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楠忙完聚會,直接和cathy搭飛機迴國了,一來該走訪的她都去了,二來國內的有些事情她還不放心,比如郝以彤......


    剛下飛機,別了cathy就風塵仆仆的迴到公寓,褪去了薄毛衣,換上了襯衫和西褲,之前去了瑞士一趟沒適應好天氣還感冒了,故而消瘦了些,合身的褲子有些鬆垮,寇楠抽了根細長的腰帶綁上方迴了公司。


    事先也沒有通知郝以彤,所以沒在家裏看到她也不奇怪,但是公司也沒有就奇怪了。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子射了進來,光度並不強烈,隻是剛剛好。


    厚重的紅木辦公桌前寇楠伏案審閱文件,耳邊還迴蕩著竇傑剛剛來匯報的話語,那些恭維的話記不清了,也可以說完全過濾掉了,不得不說這小子越來越圓滑了,隻是不知道對於他來說是好事還算是壞事。


    唔,說是外婆生病,所以調休迴家。


    寇楠打了幾通電話她都沒接,所以那邊的情況她也不清楚。默默放下鋼筆,戳了戳擺在電腦旁的仙人掌,上麵有點像南瓜的形狀長滿了刺,卻不尖銳,軟軟的,一點都不刺手,這是郝以彤為她買的,說是可以吸收輻射。


    情侶款,一人一盆,各自放在電腦旁,隻是她的那盆沒有主人的嗬護,有點蔫了,寇楠不知道這是不是心理作用引起的。


    風水輪流轉。之前她去了瑞士撇下了郝以彤,現在換做郝以彤撇下了她,人生呐,真是好戲劇化。


    “boss,你都不用調時差的麽。”


    寇楠怔愣了番,還以為是郝以彤迴來了,畢竟辦公的時間她總是會稱唿她為boss,在一起之後也沒有改變,挺懂事的,知道公私分明。


    環著胸倚在桌子上,接過竇傑泡的咖啡,小口品著這杯沒有加奶帶著些苦澀的咖啡,這是她之前愛好的,後來又因為郝以彤改了,喜歡上加糖加奶,也別有一番風味。所以說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飛機上調完了。”


    你強!竇傑在心裏比了個棒棒噠的手勢。畢竟是自家的產業,自然要奔波的多些,像下麵的普通員工絕對會偷懶的再請一兩天的假休息休息倒時差,當然這也包括竇傑。寇楠不同,不得不說她真的很強悍,從跟她至今,所有事都是遊刃有餘的自信模樣,沒出過什麽大的紕漏,現在更是已經強悍到不用休息的地步了,有這樣的管理者實在是酒店之福。


    寇楠要是知道他這麽想的話,估計是要吐血的。熱騰騰的蒸汽飄到了她的眼睛,緩解了她局部的眼睛疲勞,寇楠閉著眼睛,享受溫情靜謐而又舒適的夏日午後。


    竇傑很知趣的下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給她帶了很多特產,還去了玉石店子裏買了條手鏈,說是有著防災避邪的功效。樣式也討喜,價格對於她來說從來不是問題,一眼就相中付了款,剛巧獲得抽獎機會,也給鍾梓抽了一條,不過產地是不一樣的,雖然也很精致,但是比不上郝以彤的那條。


    你們有沒有試過得到新衣服的時候就會迫不及待相穿出去秀的心理?寇楠試過,她之所以急著來公司也是要把手鏈拿給她,看到她驚喜的憨傻模樣,還可以趁機占便宜,沒想到都泡湯了。


    確實是天不遂人願,本來打探清楚了事情和住址,還想著駕車到她家裏看看,卻被公事纏身,一時也抽不得身,恨不得化身三頭六臂,早早把這些瑣碎的事情做完再奔赴她的身邊。


    口齒不清,咿咿呀呀,渾濁的目光寫滿了悲傷與不甘。郝以彤已經不忍看下去了,目光又轉而尋找媽媽。


    郝以彤曾多次看到媽媽獨自泣淚,在舅舅麵前也是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幾天勞累下來,清減了很多,善於保養的皮膚添了幾分暗淡。郝以彤走了過去,握住媽媽的手,細聲細語安慰著她。


    很多時候她知道媽媽並不是嫌棄侍候外婆麻煩,而是這種活法很有損外婆的自尊,可以想象本來就閑不慣的一個人,突然喪失了行走與伶俐講話的能力,確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其實我是怨恨你外婆的,她就是一個老古板,妄想著操控別人的路。她總認為兒子可以放心出去闖蕩,女兒必須留在父母身邊,嫁個老實人相夫教子。所以硬生生的逼我辭掉工作迴來嫁給了你爸,生活似乎看到了盡頭,這些年我都是這樣想的,即使你們的出生也沒有帶來任何改變,我放縱卻也知道分寸,所以你爸爸很少涉足我的娛樂生活,我總覺得父母對不起我,你看你舅舅現在混的多風生水起......”


    從來沒有跟媽媽這樣深聊,也不知道原來她的心理積怨這麽深,一直以來都覺得媽媽雖然喜歡打牌,卻還是很在意子女的。曾經媽媽厭惡外婆主導了她的命運,現在又強加在了自己的身上,其實不知不覺媽媽的觀念已經由中國式子女轉變成中國式父母卻又不自知。當然這個當頭是不能說的。


    而爸媽雖然是相親結婚,倒也相處的極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類型的那種。爸爸一早就知道配不上媽媽,遂更加奮進想要給她更好的生活,手把手的從小康邁進了更高的水平,確實沒有什麽好抱怨的,郝以彤如是想,也許隻是為了當初了另外一種選擇而不甘心吧。如果真的有如果,或許媽媽會更加順風順水,成為女強人,嫁進豪門,走上人生巔峰也說不定。


    可惜沒有如果。


    “但是這幾天我想明白了,若真是遠離了父母,在她們年事已高的時候不能侍奉的話,怕是更會後悔。”


    自古以來強加給女人的觀念就是相夫教子,奉養父母。觀念是從小灌輸強記於心的,若真是有一天偏背了,確實會悔恨萬分。


    聽了這麽久,郝以彤確實覺得外婆自私,同樣是孩子,為什麽要區別對待。女孩子就沒有追求夢想的權利麽?好吧,現在她的思想境界並不深,隻能想到這。事實證明,媽媽在她們主導下確實過得很好,但如果有一個假設,假設爸爸是個很暴戾的人,婚前眾人皆不知,婚後才暴露出來,然後對媽媽家暴,到那個時候的話,外婆會怎麽想?後悔麽?媽媽會怎麽想?互相責怪麽?還是一堆亂七八糟的親戚跑過來勸媽媽忍一忍?


    好在,這種假設未曾發生。也或許存在於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當中。


    郝以彤此刻隻負責做一個傾聽者,當一個安靜的樹洞。很多道理媽媽比她懂得多,理解的更深刻,現在外婆生病了才把心結打開,也是曆經艱險。希望能夠出現奇跡,外婆康複起來,一起散步嘻哈。


    草地上有父母相攜著孩子逗樂的,有穿著病號服圍在一起看書探討的,有背著手若有所思的,一切都是很祥和。


    郝以彤靠在媽媽的肩頭,心裏也是感慨萬千。


    在買飯的路上,郝以彤巧遇寇楠。手指了指半天,也沒有道出一句話來。


    還是寇楠走近戳了戳她的頭,“怎麽幾天不見,變成小啞巴了。”


    濃濃的揶揄聲,郝以彤有些囧,撫平了被她揉亂的頭發,嬌嗔的說道:“弄亂我頭發了。”


    還是很驚喜的,這些天忙著也沒有跟她通電話,一則是真的忙,既要照顧外婆,還要照顧媽媽的情緒,爸爸和哥哥恰巧都騰不開身子,隻得落在郝以彤的身上;二則是心裏有一個疙瘩,雖然知道這種想法很奇葩,明明很相信她,卻還是別扭。轉而擱置。


    斜陽灑落,留下斑駁的影子和明眸皓齒的她。


    很有默契的都沒有提為什麽不通電話的事情。


    “外婆怎麽樣?”


    “還好啦,願意吃飯,願意接受治療。”郝以彤掰著手指數著。


    很多人都有這樣一天吧,生活不能自理,這個時候就是要考驗人性的時候了。好在舅母也很孝順,早就嚷嚷著要把外婆接迴去,但是媽媽謝絕了。


    “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邊?”郝以彤有些好奇,難道她對她做了定位麽?


    “唔,遇到你哥哥了,他給的地址。”


    這就不奇怪了。郝以彤點了點頭。


    買了三份盒飯全被寇楠提了過去,郝以彤幾次想要搶過來都沒得逞,迴病房的路上一直嘻嘻鬧鬧,百靈鳥般嘰嘰喳喳,寇楠隻是側首微笑相望,兩人從後麵看宛若璧人。


    病房裏,郝媽媽正在給外婆按摩小腿,以免身體萎縮了。外婆已經被媽媽喂了飯,正舒服著享受媽媽的按摩。郝以彤也是享受過的,因為媽媽就是找她練的手,拿捏到最舒適的手法才放心給外婆捏,雖然她沒有什麽知覺了。


    “外婆,我們迴來了。”郝以彤大聲的講著,郝媽媽才迴過神來。本來她是不想吃的,沒什麽胃口,被女兒勸說不要累壞了身體,萬一倒下了誰照顧外婆雲雲,所以才差她去買了飯,反正這病房也不需要她幫什麽忙,還是多出去唿吸新鮮空氣才好。


    “這孩子,講得這麽大聲幹嘛!”郝媽媽這才抬頭注意到郝以彤身邊的寇楠,身體拔高,氣場很足,氣質盡顯。


    “阿姨好,外婆好。”寇楠禮貌的問好。


    “你好你好,這是?”目光轉向郝以彤,意在讓她介紹一番,總不能哎哎哎的叫著吧,那像什麽話,再說了這人雖看著麵生卻又很舒服。


    寇楠也側目挑了挑眉,就等著看她怎麽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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