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二十多天,迴到家中,薑棠熱情地擁抱了迎接出來的李姨,又對肖廚說:“肖叔,我好想念你做的飯。”


    謝祁韞倒是直接進屋,四處找尋著薑小喵與謝狐狸。李姨跟在身後走進來說:“先生,它們這會應該在院子裏玩呢?”


    他走出去,看著體積龐大的哈士奇與身軀較弱的狸花貓,不解地說:“陳述為何要選一隻二哈?他這是不是嫉妒我比他聰明?”


    薑棠點頭:“或許是。”


    他走去想要抱起薑小喵,謝狐狸卻護著它,一臉地警惕,顯然將他當成了壞人。


    與他們已然熟悉的李姨走過來,輕柔地摸著它頭,介紹了謝祁韞與薑棠,慢慢地,它放下警惕心,不過還是沒讓他抱薑小喵。顯然,對他提防。


    他轉而看著薑棠:“果然跟你一樣,不好馴服。”


    薑棠一臉疑惑,這關她何事?


    他在長廊上坐下,順手端起旁邊的魚食,邊喂魚邊看著它們在院中嬉戲。這邊,吩咐李姨把薑棠屋內的東西全都搬到自己房間去。


    她神色稍顯彷徨,隨即恢複了鎮定,起身跟著李姨迴屋去收拾東西。實則,卿園上下一直都很好奇,兩人明明已經領證,為何遲遲不同房?


    薑棠整理著東西,李姨突然說:“太太,我們原先還一直以為你與先生是。”


    她笑著打斷:“李姨,謝祁韞在美國受傷了,夜間需要人照顧。”


    李姨擔心地問:“嚴重嗎?”


    “恢複的差不多了。”


    薑棠東西本就不多,很快就全部移動到了謝祁韞的房間。她站在屋內,打量著這間寬敞的房間,像是在捕捉沉淪在曆史裏麵的典雅,又似在觀賞當代的建築美學。


    鏤空的窗戶鑲嵌在衣櫃門板上,一字排開,就似時光輪迴的貫穿孔,一個接著一個,妄圖連接起五千年的華夏文明。


    那角落裏泛舊的紅木櫃子,是那一段段滄桑淒傷的訴說,而上麵漆著的拜年小童,又是在鳴唱走過頹喪之後,屹立起來的繁榮歡慶。


    她腳踩著走過上百年依舊青色不改的地磚,走進臥房,兩米多寬的大床上,鋪著灰色的四件套,完美的對照了屋內的色彩布局,彰顯出了他性格的沉穩。


    但當她目光看向落地窗的角落,一隻現代化的木馬搖椅,在告知謝祁韞的那份生活俏皮的同時,又是開進曆史航道的瞻仰者。


    李姨收拾好東西已經出去了,謝祁韞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你在看什麽?”


    她收迴視線:“沒看什麽。”


    謝祁韞走進衣帽間,打算換衣服,兜裏的電話卻響了。是陳述,知道他迴來了,打算過來看看他。


    他說:“明日公司見。”


    一提公司,薑棠這才想起。她駕照還沒有拿迴來,意味著她又要開啟起早貪黑的日子裏。她依靠在衣帽間的門邊:“在我把駕照拿迴來之前,每天上班你能不能稍我一程?”


    謝祁韞脫掉羽絨服外套,打算換衣服:“可以。”


    “你答應了?”


    她著實沒想到他這麽爽快。


    他從衣櫃裏麵找出一套家居服,拿著打算去盥洗室:“我還可以把你送到公司門口。”


    她就知道,重點在後麵。


    薑棠憤憤不平地出去了,晚間吃飯的時候也沒有跟他說話。迴到房間後,她洗過澡,沒有絲毫不適,自然地躺在了床上,打算睡覺。


    她性格本就不矯情,也明白生活本就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他答應幫她,她就不該一直忸怩著。何況,何宴舒也不值得她守心守身。


    謝祁韞放好手中的書,關掉床頭的台燈,側身躺著把她拉進懷裏,手不自覺地鑽進了她的睡衣裏:“小倉鼠,你瘦了。”


    她抓住他的手:“安分點。”


    “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在黑燈瞎火的環境之下,與一女人同床共枕都不可能安分守己。”


    她提醒:“你身上的傷可還沒有好。”


    他的下顎落在她的頭頂:“逗你玩。睡吧,明天早上我可不會等你。”


    她轉過頭來,想問他,被他按迴去:“你不睡,我可就真的不會讓你睡了。”


    薑棠乖乖睡覺。半夜,她被盥洗室的水流聲吵醒。謝祁韞洗完澡出來,她隻好繼續裝睡。再醒來,一看時間,竟然八點過了。


    她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出來,屋裏那還有謝祁韞的身影。李姨讓她不要慌亂,說司機在外麵等著呢?


    司機等著?


    謝祁韞自己開車走了?


    顧不上這些了。她端起牛奶喝了半杯,抓起半份三明治跑向停車場。到了車上,司機說:“太太往後你不用這麽趕了。先生說了這段時間讓我接送你。”


    她停止嚼咬:“那謝祁韞呢?”


    “先生自己開車。”


    她哦了一聲,吃著三明治,想著他的傷,應該不影響開車吧?


    薑棠首次遲到了。她衝進董事辦,往董事長的辦公室瞅了瞅,不見謝祁韞在裏麵。韓秘書拿著幾分文件過來遞給她,眼色不乏曖昧:“小薑,和謝董的紐約之旅還愉快嗎?”


    “啊?!”


    她莞爾一笑:“資料謝董下午就要,辛苦了。”


    玩了二十多天,忙的薑棠連午飯都沒有時間吃。謝祁韞的忙碌加倍,一整日幾乎都在開會,到了臨下班的時候,才迴了辦公室,找她要資料。


    她送進去。


    謝祁韞看過之後,指出了幾處需要修改的地方:“晚上加會班,這東西我著急要。”


    她點頭,轉身出去按照謝祁韞的意思修改。半個多小時後,她修改好送進去。


    謝祁韞看過,神色溫和,難得地誇獎:“進步不小,效率提高了不少。”


    她淡淡一笑。


    他看了下時間:“你若忙完了就先迴去。我這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她想自己迴去也沒事:“有什麽是我可以做的嗎?”


    外麵其他同事都已下班。他抽出幾份資料遞給她:“謝謝。”


    “不客氣。”


    謝祁韞指了指她身後的休息區:“就在這裏弄吧。”


    她點頭。走過去席地而坐,翻閱著資料,統計歸納他所需要的信息與數據。遇到不確定地時候,她便走過去問他。


    謝祁韞不吝賜教,解答細心。


    他的話語拿捏地恰到好處,不會給她一種自我清高的錯覺。他們之間不像是在請教,更像是在探討。他道完自己的思路,總不忘問一問她的看法。


    她慢慢地道來,怕自己說的不好,被他責罰。他卻隻是淺淺一笑:“我有這麽可怕?”


    “工作中,你有時候是挺可怕的。”她沒忘,自己曾在會上被他說哭。


    “好吧。在工作上,我以後盡量不說你。”


    她拿起文件:“還是別。我還是喜歡你公私分明的好。”


    “怎麽?怕自己有天恃寵而驕,墮落的不思進取?”


    她在地毯上坐下:“可不是。我可不想當一名寄生蟲,免得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修改著文件:“你這是不相信我?”


    “我是居安思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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