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林凡神色一怔,露出了一絲憂慮之色,苦笑道:“老人家,您恐怕是說笑了,縱使我答應成為您的徒弟,但僅僅六年之期,以我一人之力,又該如何抵擋得住這鋪天蓋地的魔物?”


    垂釣老人神態平靜,昂首望天,輕語道:“我傳你一法,固化這魔門的封印,這一切便會扼殺在搖籃之中。”


    林凡心中一動,卻又是立時皺起了眉頭,他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既然您懂這種法門,憑借您這般震古爍今的修為,為何不親力而為,反而要求在下,再修行此封印之法,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他心緒不寧,將心中的疑惑點了出來。


    垂釣老人眸光深邃,凝望向了他,目光之中飽經滄桑,仿佛蘊有萬古的漫長曆程。


    “若是老夫能夠繼續固化這魔門的封印,我為何還要留你在此?”


    說著,他歎了一口氣,神韻飄渺,闡述道:“此法,晦澀難懂,縱使驚才絕豔者,亦要五年才可修至功成,若要封印這般龐大的魔門,無疑是一個浩大的工程,需要耗費施法者足足五百年的壽元,方可換取其千年的穩固。”


    “五百年?!!”


    林凡大叫一聲,險些嚇得跳了起來,顫聲道:“我隻是一個普通武者,縱使傾盡我全部的壽元,那也是遠遠不夠的啊…”


    他心緒慌張,開始認為這名老者的神智有些不正常了,五百年的壽元,唯有一些功參造化的修真者才可勉強達到,若是武者之身的話,縱然是征天境的存在,那也不過是區區三百年的壽元。


    縱使他天賦異稟,能夠在五年之內修煉至征天境,那壽元也是絕對是不夠的。


    所以,老者的這番話,無疑是天方夜譚!


    “你的體質特別,縱使未踏入修煉之途,也可達到千年的壽元,如今成為了武者,汲天地之靈氣,開辟人體神藏,最終的壽元,將無可限量,這五百年的壽元,對於你來說,真的算不得什麽。”


    垂釣老人形體消瘦,眉發皆白,返璞歸真,猶如一名極為普通的凡塵老者。


    然而,他的話語卻仿佛蘊有某種神秘的魔力,令人不得不相信。


    林凡心中劇震,迴想起了當初的經曆,無論是冥魂之神,亦是那名邪異僧人,似乎都曾覬覦過他的肉身,幸運的是,最終都未能讓它們如願,否則如今他的軀身,可能已經成為了他人的傀儡。


    他心中吃驚,但更多的是好奇,眼下有了能夠詳細了解的機會,他必然不會放過。


    “我這體質,究竟有何不同?”他神態誠懇,希翼的問道。


    垂釣老人皺著眉頭,視線仿佛能夠勘破虛妄,不斷在林凡身上掃蕩著,令之感到由衷的不安。


    “你這種體質,世人稱之為先天神體。”他一步踏出,頓時立在了他身前,宛若在欣賞一件絕世的珍寶。


    林凡頓時毛骨悚然,有種渾身皆被看了個通透的感覺。


    “您…還沒有正麵迴答我的問題…”他下意識的退了兩步,與之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先天神體,本不應存在於我們這一域,在這漫漫千年的歲月之中,我也隻見過你一人。”垂釣老人淡然一笑,倒也不再逼近他,隻是輕揮袖炮,給人一種道法自然的感覺。


    “既然您從未見過這種體質,又是如何知曉有這種人存在的…”林凡神色不解,心中愈發的迷惑了。


    “如同我為你演化妖魔侵入的影跡一般,千年之前,我的師尊,也曾為我演化過一域神秘的世界,令我至今還感到疑惑的是,在那裏,所有人竟然皆與你一樣,乃是先天神體。”


    說到這裏,垂釣老人漸漸沉默了下來,神情略帶感傷,不再言語,像是陷入了迴憶之中。


    林凡神色劇驚,心中驀然湧現出了一股激動之情,迫切道:“那個域界,究竟叫做什麽名字?”


    從他初醒之後,有關於他身世的所有記憶,便仿佛被完全破壞了,雖然依舊存在於他的腦海之中,卻是已經變得支離破碎,難以拚湊為真正的畫麵了。


    甚至於,他連自己真實的名字都不知曉。


    他也想過,直接遺忘過去的所有事情,從今往後,不再去思索有關於任何身世的事情。


    然而,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卻經常會無緣無故的驀然驚醒,夢魘之中,那淒厲的慘叫聲,仿佛還繚繞在他耳畔,令之心如刀絞,痛不欲生,長久之下,折磨得他近乎癲狂了!


    “這域界的名字,根本無從得知,當初我師尊還未羽化飛升之時,為我演化出了上千個域界,絕大多數的域界,皆乃是匆匆一瞥便很快略過了,唯有在那一域停留了許久,令我至今還印象深刻。”


    說著,垂釣老人那滿是皺紋的臉龐之上,露出了一絲沉吟之色。


    “果然還是這樣…”林凡情緒低落,似乎有些失望。


    雖說如此,他也得到了許多有用的消息,至少,往後他不必再像一個無頭蒼蠅一般,繼續渾噩下去了,縱使萬域蒼茫,他也必然要將自己的身世之謎給揭開。


    否則,他今生都將無法再安寧了!


    “這命魂契約,實則便是那魔門的封印之法。”垂釣老人輕劃虛空,那卷神異的契約又是浮現了出來,起伏跌宕,仿佛具有魔性力量,透著致命的誘惑力。


    見狀,林凡心神一震,不由得倒退了兩步。


    他並非聖人,更不會偉大到犧牲自身五百年的壽元,去救濟天下蒼生,荒地古界之中,無論是北域,亦或是南域,他都沒有任何歸屬感,縱然是世界末日降臨,他都不會去在乎。


    他人的生死,與他又有何幹?


    “能否容晚輩考慮一番,過幾日再給您作答複。”他麵帶笑意,拱了拱手,心中卻已經有了打算。


    如今,他既然已被垂釣老人給盯上了,他就必須要找個機會直接遁離赤星宗了。


    不過,這名老人的修為簡直恐怖得不像話,在他的麵前,林凡縱然是想要催動界域聖主令,都很難做到,他也隻能先陰奉陽違,待脫身之後,再想別的辦法了。


    “給你三日時間,老夫希望你能心甘情願的作出決定。”垂釣老人神態自若,淡然的掃了他一眼,仿佛已經看破了他的心思,直接抬手打出了一道咒印,光輝燦燦,印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這是什麽?”林凡眸光閃爍,神態卻很平靜,沒有透出半絲抗拒之力。


    “這禁製對你沒有傷害,隻是限製你離開赤星宗罷了。”


    說著,垂釣老人歎了一口氣,緩緩轉過了身去,他衣著樸實,仿佛凡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漆黑湖泊,將腿垂落在了湖邊,拾起釣竿,猶如是一名普通的遲暮老人,令人感到一陣莫名的心酸。


    林凡眸光閃爍,心中卻是憂愁了起來。


    “這下糟糕了,若是有著這咒印限製,我必定無法離開赤星宗。”


    這垂釣老人敢將界域聖主令歸還給他,便意味著,這禁製咒印,必定也限製他踏入萬域黑市,若是無法進入那裏,他已經想不到,有什麽其它辦法能夠脫身了。


    對了,聖鱷…


    他靈光乍現,不由得眼前一亮。


    聖鱷修為恐怖,乃是存活了萬年之久的妖孽,恐怕就是這位垂釣老人實力再可怕,也得忌憚他三分,若是能夠聯係上聖鱷,也許這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接下來,你要怎麽辦?”


    一旁,寧青陽皺著眉頭,擔憂的問道。


    之前,他為了不打攪到林凡與垂釣老人的談話,一直沉默了許久,也見證了一切,知曉了六年之後將要發生的事情。


    “先離開這座天峰再說。”林凡神色鎮定,輕瞥了垂釣老人一眼。


    “好吧。”


    寧青陽頓時會意,抬手掏出了煉天爐,一躍而上,直接化作了光虹,衝霄而起。


    林凡略一遲疑,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沒有動用漆黑骨翅,反而從彼岸袋之中,取出了一件禦空靈器,風馳電掣的跟上了寧青陽。


    當初在仙府之中,許多大勢力的弟子隕落,儲物袋也是被他收取了不少,這類靈器,飛劍,法器之類,皆被他一股腦的倒入了彼岸袋之中,至於靈丹聖藥,更是多不勝數。


    他能隨手取出一件禦空靈器,倒也並不奇怪。


    “唿唿唿”


    罡風凜冽,華光燦烈,當他們離開這座天峰之後,原本是打算著,前往赤星宗的長老閣,希望能夠分配到兩處住所,暫居歇息幾日。


    然而,卻不料,不遠處的一座天峰,突然有著數十道長虹衝霄而起,似乎在一直在等著他們,氣勢如虹,猛烈的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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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太晚了,我暈,大家不要罵我,我現在都還沒吃飯,實在是太難碼了,因為這兩章是關乎於推動劇情的,構思得也比較累一點,晚上爭取再碼一點,明天早點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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