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朝和方刺史、端王和許許多多醫者們,每天忙於奔波在官府、隔離區等各個地方,事事親力親為。


    不僅要了解每天感染的人數,還要親自監督屍體火化、藥物熬製,調派各州府前來支援的人手、寫奏折發到京城去讓景德帝知道情況。


    幾個人恨不得把一隻手掰成八隻手用。


    這天。


    景德帝正上朝,賀予朝的加急奏折剛好送到。


    “快快快,呈上來,朕看看是什麽情況。”過去這些天感染死掉的人數一直有增無減,用的藥也一直不見效果,景德帝雖然遠在京城也是急得上火。


    看完奏折,景德帝悲從中來,痛心疾首。


    看著皇帝這個反應,賀國公心裏一激靈,第一反應是京城去的這幾個孩子,別是出了什麽事。


    誰家的孩子都是孩子,可為人父母,賀國公最怕賀予朝出事。


    溫仲先也提著一顆心,就怕賀予朝出了事,且不說他與自家女兒的婚事,那樣少年有成驚才豔豔的人,若是…真叫人不敢想…


    景德帝坐在上首,難過的不想說話,示意站在他旁邊的大太監念給他們聽。


    大太監看了一遍奏折,帶著哭腔說:“盧州刺史方大人,不堪疲累,昨日倒地不起,逝了…”


    聽到是方刺史,賀國公和溫仲先都鬆了一口氣,旋即又為方刺史難過起來,他們都是同朝為官過的熟人,一個光明正直的清官,趟過了京城官場這一趟渾水,卻到底沒能挺過疫病。


    賀予朝的奏折上表請景德帝為方刺史加封,也請景德帝派人押送新一批的糧食過去。


    景德帝大筆一揮,加封方刺史為一品太傅,靈位迴京配享太廟。


    人都死了,加封什麽都換不迴一條命,但總歸也能告慰亡靈,朝臣們也沒有什麽意見。


    這次,燕明玨主動請纓押送糧食去盧州。


    景德帝有些遲疑,成年皇子隻有三人,端王已經去了盧州,襄王雖是嫡子在才能方麵卻不如另兩個,若是再將燕明玨派出去,那麽景德帝就有兩個繼承人人選都身陷險境。


    雖然不久前他為了平衡朝堂勢力給他去了個外族女子做正妃,明麵上是阻絕了燕明玨的太子之路,可不過是一個女人,礙手礙腳的時候處理掉就是了。


    霍家元氣大傷,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這些,景德帝不太想答應燕明玨去盧州。


    燕明玨:“父皇,兒臣作為大燕的皇子,理當為父皇分憂解難。盧州雖然困難重重,但兒臣也想出一份力。”


    話說到這個份上,景德帝也不好再多說,“那麽,你將糧食運過去便迴來吧。”


    這樣起碼能保住命。


    燕明玨卻不同意:“父皇,大丈夫頂天立地,作為大燕的皇子必須不懼生死,百姓之事無小事。更何況,疫病傳播如此之快,盧州6萬百姓不可不救。”


    景德帝拿他沒辦法,“去吧去吧,你們一個個大了我管不了你們。”


    拿了聖旨,燕明玨就迴府收拾東西準備去盧州了。


    霍星喬坐在屋內,見燕明玨急匆匆地迴來,問道:“王爺何事?”


    燕明玨咕嚕咕嚕喝了三杯茶才開口,“我拿了聖旨,押送糧食去盧州。”


    “盧州?”霍星喬驚得站起來,“你要去盧州?那地方危險得很呐,聽說人去了就會死的。”


    霍星喬也就是聽府裏的丫頭婆子們說的,沒什麽實際信息,卻真真實實能打發時間的。


    “你很擔心我?”燕明玨低下頭盯著她的眼睛。


    霍星喬坦坦蕩湯,眨巴著眼睛看他,“我是你的王妃,你的妻子,我不能擔心嗎?”


    燕明玨嘴角不動聲色呃呃翹了翹,“是你說的你是妻?”


    一句話說的又傲嬌又別扭。


    這種臭屁的時候霍星喬才不搭理他,隻靜靜地給他收拾東西。


    …半天得不到她迴應,燕明玨:“嘖,霍星喬?你不說點兒什麽嗎?”


    “說什麽?”


    燕明玨一個白眼,剛還說什麽【我是你的王妃你的…】


    這才一兩句話的功夫,又變成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要是一去個把月半半年的,你不叮囑我什麽?不怕我帶幾個美女迴來?”


    霍星喬好笑,“王爺三妻四妾也未嚐不可呢?”


    燕明玨氣死。。。行,未嚐不可,看你到時候不哭!


    霍星喬不說什麽,有人卻要說。


    “王爺,溫三姑娘在前廳風您呢…”風鳴追上燕明玨說。


    燕明玨扭頭,“誰?溫三姑娘?賀予朝那個未過門的媳婦?”


    “就是她。”


    “她來幹什麽來了…”


    燕明玨一邊琢磨一邊去前廳,這種母家夫家都牛逼哄哄的小姑娘,燕明玨還是樂意去見見的。


    “溫三姑娘找本王有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燕明玨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熟悉,說不上來的熟悉,這就是溫沅那一世愛而不得的男子。隻不過如今的她,心裏已經被另一個人慢慢占據了。


    “參見誠王殿下…”溫沅行禮。


    “免禮”燕明玨擺擺手,“本王還趕著安排去盧州的事,三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他這麽直接倒是省了溫沅不少口舌,“臣女,想煩請殿下去盧州時順便捎帶上我。”


    “誰?”燕明玨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這姑娘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她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不好好待在家裏繡嫁衣等著六月嫁給賀予朝,跑盧州去做甚?吃力不討好。


    溫沅堅定點頭,“是臣女自己,盧州如今危險臣女知道,但臣女也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殿下放心,臣女自小跟隨父親走南闖北遊曆四方,盧州路程實在不算遠,殿下若是趕時間中途不休息也可以,臣女隻是想勞煩殿下捎帶臣女一程…”


    “溫沅?”燕明玨問。


    “是”


    燕明玨挑眉,“你去,是為了賀予朝?”


    溫沅毫不避諱,:“是。”


    還是?燕明玨氣笑,“你知道盧州意味著什麽嗎?是生和死…不是給你情情愛愛的地方。”


    “臣女學過醫理,可以充當殿下帶過去的軍醫。溫沅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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