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薑棠撐著有些疲乏的身子起來,看著陌生的房間,又低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未穿鞋就下床跑了出來,恰好撞見邊扣著袖口邊朝這邊走來的謝祁韞。


    他眸光淡漠:“看來你恢複的不錯。”


    “這是哪裏?”


    他反問:“薑小姐不記得了嗎?”


    薑棠左右環視了一圈,似曾相識,卻又覺含糊陌生。


    謝祁韞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音量情不自禁地提高了:“找李姨拿衣服。吃了飯,司機會送你去學校。”


    薑棠不明白他突然發火是為何?找李姨拿了自己的衣服換好,出來時屋內已經不見謝祁韞的身影。


    薑棠a大金融係研二在讀。她如同往常那般走進教室,卻感受到了來自全班同學異樣目光。她隨意地找了一處位置坐下,書還沒有掏出來,就聽見有人問:“薑棠,你不是被學校勒令退學嗎?怎麽還來上課啊?”


    “退學?”


    這人翻出了校園網裏麵的通知,放在她眼前,醒目地寫著:經查實,金融係研二薑棠同學因發表在xx金融論刊上的論文涉嫌作假、抄襲,現對其作出退學的處罰。


    這篇論文是去年薑棠在導師的指導之下完成的,後又通過導師的推薦,發表在了權威的金融雜誌上。時隔幾月,怎麽就成了作假抄襲?


    她憤憤不平地去了教授辦公室想要問問他。楊教授卻是一頓推脫讓她去找係主任,她又找到係主任,卻又說讓她去找校長。


    她說:“校長出差未歸,我去哪裏找他?”


    係主任說:“那你就先迴家去休息幾日。等校長迴來再說。”


    這就是明顯的托詞。薑棠單肩挎著書包走出學校,攔下一輛出租車去了遠信,卻被大堂保安攔下了:“薑小姐,你不能進去。”


    “這是我爸爸的公司,我為什麽不能進去?”


    保安為難:“薑小姐,我們隻是執行命令。”


    她目光如炬:“你們給我讓開。”


    兩名保安站在原地不動,死死攔住她的去路。下一秒,兩人對視一秒,強行架起薑棠把她扔出了大廈。


    她連續後退了幾步才站穩,仰望而去,視線落在父親生前的辦公室樓層,恍若看見薑明仁衣冠楚楚地站在那裏,眉眼含笑地看著她。


    她望著高高的樓層,想要攀爬上去,哪怕是會跌得粉身碎骨。她也要把薑明仁從這名利的金字塔用力地拽下來,讓其跌落穀底,苟延殘喘。


    薑棠被趕出遠信的事情很快傳到了謝祁韞的耳朵裏。他批閱著文件,如同沒聽見。文件批閱完,簽好字,他合起來遞給淩歌:“你中午去一趟薑家,把薑小姐接迴卿園。”


    淩歌道了一聲是。


    他到薑家的時候,薑棠正蹲在地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地狼藉。她與父母的合影破碎不堪地躺在地上,在這方溫暖和煦的陽光下啼哭歡笑。


    他走過去,蹲下身幫著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書籍。他以為自己會看見一張梨花帶雨的麵孔,不曾想即便如此境遇,她仍舊清冷矜貴。


    薑棠把相框撿起來。擦掉上麵的塵灰,塞進行李箱的深處,關好行李箱。她站起身來,沒有任何留戀的推著行李離開了薑家。


    她落下的每一步都堅定而驕傲。她不是搖尾乞憐的狗,不求施舍。她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會堂堂正正地走迴這裏,不留半份情麵的把他們一一都趕出去。


    黑色的賓利添越穩穩地行駛在迴卿園的路上,在走到某處寬闊的路口時,一輛深藍色的大貨車從前方直直地朝著他們開過來。索性淩歌反應及時,向右一個大轉彎,車子拐進了道路下方的空地。


    大貨車倒沒有追上來,而是掉頭走了。薑棠驚魂未定地坐在車裏,轉身看著那輛沒有車牌號的貨車。她知道,這就是薑明仁給自己的警告。


    住進卿園,這就成為了薑棠當下的無奈之舉。她此時沒辦法把握能安穩地躲開薑明仁的每一次算計。何況,她需要仰仗謝祁韞返校。


    她沒什麽胃口吃飯。晚間七點一過,她便總是抬眸看時間。


    李姨見她中午與晚上都沒怎麽吃,讓廚房切了份水果送來。她道了一聲謝謝,興致不高地吃著。


    九點過的時候,她按耐不住詢問李姨:“謝祁韞晚間一般什麽時候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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