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的動作非常迅捷,也非常的有力。


    或許是因為那件羽絨服在極凍之下已經凍成一坨,在撕扯的時候,很輕易的就化作了一堆碎屑,化纖布料和羽毛猶如敗絮,散散落落成了一團,飛的到處都是。趙然頓時有些煩躁,胡亂的扒拉開,沿著舊愛屍體從脖子處一路摸索,往腹部而去。


    郝紳和趙宇在一邊都看傻了。


    不知怎麽的,郝紳腦子裏忽然就浮現以前無聊的時候從一些不知名網站上看的不知名小說裏的情節來,扯著嘴角,脫口道:“我去,你姐不會是想著趁熱來一發吧?”


    想想又覺得不對,絞盡腦汁的又補了一句:“……趁硬來一發?”


    趙宇:“……”


    趙宇用力的錘了郝紳一下,氣道:“你少思想齷齪了,我姐怎麽會是這種人?就算對他念念不忘,但也絕不會做這種事情!”


    從這裏就能看出趙宇對趙然的感情了,他雖然被女王趙然壓製的死死的,但對趙然確實崇拜至極,根本容不得他人汙蔑。


    “那你怎麽解釋眼前這一幕?這已經不是念念不忘的程度了吧!”郝紳也不在意被捶了一拳,指著已經把那具屍體的衣服扒了大半的趙然,一臉的崩潰。


    “這……這……”趙宇滿臉的鬱悶,事實在眼前他是百口莫辯,舌頭打結了半天,最終忍不住衝了上去,一把拽住了趙然正在拽人腰帶的手,氣急敗壞的道:“姐!你給我住手!他已經死了,你不能趁硬來一發啊……”


    趙然一臉的愕然:“……哈?”


    看,這小子內心果然也是這麽猜的。郝紳捏著下巴,一臉的發現真相與對趙宇同學的同情……話說這小子是真傻還是真二啊,居然當著趙然的麵把那話說出來了……


    “你腦殘啊,想什麽呢!”


    果然,當趙然反應過來之後,她頓時一臉的羞怒和悲憤,站起來一腳就踩在了趙宇的臉上,然後這小子就慘叫著滾出了兩米開外了,捂著通紅的鼻子打滾。這足以看出趙然這一腳的威力和其惱羞成怒到極點的心情,這一腳要是揣在普通人的身上,破相那是起碼的,並且還得附帶鼻梁骨折十級腦震蕩什麽的附加傷害。


    當然,嚴格來說趙宇也是普通人,之所以在這一腳下隻是被踢紅了鼻子,那是因為郝紳當時就看出了趙然那一腳的威力,及時給趙宇加了個狀態,能削減大概百分之六七十的傷害……大概。


    就那趙然還不解恨,追上去就一通狂踹,“腦殘!腦殘!腦殘!有你這麽想的麽?有你這麽當弟弟的麽?把老娘當什麽人啊?”


    所以說,你到底是他姐姐還是他老娘啊?郝紳特無語的走了過去,拉住了趙然的暴走,“算了算了,誰叫你行為脫線,話說你到底在幹嘛啊?就算終於找到了昔年舊愛情緒比較激動,也不至於上去既脫衣服吧?”


    “哈?昔年舊愛?”趙然直接愣了,隨後臉上五官都快擠到一塊去了,扭頭對著趙宇又是狂踹。“讓你舊愛,讓你舊愛,我就納了悶了,你到底是什麽時候跟郝紳說的?你個欠練的腦殘孩兒到底在散播老娘什麽謠言啊?”


    “我錯了,姐!你是我親姐!別打了,要死要死……咦?怎麽沒死?不對……我是你親弟弟啊,腳下留情……”趙宇趴在地上左躲右閃,被踹的都快哭了,可是趙然卻隻管踹人,他最後指著郝紳叫道:“是他非要問的,我說你能別看熱鬧了行不?會出人命的啊!”


    郝紳頓時幹咳了一下,心道要不是我給你加狀態早出人命了,而且估計也是趙然察覺到腳感不對,也想到了郝紳加了狀態,這才全力猛踹的吧,我們的特工頭子這是羞憤交加了。不過這時候顯然還是先穩住羞怒的趙然再說。


    “那個什麽。”郝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和善但不熱切來表現自己僅僅隻是好意而不是八卦,“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來南極不就是為了找他麽?難道他不是你的……初戀?”


    “初戀個屁!”趙然狠狠地一腳把趙宇的腦袋踩進冰麵,用力的碾了幾下,才氣喘籲籲的瞪過來,一臉憤恨的反駁。“隻是個未婚夫罷了……”


    郝紳頓時一臉糾結,初戀……未婚夫……好像差不多的樣子?


    “那是以前家裏擅自決定的,我跟他沒感情!哼,我堂堂趙家乃是華夏子孫,根正苗紅的國家接班人,一顆紅心向太陽。要不是我那個笨蛋老爸被人忽悠,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不惜出賣女兒,否則怎麽會跟金毛高盧雞訂婚!”趙然見郝紳一臉的糾結,一臉無奈的解釋道。


    郝紳一愣,仔細去看那具屍體,果然發現是一頭金毛的外國人,他看起來大約二十多歲,相貌很是英俊。。“法國人?你們家跟法國人也有聯係啊?”這個問題問完郝紳就覺得自己逗了,趙家可謂是國內第一的紅色家庭了,別說法國了,跟世界上任何國家有交情那都是正常的。“也對啊,咱們跟法國關係挺好的……”


    “好個屁,五常之恥罷了!”趙然揮揮手,又登了趙宇一腳,然後才再次走到那個法國青年的屍體旁邊,繼續之前的事。但這一次她生怕再被誤會,一邊扯碎那些衣服,一邊解釋起了來龍去脈:“他叫巴斯蒂昂,算是個法國的貴族,因為背景比較特殊,因此當時和趙家有了一些交情。你也知道,當初咱們國家和法國一直保持著一些私下的交易,有一些明麵上禁售的特殊玩意隻有法國肯賣,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交易都是通過他的家族提供的渠道進行的。托了他們的福,國內軍工的發展實現了三步起跳。當然,咱們也付出了一些代價,比如小蘑菇技術。”


    這段曆史郝紳隻是隱約記得,當然不是在課本裏,年輕的時候郝紳也熱血過,也去過一些軍事論壇,因此也不是一無所知。他點了點頭,“巴斯蒂昂的家族負責法國那邊,那國內這邊負責的不會就是趙家吧?”


    “是啊。所有趙家和他們家的關係就很好咯。即便是後來雙方以及沒有什麽大宗的重要秘密交易,兩家也維持著一定的友好關係。我那個笨蛋老爸是玩經濟的,之前國內比較注重經濟發展,法國畢竟屬於五常之一,所以跟他們家的聯係非常緊密。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們才認識的。然後這小子就對我起了色心,整天騷擾,煩不勝煩。我揍了丫幾十頓呢。可有什麽辦法?人家身份尊貴,是法國貴族。最後舔著臉向我老爸提親了還!”趙然這時候已經翻遍了巴斯蒂昂的前麵,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掀,這具硬邦邦的冰屍就像是石板一樣被她翻了麵。


    郝紳這時候已經被故事給吸引住了,他佩服的看了巴斯蒂昂一眼,覺得這個外國友人太牛逼了,被打了幾十頓還初心不改,如果這還不叫愛那叫什麽?不過話說迴來,以趙然這種強勢的性子,似乎這種婚姻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吧。“然後你爸就答應了?你就沒反抗?”


    “對方條件開的很豐厚,豐厚到我爸沒法拒絕。”趙然歎了口氣,無奈的攤了攤手,“特殊時期嘛,你也知道,那段時間國際上不太平。白頭鷹四處圍堵中國,咱們要槍沒槍幹不過人家,一帶一路還隻是個構思還沒有成為現實。所以,我們很需要他們的幫助,哪怕僅僅一點兒!”


    “所以老爸就這麽答應了?”趙宇不知道什麽時候爬了過來,除了臉上一些冰渣子之外根本沒有受傷,他似乎也察覺到了郝紳的幫助,但此刻卻沒工夫致謝,腦門子上都是青筋。“這也太不像話了!老爸怎麽能這樣?”


    “你這又生的哪門子氣?”趙然撇了他一眼,“不答應怎麽辦?國家利益麵前一個女兒算的了什麽?放在老爺子的年代,扛著炸藥包跟敵人同歸於盡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是咱們趙家應該做的!哦,讓你為國捐軀你願意,讓你為國聯姻你就不願意了?那還叫趙家兒女麽?”


    郝紳渾身一震,頓時對趙然和她的家人肅然起敬,然後又小心翼翼的說道:“那你剛才的態度算怎麽迴事?你不是不願意麽?”


    “廢話,要是你你能願意?那是沒辦法!”趙然一揮手,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們當時隻是緩兵之計!雖然婚被訂了下來,可那時候我才上高中,加上我們國內的規矩是成婚必須要年滿二十周歲,再加上完成學業和趙家子女必須參軍的規矩,因此把婚期訂到了我二十四歲的時候。也就是三年前。本來想著到期就找個借口爽約的。”


    她說著,看了看巴斯蒂昂的屍體,嫌棄的說道:“所以,感謝三年前的那場事故,不然就真的要嫁給這個混蛋了。”


    “不,不對吧!”趙宇想了一會,忽然疑惑的看著趙然,“姐,不對啊,要按你這麽說,當初你們感情豈不是很差?可是我怎麽感覺你們表現的跟在熱戀一樣啊,要不是這樣我也不至於誤會了。”


    “所以這就是笨蛋老爸的錯了啊!”趙然耷拉著眼角,難過的說道:“當時你還小,所以不知道。這個巴斯蒂昂很精明的,並且通過各種手段打聽過我。他肯定想到我們推遲婚期的目的,於是乎,這個混蛋就耍了老爸,把二奶奶留給我的玉簪給拿走了,說是要當信物……”


    “……二奶奶傳給你的玉簪!!!!”趙宇一下子發出了四個歎號的驚唿,然後用力的一拍冰麵,氣道:“老爸瘋了啊?那可是二奶奶唯一給你留下來的東西啊!我說怎麽小學畢業後就再也看不到了,還以為你藏起來了呢,沒想到居然被老爸拿去當抵押了?”


    他接著倒吸了一口冷氣,接著若有所悟,“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之前你們的親密是因為巴斯蒂昂用玉簪威脅你?不,不對,以老姐你的性格肯定不會妥協。應該是老姐你想趁機拿迴玉簪玩的美人計。可惜後來一直沒有成功。當初巴斯蒂昂死在了這裏,現在你又跑來南極,這根本不是什麽念舊情,而是要拿迴玉簪。原來是這樣!”


    在旁邊停了一陣的郝紳也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然後頓時也有些哭笑不得,原來趙然所說的重要的東西是玉簪啊,就為了這個跑南極,值麽?他幹脆的舉手道:“打擾一下,這個玉簪對趙然很重要麽?值得這麽大動幹戈?”


    “值得!”說話的不是趙然,而是趙宇,他重重的點頭,動情的道:“你不清楚玉簪對我姐的意義。小時候家裏人都很忙,我們這些小輩幾乎都是保姆和長輩撫養長大的。二奶奶雖然不是我們親奶奶,但非常疼愛我們,尤其是我姐。作為趙家嫡係子女,長女受到的壓力更大,而因為一些長輩重男輕女的思想……反正就這麽跟你說吧,要是你父母給你留下的唯一遺物被人搶走了,你會為了奪迴來跑南極麽?哦,對不起,這隻是個比喻,你別在意,我隻是想告訴你玉簪對我姐的重要性。”


    你的心裏有沒有什麽至關重要的珍寶?


    玉簪對趙然,大概就相當於卡利亞對莉莉絲吧。每個人的心中總有一些不可讓他人觸碰的所在。


    這是一個答案清晰的問題。郝紳很用力的點頭,事實上要真是郝紳攤上這事,別說南極了,就算是月球是異世界也照樣闖給你看。


    “嗚嗚嗚,弟啊,你終於理解我了吧。你會支持我的對吧?”趙然一把抓住趙宇的手,感動的稀裏嘩啦的。


    “不,我不支持你!”趙宇臉色頓時一板,絲毫沒有了剛才的聲情並茂,嚴肅的道:“你的行為情有可原,但法不容情!這是我的原則,我依然要逮捕你!”


    趙然:“………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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