來都沒有咒過你。”


    丁一忍住自己的淚水,說道:“精神上的折磨比任何詛咒還不人道。”


    江帆使勁閉了閉眼睛,半晌才說道:“對不起——我……我……”他支吾著,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丁一就是一怔,這是這麽長時間以來,他是第一次跟自己說這句話,但不知這句“對不起”是針對哪個問題說的,是自己的手腕,還是別的什麽?


    江帆見丁一沒有反應過來,他就走到她的麵前,剛想伸手看她的手腕,丁一再次跳開了,說道:“別,江書記,您這沒名沒姓的對不起,是跟我說的嗎?”


    江帆說:“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不是跟你說是跟誰說?”


    丁一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她隻是想弄懂,她因何說“對不起”,是對哪件事而言,但是江帆不明確,她也就不再問了,昂起小腦袋,說道:“那我就不敢當了,要知道,讓您說對不起,恐怕比我殺人罪過還要大。”


    江帆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你別總是這麽張牙舞爪的好不好?”


    丁一剛要說什麽,家裏的電話響了。她平靜了一下接通了電話。是小虎。


    小虎問道:“姑姑,媽媽讓我問問你,你還迴來吃中午飯不?”


    丁一說:“迴去,姑姑馬上就迴……”


    丁一的話沒說完,江帆就從她的手裏搶過電話,對著話筒說道:“小虎啊,我是江叔叔,告訴媽媽,你們中午吃吧,姑姑和江叔叔有事,中午就不迴了。”


    小虎愣了一下,顯然,他不知該聽誰的,這時,就聽陸原在裏麵說道:“小虎啊,別讓姑姑迴來吃了,讓她留著肚子,晚上吃大餐吧。”


    小虎說道:“那好吧,江叔叔再見。”


    丁一賭氣離開,又坐在了沙發上。


    江帆剛放下電話,電話又響了,他猶豫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丁乃翔打來的,他一聽到江帆的聲音,就說道:“是小江啊,你們都在老房子嗎?”


    江帆說:“是的,爸爸,您動身了嗎?”


    丁乃翔說:“我們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兩三點鍾就到家了。”


    “好啊,我剛才已經跟陸原說好,你們到家後休息一下,晚上我們給你們二老接風。”


    丁乃翔說:“不麻煩了,你們都來家裏吧,咱們全家好長時間不在一起聚了。”


    江帆說:“不在家裏,這麽熱的天,做飯太受罪了,您路上注意安全,我們等著您迴來。”


    丁乃翔說:“小一在家嗎?”


    “在,我叫她跟您說話。”


    江帆舉著電話,示意丁一接電話。


    丁一猶豫了一下,活動了一下手腕,沒好氣地從他手裏奪過電話,說道:“爸,什麽事?”


    丁乃翔說:“你怎麽了?情緒不對啊?”


    丁一趕緊變了聲調,說道:“沒有,我正在幹活,冷不丁讓我接您的電話,我就過來了。”


    丁乃翔放心了,說道:“哦,我沒事,就是想打電話告訴你們,我們已經在迴家的路上了,剛才給你哥打電話,說你剛從家裏走。”


    丁一說:“是啊,嫂子耍賴,非讓我過去幫助她給你們收拾屋子。”


    爸爸笑了,說道:“又沒人住,有什麽可收拾的。”


    丁一說:“我也是這麽說的,可是您兒媳說,必須要收拾幹淨,迎接二老還巢。”


    爸爸笑了,說道:“還什麽巢?竟拿我們老人家開玩笑。剛才小江跟我說,晚上大家在一起吃飯。”


    “是的,我知道了。”


    “又讓他破費了。”


    丁一不想談江帆,就說:“爸,離到家還有好幾個小時呢,您關了電話,在車上休息一下吧,別說話了。”


    “好,那晚上見。”


    “好的。”


    江帆看了看表,說道:“今天我表現一下,中午飯我來做,你想吃什麽?”


    丁一揉著自己的手腕,沒有說話。


    江帆拉開冰箱,看了看,說道:“你去休息一下吧。我給你做我們西北燜麵吧。”


    丁一最喜歡吃江帆做的西北燜麵,但是大熱天的,做什麽燜麵啊,費時又費力。她說:“省省您的力氣吧,我沒有胃口,還是請您迴自己的家吧,我中午要休息了。”


    江帆笑了,說道:“不費事,我做完、吃完再走。”說著,他就圍上圍裙,開始和麵,進行前期的準備工作。


    丁一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江帆和好麵後,蓋上蓋,趁餳麵的功夫,他拉開冰箱,找出肉、火腿,還有一根胡蘿卜,以及黃瓜等食材,鑽進廚房就開始做他的西北燜麵。


    丁一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在轉動著腦筋,她不會吃他做的什麽破麵的,一碗麵就能收買自己嗎?哼,完全不能!


    她低頭看了看手腕,就見自己的手腕被他攥得通紅不說,而且還很疼,看著自己紅通通的手腕,她下定決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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