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良吃了一頓地地道道的農家早餐就迴北京了,王家棟也跟彭長宜迴亢州了,隻有江帆一人開著車出來,漫無目的地開著車行駛著。


    剛才,他跟樊文良匯報了閬諸近期準備開展的工作,另外針對行政審批服務中心投入運營是否搞一個剪彩的儀式問題,征求了樊文良的意見,樊文良對他說:“可以搞,畢竟你們是全省第一個。”


    得到樊文良的默許,江帆心裏有底了,並跟樊文良探討了請省裏哪些領導來參加合適,基本敲定了邀請領導的人數。


    剛才樊文良還向他通報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卷款騙稅外逃的韋麗紅,已經在東南亞某個國家發現了其行蹤,省有關部門正在通過國際刑警組織協調關於追捕和引渡事宜。


    另外,佘文秀已經基本蘇醒,正在恢複中,但情況不容樂觀,即便撿迴一條命,以後的生活質量也保證不了,是否追究他的責任,目前領導的態度尚不明確。


    江帆問了季曉琳的情況,得知已經被釋放,正在監視居住。


    樊文良還問起了丁一,他說:“小丁的工作也很忙吧,他們那個職業也常常是上班有點,下班沒點,加班更是常事。”


    江帆說:“她現在好多了,不再擔任新聞直播主持人了,上下班比過去有規律了。”


    “為什麽不當新聞主播了?”樊文良問道。


    江帆說:“前些日子腳負傷後,就沒上班,一直在家休養,這樣,台裏又新上了一位直播主持人,她上班後,不想跟新人搶飯碗,就主動放棄了新聞主播,就跟台裏要求領銜弄了一檔文化類專題節目,自己當策劃,自己當編導,自己當主持人,有了很大的自主性,也不像新聞那麽緊張了。”


    樊文良笑了,說道:“與世無爭,她還是是咱們當年的那個小丁,隻是沒有人不喜歡當新聞主播,出鏡率高,社會影響麵廣,她倒好,主動放棄。”


    江帆說:“是啊,為此他們領導還找到我,跟我解釋這件事。”


    樊文良說:“小丁是個懂分寸的女子。”


    江帆笑了,說道:“是的,這一點我非常放心,無論是在工作和生活上,從來都不會給我找麻煩,這一點還是很可貴的。”


    樊文良說:“咱們這些人啊,能有一個懂分寸、知深淺、不愛慕虛榮的內當家的,是一輩子的幸運的,不但不用擔心後院給你惹事,很大程度上,還會幫你排憂解難。”


    江帆說:“是啊,這一點倒不擔心,小丁的性格您也了解,可以說,為了我,她也失去許多自由,對自己的要求比以前更嚴了,別人可以說的話她不能說,別人可以做的事,她不能做,這一點我很放心,不過她也有脾氣,有時也很任性的。”


    “哦?嗬嗬,我想象不出她能有什麽脾氣?”樊文良笑著說道。


    江帆不敢肯定樊文良是否知道他們夫妻目前的關係,就說道:“有啊,凡事追求完美,容不得有半點瑕疵,這一點有時也很不太好打交道。”


    樊文良說:“當然了,這就是典型的藝術家的氣質,某種程度上,你們應該很像。”


    “我?您就抬舉我吧,我那點所謂的藝術氣質,畢業後就沒了。”


    “誰說的,比如那首《心往何方》。”樊文良說道。


    江帆聽到這裏,趕忙給樊文良作揖,說道:“求您了,千萬別提這事了,現在想想那時是多麽的幼稚。”


    樊文良說:“幼稚嗎?我聽說那首詩感染了好多人,如果說幼稚,我反而認為這是一種很可貴的幼稚,咱們這些人啊,如果不步入仕途,可能生活會豐富一些,色彩會斑斕一些,步入政界後,別人強加在你頭上的東西,和你自己加在自己頭上的東西太多了,偶爾的幼稚,是一種很真實的表現,隻是沒有幾個人敢放飛自己的幼稚,因為我們需要壓抑的本性的東西太多,枷鎖太多,責任和形象不允許我們放任自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既然選擇了這樣一條路,就要遵循這路上的規則,否則就會被淘汰。所以我最不能苟同的就是李鴻章說的那句話:世上最容易的事就是做官。誰帶著這個心態去做官的話,誰就是最容易被淘汰的那一個。”


    江帆笑了,說道:“您說得太對了!”


    “所以說,官員,是最最需要嚴於律己的人,包括工作生活各個方麵,各個方麵對你的要求都是超出常人的標準,你必須要適應大眾對你的這個要求,他們的要求不是苛求,某種程度上說是一種期望,一種對你的期望。”


    現在江帆也搞不明白為什麽樊文良除去工作之外的話題,圍繞丁一,跟他談了這個似乎多餘的話題,因為在江帆的印象中,樊文良很少談論工作以外的事,更難得聽他說些家長裏短的話,難道他知道他們鬧矛盾了?還是自己多心了?


    突然,江帆意識到,樊文良說這些話肯定就是有所指,這個指向有可能是張華。


    因為那天樊文良也參加了袁其仆夫人的葬禮,張華始終跟江帆在一起,江帆給樊文良介紹了張華,說是支邊時候的老朋友,當時樊文良沒什麽反應,看來,他這次特意住在這裏,也有借機提醒他的意思,不然以樊文良的性格,不會跟專門跟他探討後院問題的。


    樊文良該不會認為自己和張華有什麽關係吧?彭長宜也曾就這個問題問過他,他記得當時迴答彭長宜的時候,話說得有些模棱兩可,有些事,他也必須模棱兩可,無論是對樊文良還是彭長宜,甚至是丁一。


    想到這裏,江帆苦笑了一下,不由得在心裏暗自叫屈。


    江帆知道,直到現在,說起張華這個人,無論是丁一還是彭長宜,心裏都是有陰影的,尤其是他還將張華調到閬諸自己的眼皮底下,尤其是丁一,她是在沒有心理準備的前提下知道的這事,心裏肯定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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