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6日,驚蟄。春迴大地,萬物在溫暖和煦的陽光之下重迴草長鶯飛。


    她坐在謝祁韞身後的位置,聽著大家討論收購h集團的資金問題。謝祁韞春節去到國外,為這一收購項目籌資近50億。然而,按照他們估算的價格來看,還差了10億左右的資金。


    這時,她兜裏的電話收到信息。她掏出來點開一看,依舊是護士又一次逃脫了他們尋找的消息。她心底思索著,從去年十月到現在,薑棠發覺她找的私家偵探,每查到護士的落腳之地,剛追過去人就不見了。


    她想不通對方怎麽總能在第一時間獲悉消息?她給宋玉清迴話,讓私家偵探暫時停止尋找。


    宋玉清迴:“為何?”


    “我另有安排。”她不相信這是巧合。最有可能的便是私家偵探是在兩麵拿錢,為雙方辦事。


    陳述分析著h集團當下的境況,道明原本幾名高管都有了合作的意向。然而,在林深從美國迴來之後,他們一眾改了說詞,變得模棱兩可。


    謝祁韞當時在紐約拒絕了林深,迴國之後,林深也幾次給他打電話,顯然這是林深在逼他。


    夏石言:“這些天,我們一直保持著與他們的溝通。希望能在首次競標之前,獲悉一些確切地數據,完善組價方案。”


    目前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在於收購中的組價方案。因為他們沒有有關h公司的資產負債等方麵的確切數據,組價全然憑著大盤上的數據與他們年報公示數據。


    謝祁韞微微點頭:“這邊也要抓緊與xx證券確定在收購之後債券的發行事宜,以確保我們能及時收迴資金,償還債務。”


    琳達說:“他們這邊已經有了具體的發行方案,我稍後將方案發你郵箱。”


    會議持續了兩個多小時,薑棠認真地聽著,心底卻分析出了謝祁韞之所以想要收購h公司,不隻是看中了它每日不菲的現金流,還有它背後的隱形資產。


    她跟在他後麵走迴董事辦,又跟著他走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口。


    他停下來迴頭問她:“怎麽了?”


    兩人進去,關上門,她緩緩道明h公司的隱形資產所在,便是它在幾座一線城市所擁有的黃金地段的產業。


    這些年來h公司在生活服務業發展蓬勃,很少有人還記得在房地產興起之初,它也曾涉足房地產行業。如今,在二十多年的發展之下,它所擁有的房產價值早已翻了數倍。


    謝祁韞笑著:“你想說什麽?”


    “我能為gk籌來剩下的10億資金。”


    他打量著她:“說說看。”


    “這些年來遠信旗下的食品公司一直經營不理想,我父親在世,盡管竭力想辦法挽救,還是爭不過你們gk與日本樂然集團。”


    謝祁韞接話:“你打算把它賣掉?”


    “現在食品公司對於遠信來說就是個累贅,繼續堅持下去,無疑會拖累整個集團。”


    他提醒:“現在遠信是薑明仁做主。”


    “我既然這麽說,自然有辦法說服薑明仁。不過,出售食品公司的事情要等薑明仁卸任遠信總裁之後。”


    她的重點在後麵:“我需要謝董的配合。”


    謝祁韞有了興趣,看著她的眼中有欣慰地笑意:“你想我怎麽做?”


    “屆時我自然會告訴謝董。”


    他應允,不忘提醒她:“薑明仁貪財卻不蠢。你與他接觸,言談舉止這些都要慎之又慎。”


    “我知道。單是我他自然不會信,但如果我代表的是你呢?”


    他抽出一支煙打算抽:“利用我?”


    她反問:“謝董不願意?”


    他指腹撚著煙,把玩著:“我有什麽好處?”


    “謝董,於公我是gk員工,若為公司籌集到了10億,是不是公司應該給我獎賞?於私,我是謝祁韞太太,說白了人都歸你們謝家了,你還想要什麽?”


    他迴擊得當:“這人雖然是了,可這心就不一定了。”


    “它安安穩穩地在這裏,謝先生若是想要,就憑自己本事來拿。”若是在幾月前,薑棠無法這般坦蕩蕩地說出這些話。


    經過這些時日,她在謝祁韞的教導與帶領之下,又在各行業精英的精彩博弈之中,增長見識,漸生自信。


    這麽自信與她以往的自信不同,這不是靠著耀眼的家世所烘托出來的。這份自信從她內心而起,向下竄進了厚實滋潤地土壤裏,培育幼苗,茂盛茁壯的成長。


    謝祁韞看著她,想自己這是被她將了一軍?


    隨後,謝祁韞不忘問她,既然出售食品業務打算放在薑明仁卸任總裁一職後,她又如何湊集這10億資金?


    她言:“我打算把輪胎業務部分抵押給銀行。”


    謝祁韞未置可否。


    出來之後,薑棠走進休息區,撥通宋玉清的電話,當他盡快把食品業務與輪胎業務一切數據資料收集好快遞給她。


    宋玉清問她要這些資料做什麽?


    她解釋過,又說:“前不久,我聽說日本樂然集團想要擴大業務範圍,我打算把它好好包裝一番再賣掉。”


    宋玉清不同意:“薑薑,你父親在世的時候,食品公司業績那般不景氣,也未曾想過賣掉它。”


    “宋叔,近兩年來,食品公司都在拖累公司總體效益,進而導致遠信的股價一直上不去。我明白你們對於食品公司的感情。但是當下的市場環境已經決定了遠信集團無法再在食品領域這塊分一杯羹。”


    她進而分析:“如今,在這一塊,我們不僅生產技術落後,更是沒有優秀的管理與技術人才,想要重振旗鼓談何容易?”


    “可是遠信當年就是做食品起家的?”


    她歎息一聲:“宋叔,但凡食品公司還有一丁點希望,我也不願意賣掉它。你是最清楚的,我爸在世時,耗費了多少心力在它上麵,可是業績一年不如一年,市場份額也被後來者居上。”


    宋玉清自然明白食品公司當下的處境,自從謝祁韞率gk迴國,它的市場比例就極速下降,連續兩年都出現了虧損。


    在gk食品公司與遠信食品公司近四年的競爭中,他們是節節敗退,耗盡了心力也抵擋不住gk的來勢洶洶。


    gk以一款各方麵都優於與遠信曆年來經久不衰地餅幹打開國內市場,再配以強勢的營銷手段,迅速地占領了國內市場。最後,再一一擊價格戰,徹底擊敗了遠信在這一領域的霸主地位。


    宋玉清嚐過兩款餅幹,區別是有的。gk所生產的餅幹口感更細膩柔軟,且口味多樣,設計樣式也更討人喜歡,大大拓寬了它的客戶群。


    他把gk所生產的餅幹拿給薑明仁嚐過之後,他呆坐在沙發上,良久道:“我爸說的對,他終究是狼。”


    宋玉清明白自己反對也無望,答應盡快把資料交給她。就如同,他無法理解薑明瀚當時在麵對謝祁韞巧取豪奪,怎麽就選擇了隱忍?


    “謝謝宋叔了。”掛了電話,她坐在椅子上,轉動著手中的咖啡杯,想著護士的事情。幾分鍾後,聯係了沈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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