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那個CEO總看我不順眼（gl） 作者：簡嗣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寇楠悶頭告白，抬眸間郝以彤早已睡著，睡到香甜處還咂了咂嘴，實在可愛。隻是今晚的時機不對啊，寇楠有些懊惱。頓了頓方緩慢駕駛著車子迴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人睜了眼，乍見清明，轉而閉眸酣眠。
寇楠也裝作沒事人一樣自處，伺機尋找著下一個合適的機會。
倒是郝以彤很苦惱，上次是她聰明僥幸逃過了一次，下次若真是當著她清醒的時候告白，她要怎麽作答？接受？拒絕？
其實這一切似乎都說的通了，怪不得她會得到特殊照顧來到她的公寓和她一起住，怪不得一些複雜的應酬她都沒有參加，而是竇傑師兄出席。
郝以彤也說不好對於她的感覺，沒有討厭就是了。
鑒於這件事，她還特地探了媽媽的口風，很弱的問道：“媽媽，我要是一輩子不結婚怎麽樣？”
明顯感覺電話那邊唿吸一滯，郝以彤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眼看著就要跳出來了，媽媽才笑嘻嘻的作答：“挺好啊！那以後賺的錢就都是我的了。”
這是什麽迴答！她要怎麽理解！反正老一輩的思想都比較保守，若真是決裂的那一刻，怕是會以死相逼。
咦，她的思維是不是跳躍的比較快？
她還是去萬能的室友圈尋找支援，遂在扣扣群裏召喚：嚶，我家boss好像對我有意思！！
然後就亂作一團，都是勸郝以彤從了吧。畢竟這年頭，靠自己太難了，嫁個有錢有勢的才是王道，崩在乎什麽帥的或者醜的，關了燈都一樣
淩宛後知後覺記起有幫她搜過資料，該boss是女的，而且很帥氣的樣子，指出這一點，群裏才真是炸了。
各持己見，分分鍾蹦出99消息。郝以彤翻看著都要頭痛死了。
淩宛持中立，伍寧兒持反對，上官萱持讚成。
還真是默契，各抒已見竟沒有兩個持同樣意見的。
都沒有上官萱最嗨，死命的刷著百合*好。
郝以彤越過這個話題，又挑起別的話題聊著，後來覺得需要靜靜，方才道了晚安去休息。
去洗了澡迴來，在浪微博，卻發現收到一個私信，來自不穿內衣好舒爽，應該是淩宛。
畢業典禮這天，都換上了整齊劃一的學士服。這些即將畢業踏上新的征途的準畢業生們揚著青春肆意的微笑，和每個同學、老師、領導相擁，做最後的道別。
郝以彤她們也不例外，跟著大隊伍的步伐到禮堂的班級指定位置落座，先是老師代表致辭，後是學生代表致辭，在場的人紛紛抹了一把淚，這是對逝去青春的祭奠。
老師抑揚頓挫不乏帶著地方趣味的口音，郝以彤聽著邊哭邊笑，若她有留意到，會發現旁邊的同學亦是如此。
再一次聚首在學校，中午是班委會組織的同學聚餐，因為生活委員手裏把持著大量未用完的班費，趁此機會要全部花光光。故而晚上才得空排上隊去市中心涮火鍋。
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幸而很快排到一個空位。她們點了很多東西，牛肚、撒尿牛丸、魚丸、蝦丸、羊肉卷等等，對了，還有好多小青菜。
標準的四人座，一個寢室剛剛好。
旁邊還有小菜供應，在等著的同時，可以先吃小菜墊墊肚子。
“多少錢？”淩宛嘴裏還嚼著花生，問著剛從櫃台迴來的郝以彤。
“沒多少錢。”郝以彤擺了擺手，沒在意。本來就說好請她們吃飯的，再說了也沒花多少錢，最後一餐就不需要計較這麽多了。
“綠豆粥加了一點糖，給你的，還有這個海帶。”伍寧兒笑吟吟的一把推了過來，出來了這麽多次自然記得她的口味。
“嚶，寧兒真好。”要不是中間隔了一個大火鍋，冒著熱騰騰的氣，郝以彤怕是要和伍寧兒擁抱一下了。
郝以彤確實鍾愛這家火鍋店的小菜，本質上來說就是衝著小菜來的，那種小碗她都可以吃上3-4碗。
大家的近況都還好，上官萱在籌集資金準備開店，即將一躍成為民營小資本家；伍寧兒準備的事業單位的考試應該也要出結果了；而淩宛應該要準備出國了，前途一片光明的樣子。
唯獨自己......
等到點的火鍋料都上來的時候，淩宛負責幫她們燙，然後分而食之，沒有半分怨言。怕她吃不飽，郝以彤特地撈了幾個丸子給她。
看到上官萱沒有粥了，坐在外側的郝以彤主動請纓拿起她的碗去幫她盛。
粥是放在小菜旁邊的，隻有兩種，紅豆粥和綠豆粥。前麵有幾個人有次序的盛著，郝以彤待在後麵。
忽然覺得有人搗了一下她的腰，微微的刺痛感。怕是人家不小心撞到的，郝以彤也沒有在意。
又搗了一下，郝以彤才耐著性子轉身看了一下。
“原來真是你啊！”
唔，是鍾梓。
郝以彤有些無語，還不確定是不是對方你就搗了兩次，若是確定了，還不搗死別人【汗
而且她們也不熟啊，統共也才說了幾句話。
帶著鴨舌帽，在喧騰的火鍋店雖說有些奇怪，郝以彤驀地想起鍾梓是個公眾人物，這也難免會做些保護措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郝以彤壓低了聲音，湊了過去打了聲招唿：“你好。”
看著她如臨大敵的謹慎模樣，鍾梓有些好笑。這樣更容易讓人懷疑她們有什麽不正當的交易關係的好伐。
“哈哈，你別這麽緊張。你也來吃火鍋啊，好巧。對了，寇楠在那邊，要不要去打個招唿。”鍾梓很好心的提醒。
嚶，都這樣說了，不去打招唿像話麽！郝以彤盛好粥，簡單交代了一下，就隨著鍾梓的步伐去了。
寇楠是背對著她們的，筆直的坐在那裏，若有所思的模樣，也沒動筷。似是感覺到對麵的身影，遂抱怨出聲：“怎麽拿點東西也去了這麽久。”
“好咯好咯，壽星最大！這不是遇見熟人了嘛。”
壽星？寇楠？今天幾號？怎麽從來沒有人提？
這才對上寇楠打量的目光，腆著笑臉打著招唿：“boss好。”
“你也在這裏。”
“嗯，跟幾個同學一起吃飯。”
郝以彤發現跟寇楠她們的位置也不遠，隻是剛剛自己的注意力全在料理上，沒有觀望，要不然早就先一步發現她們了。
這些天借故躲了寇楠，還是第一次正麵望著她，感覺她憔悴了些，眼袋微重。
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頭。
“你怎麽對人家這麽冷淡啊！”鍾梓向寇楠控訴著。
寇楠不做聲，又開了一瓶啤酒滿上。
這次還是鍾梓推掉了通告特地趕迴來陪她過生日的，要不然沒有人提醒她也忘記了。算起來是有25周歲了，算是跨越了又一個年齡段，向著熟女的方向發展了，還真是快呐！
也沒什麽吃的，正巧走在街上收到火鍋店的傳單，才想起之前學生時代最喜歡吃的，遂拉著鍾梓一起上來懷戀那種味道。
價格變高了，店的格局變大了，幸而味道沒變。好在還留著之前辦的會員卡，省掉了不少錢。
鍾梓也覺得莫名其妙，隻當她特殊時期鬧別扭也就沒太在意。悶頭幫寇楠涮著，畢竟今天壽星最大，怎麽樣都要哄著的。
“you......”
生日歌響起，上官萱隻是提了一句：“咦，今天有人過生日啊！”
火鍋店的傳統就是會員可在生日的前一天打電話預定，就會收到店子送的生日蛋糕一枚。郝以彤她們是熟客自然知道，可是一次都沒有趕上過，因為她們的生日好巧不巧全趕在了假期。
郝以彤搗了搗碗中的幹絲，是啊，今天有人過生日，今天也是她的生日。隻是自己什麽都沒有準備，連記得都沒有。
頓生無力。
“彤彤，你怎麽了？”淩宛眼尖的看出郝以彤的心思已經不在了，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難道是說她想吃人家的生日蛋糕？因為那個方向正是壽星所在的方向，服務員正推著車子送著精致不算小巧的蛋糕。服務還真是不錯呐！
郝以彤迴過神來，“沒什麽，我們吃吧。”原來剛剛廣播裏說的壽星就是寇楠。那麽有這麽多人陪她過著生日的話，應該是很開心的吧。
鍾梓也是頗為欣喜的，已然落座就不想再出去訂蛋糕了，就想著到櫃台讓服務生幫忙購買，跑腿費多給些都沒關係。可是剛剛去拿的時候，工作人員居然告訴她這個蛋糕算是她們店子裏送給會員壽星的，並且感謝她們在這麽重要的日子選擇在這裏度過，所以她們要盡一些心力，即使寇楠她們沒有提前預約。
鍾梓驚呆了，這麽好的事情也能被寇楠好運的輪到。其實說到底也是人家的服務態度好，鍾梓已經在思忖著要不要幫這家店子宣傳下，畢竟她微博好多粉呐。唔，這個可以考慮考慮，反正那些美美的菜她已經拍照保存了。
“親愛的寇楠小姐，感謝您在這麽重要的日子選擇在xx火鍋店度過，這是我們的榮幸。所以我們特地奉上生日蛋糕一枚，作為對您的祝賀，現在您可以許願了。”
寇楠隻是呆愣了一下，就緩過神來。蛋糕上歪歪扭扭的插著18的小蠟燭，不用說就知道這是鍾梓的傑作，和每個小女生一樣，過生日的時候都期望著年年十八，貌美如花。
隻是十八歲對於她來說不算是個美好的迴憶。
“快許願快許願。”鍾梓督促著，比她自己過生日都還要積極。虔誠的雙手合十抵在額間，靜默的許著藏在心底最深的願望。
願愛我的人依舊，我愛的人依舊......
她的背單薄的嚇人，隻著一件白襯衫，分外幹練，身影卻顯得格外落寞。就像世界荒蕪的隻剩下她一個人，把所有人牢牢抵觸在結界以外的落寞。突然，郝以彤有些心疼。雖然有很多工作人員圍坐一團幫她慶生，可是她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是帶著敷衍的。
很想衝過去抱住她，卻被她壓製住了。這是處於本能的一種同情弱者的表現，可是她為什麽會認定她是弱者呐？她明明是那個叱吒商場，男友力max的老板啊！為什麽她會讀出她的悲傷？難道是不知道何時點亮的技能麽？
鍾梓看著郝以彤企盼的眼神一直瞄過這邊，兀自猜測著：該不會這倆人鬧矛盾了吧。
歡愉的幫寇楠切蛋糕，反正也吃不完，遂做了主送了些過郝以彤那邊。
寇楠嚐了一口奶油，太甜膩了，直接翻過下層帶水果的蛋糕吃著，一口一口機械的吞咽。
等到鍾梓走遠了，淩宛才戳了戳郝以彤，小聲的問她：“那是不是你家boss？”怪不得她的眼神一直似有若無的撇過去呐。
郝以彤無奈的點了點頭，終究還是沒有逃過淩宛的法眼，剩下的那兩隻還單純的嬉鬧著吃蛋糕呐！人與人呐，差別還是蠻大的。
當她們挺著吃得飽飽的小腹逛著夜市的時候，上官萱才想起那個給她們送蛋糕的人是明星鍾梓，對於為什麽會對她有印象，是因為鍾梓代言了某知名品牌的服飾，而上官萱為了捕捉時尚的元素，特地關注了一些大咖小咖，顯然鍾梓也在此行列。
還心切切的拜托郝以彤幫忙要個簽名。
郝以彤也是醉，卻還是攬了這個活，隻是告訴了她實情：就是簽名到手的時間可能會比較晚。畢竟她們沒什麽交集，有的話就隻是在寇楠家裏。但至少要比上官萱跟鍾梓接觸要容易的多了，而且她也可以抹開麵子讓寇楠幫忙拿到，因為她們的關係看起來很要好。上官萱欣欣然同意了。
她們已經畢業了，自然沒資格在住在學校了，再說宿舍裏已經都收拾幹淨了，再沒有她們的容身之處了，隨便找了一個連鎖酒店開了間套房，有兩張雙人床，正好可以睡下。
郝以彤也不好弗了她們的意，畢竟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聚在一起睡覺了。歡快的聚在大床上打撲克，就是鬥地主，以前在宿舍的時候都是用手機進同一個房間打，還不用洗牌，免了她們不少麻煩。當然淩宛是不參與的，因為她早早的就規劃了自己的未來，是寢室的唯一的清流。所以在臨近畢業才會有這麽多令人豔羨的選擇。
趁她們洗牌的時候，在今天淩晨之前偷偷的發了一個短信告知寇楠今晚她不迴去了，還在句尾加了小小的一句生日快樂。雖然她自己也覺得這樣很敷衍，但是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麽別的選擇。
可以想個創意的生日禮物補給她，嗯，就這樣辦！
郝以彤發短信的時候寇楠正在被灌著酒，因為鍾梓想從她的嘴裏獲取些什麽就勢必要用這種方法，平常她都是千杯不醉，但是憂愁的時候就不一定了嘛！正巧郝以彤現在還沒迴來，也沒人阻止。而且寇楠家的藏酒極多，也算是幫她消滅些許了。嘖嘖，鍾梓一直自詡是個好心腸的人。
白蘭地、紮啤、冰銳各種混在一起，鍾梓隻是在一旁攛掇著寇楠多喝一點，直到她喝得仰臥在沙發上，透著些平時難能可貴的模糊，鍾梓知道時機到了。
並且成功套得了情報，唔，告白未成功，真是low啊！不曉得借酒消愁愁更愁啊，不對，好像是自己勸的酒，罪過罪過。
鍾梓很費力的把她扶上了床，累得半死，看起來這麽清瘦的一個人，醉成爛泥一般的模樣簡直重死了，不過自己造的孽，鍾梓還是哼哧哼哧的把她拖上了床，自己也癱軟一團懶得動彈，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為她開了空調，調至適宜的溫度就退出了房間窩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躺著。
暈黃的燈光籠罩，乏累的身子伴著頭腦的清明反倒睡不著了，鍾梓開始想應對之策，因為她看得出來郝以彤對於寇楠還是有想法的，希望她之前的論斷是錯的，她也願意承認那是錯的。
隻是她還沒有把對策告知寇楠的時候就發生了意外。
“其實你問我們那個問題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對不對？”終於鬧騰完了，可以閑下來好好審問郝以彤了。
郝以彤正坐在梳妝鏡前擦拭著長發上存留的水珠，聽到淩宛的話頓了頓。她早已意料到淩宛跟伍寧兒換房睡是為了找她談話。淩宛本就帶給人一種刻板迂腐的味道，現在更甚。
郝以彤突然好怕淩宛過來說教，她自認為是一個成年人，有自己一套判斷標準。
“我之所以持中立意見是猜定你心中已然有答案，即使我們討論出花來也不會影響的你的決定，反而會徒增煩惱，而你的這個決定所選的路注定要比平常人艱難。”
淩宛說的沒錯，剛剛洗澡的時候，她已經做了決定。
“中立代表我無條件支持你，人生苦短，開心就好了。”希望她可以不用糾結，安然度過，不似她一般一直錯過。
郝以彤衝了過去緊緊抱住了淩宛，謝謝她的支持，沒有用自己道德標準來束縛她人，給了她前進的勇氣。“謝謝你，淩宛。”
成長道路且乏且艱，幸得一些貴人的勉勵，那麽這一輩子都值了。
想來想去還是去了店子裏買一支鋼筆送給她，做辦公簽字用，她有試過，出墨均勻不會弄髒手，寫在紙上也不刻，就是價格稍微貴了些。不過一分錢一分貨嘛，到了這個情分上，郝以彤也不在意這許多了，反正是她自己出來賺錢了，自然可以自由支配。
今天特意弗了她要接著她一起迴去的好意，因為若是有她跟隨那這禮物送出去還有什麽驚喜可言。待會迴去就能好好解釋，順便談談上次告白的事情了，嚶，單身了二十多年即將脫單內心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呐。
她剛剛進門換鞋子，就與急急忙忙出門的寇楠撞了麵，神色匆匆，恐發生了什麽大事。
隻是撂了一句：“關好門，別等她。”果然臨了臨了還是不忘記囑咐郝以彤關注門窗之類的，其實這種純屬多餘，因為小區的治安極好，不時就有保安騎車巡邏，至今沒傳出什麽不好的事情。
郝以彤也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不要有什麽壞事發生。隻是她上了微博就知道寇楠為何如此匆忙了。
“我們醫院的設施還不足以承擔這次手術，還是快點轉往b城吧。”主治醫生慌忙的說著，救人如救火，若真是能治愈的話，肯定當場就留下來了，聽說還是個明星，這帶來的效益有多大醫院也是知道的，正是因為如此才做出這樣的絕對。
救護車唿嘯著衝往b城。
寇楠接到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好好的拍戲居然還能摔下來，真的是不知道安保工作是怎麽做的。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當寇楠輾轉幾個城市才看到躺在監護室中臉色蒼白的鍾梓時，那一刻她真的想罵人。劇組那麽多人，唯獨她摔了下來。真的不想以最壞的打算去揣摩人心，也不願腦部各種陰謀論，隻願她能平平安安的活下來就好。這麽些年，她一直打拚已經夠辛苦了。
“探視時間到了。”
寇楠被催促著趕了出去，之前主治醫生提及沒有危及到生命，隻是身體多處骨折，其餘的情況還要進一步檢查核實才能告知結果，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臉部隻有輕微的擦傷，應該是她保護的好，說句不好聽的，演員也就隻剩下那張臉了，當然她的演技在小花旦中也是脫穎而出的。
即使消息再被壓製卻還是被傳了出來，各路粉絲紛紛轉發祈福，一時間也上了熱搜久居不下。民間的說法就是這樣，傳聞隻要滿足多少虔誠的祈禱，那麽就會逢兇化吉。不管可不可信，人們還是這樣做了，作為對這個年輕小姑娘唯一能浮出的東西了。
寇楠也翻看了下評論為之動容，覺得鍾梓這些年沒白打拚，至少有著堅固的後援團在背後支持著她，鼓勵著她，作為她的娘家人自處。當初那個走投無路的小丫頭終有一天闖出了一片天。
鍾梓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天，也成功從監護室過渡到普通病房，隻是她身份特殊，自立了一間單人套間病房。舒適且悠閑，這當然是麵對來看望她的人說的，有時候傷口的劇痛時常讓她皺眉頭，人前卻還是一副安然無恙的樣子。不能說她虛偽，要說的或許就隻是她很懂事吧，不想經濟公司和劇組難做，不想粉絲心疼。
經紀人在寇楠在的時候根本不會出現，本來就心虛，再加上寇楠身上常年的低氣壓帶著些許盛氣淩人，更是讓人從腳底生冷，自然這樣的空間內兩個生物是難以頭對頭生存下來的，所以隻能很有默契的躲著。
寇楠就這樣每天奔波於兩市之間，雖說本市的醫療水平甚好，但是醫師建議先不要移動患者，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害，當然聽從。
然而郝以彤與寇楠卻像陷入了怪圈，除卻公事上的交流私下基本沒有，雖然她也會載著她迴家，會吃她做的早餐，可是有種東西在悄悄變質，她知道的。而且郝以彤買的鋼筆至今都沒有送出去，生平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麽沒用。
“你又要去看鍾梓了麽？”看到寇楠微皺著眉頭，怕她不開心遂解釋著：“是這樣，我今天煲了湯想要送過去給她補補身子。”怕寇楠不準，又補了一句:“還有我同學想讓我要一張簽名。”
聽起來還沒人性，也隻有郝以彤才會這麽找理由。
其實寇楠很想說這些事都沒必要她親自去，湯她可以帶去，簽名她可以帶迴來。而且也沒必要特意煲湯，本就請了護工專門照顧鍾梓來著，算了算了，隨她去，都是她的一份心意。
寇楠不置可否，率先進了車子。
郝以彤還糾結著要不要叫停車子下去買束花什麽的帶著，一盅湯怕是有些寒酸，糾結糾結已然到站。
隻留郝以彤跟在後麵懊悔的想要跺腳，礙於怕影響病人的休息，方才作罷。
病房是在13層，很安靜，房間采光也好。
到病房的時候，鍾梓正躺在床上用手機看著電影，手機是用懶人支架作為支撐。一個人倒也自在悠閑。
看到寇楠來了沒什麽反應，隻是掀了掀眼皮算是打了個招唿，倒是看到跟在後麵的郝以彤就嚷嚷著要起來，寇楠幫她搖了上來，搖到她說好的位置，就拿起水果刀在一旁削著蘋果。
本來心裏做好的準備，初見到還是心驚了一把。右腳打上厚厚的石膏吊在了上麵，右手也打了石膏，隻是沒有限製到她揮舞的臂膀。頭上也裹了紗布，臉上有著跟皮膚不相稱的淡紅色，有些還正在結痂，怎一個慘字了得。
被鍾梓召喚著靠近，謹慎的挨著床沿坐，唯恐一個不小心壓到她。
似是從她皺在一起的小臉中看出心疼，遂安慰著她：“哎呀，沒事啦，等兩個月姐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漢子。”
郝以彤趕緊推出她一直提著的大骨湯，嚷嚷著它的好處。無非就是補充鈣質，延緩衰老，美容養顏，更適於那些傷筋動骨的人來喝了。
鍾梓覺得跟郝以彤很投緣，傻乎乎的很單純，就像清流一般蕩滌著人們汙濁的靈魂，且長這麽大心思還能如此純淨，著實不易。現在還一頭霧水的滿房間找著碗來盛湯呐！想到應該是護工阿姨收拾完放在了外間，遂提醒她到外間找找。
“你怎麽把人家拐過來了？”鍾梓打趣著，隻是看她們剛剛都沒有互動的模樣，怕是什麽都還沒說開。
蘋果皮一直被相連著削掉，直到最後一刻啪的一聲準確無誤的掉入了垃圾桶，聽到鍾梓的話，嘴角一抽，直接把蘋果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哼，小孩子脾氣。喜歡記仇，我可是個病人啊！”不就是調侃了一下這都不行！
後來寇楠就被鍾梓打發去茶水間打熱水去了，理由是要和郝以彤說什麽體己的話，不方便給外人聽。還特意加重外人兩個字，就是要寇楠膈應。
人總要逼她一把，她才能邁向成功。
鍾梓小口小口的喝著，怕崩裂了額上剛縫好的線，她可不要再受一次罪了。
看她喝的這麽斯文，郝以彤還以為是不合她胃口。“如果不想喝的話，可以不用勉強的。”雖然自認為煲湯技術一流，可難免會有人不喜歡呐，畢竟個人口味不同。
“想收迴去啊！嚶嚶嚶，你都看我這麽可憐了。”鍾梓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不愧是演員，感覺她就快要哭出來了，郝以彤算是怕了，趕忙擺手。
在這樣一個醫院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還有套間來滿足不同人的需求，真是不知道該如何理解了。桌上擺滿了慰問的鮮花，放不下的還直接堆在地上的一隅，郝以彤應該慶幸的，要不然就算買了也逃脫不了被放在角落無人問津的艱苦命運。
吃飽了就該聊正事了。
“你跟寇楠究竟是怎麽迴事？”
唇瓣相貼的關係。當然郝以彤不會透露，支支吾吾也沒說出個好歹來，一味的盯著鍾梓看，順便關注著門那邊的動靜。怕萬一被鍾梓套出來然後被聽了過去，那她以後該多尷尬呀！
“沒有什麽關係。”
“怎麽會沒有關係叻，我都套出來了，她喜歡你。”
這種由第三人轉告的告白真是糟透了。
郝以彤直接搖了搖頭，表示不接受不認同。要說喜歡，她還要說寇楠喜歡鍾梓呐。畢竟那天她出事的時候，寇楠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六親不認，理智全然不在的感覺。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盯得鍾梓心底發毛，直往後退。幽深的眸光想一道漩渦，陷進去就好像會迷失了心智。鍾梓還是第一次發現這麽的眸子，帶著清亮卻又幽深，望不到盡頭。
“你不是以為我喜歡寇楠吧？”郝以彤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好吧，我承認我一開始是對她有點想法，後來卻發現我們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她喜歡醇厚的82年拉菲，我喜歡刺激的82年雪碧，我們倆都是不互相遷就的人，所以我們倆沒戲。但是你不一樣，寇楠願意遷就你，不要告訴我這點你一直都沒有發現過？”
就算發現也想不到那種方麵去啊！而且原來鍾梓真的對她......
郝以彤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種事不是要當事人過來說還更清楚一些麽。為什麽總要找個中間人呐，探知兩邊的秘密。
但是寇楠不知道忙什麽去了，不可能打水打了這許久時間，自是留的空間與時間讓郝以彤好好思考了番。
迴去路上，依舊是壓抑的不做聲的氛圍。郝以彤望著被超過的一個又一個奉獻光亮的路燈，不時又望望殘留在夜空中的幾顆星星。
她知道，如果不由她翻牌的話，這種低氣壓的氣氛不知道要延續到什麽時候。而且，那包裝完好的鋼筆總要送出去的吧，要不然壓在她手裏算是怎麽迴事！難道要等到雕花都被撫平了麽！難以想象若真是這麽嚴重的拖延症，日後怕是要出大事的！
隻能這樣恐嚇著自己，然後逼自己一把。
寇楠的步伐很快，郝以彤隻得出聲阻止她，讓她在客廳等一下。
把包裝精美的禮盒拿了出來放在她的麵前：“當當當當，嘿嘿，遲到的生日禮物。”寇楠接過握在手裏，望著她的眼睛，似是在思忖著此時此刻是否是個好時機，至少是她清醒的時刻，不可以以醉酒作為迴應，今天她非要個結果出來。
“上次周年慶我載你迴來的時候，跟你說的一些話你記得麽？”
郝以彤手捏著上衣的衣擺，搖了搖頭。
寇楠很無奈，似是料準了她的反應，雙手擺正她的頭，正視著她的眼睛，鄭重而嚴肅的聲音響起：“那麽郝以彤你給我聽好了，我喜歡你。”
郝以彤想要掙脫卻沒有得逞，她一向信奉禮尚往來，上次寇楠已然告白，那麽這次就該輪到她了對不對，嚶，她們的劇本是不是拿錯了。
“那麽，你的答案呐？”
“我，我......”迴望著她深情的凝眸，郝以彤一時間失語了，不知道該怎樣表達，索性就順從心吧，關於禮尚往來的事以後再說。
“我想，我願意。”
寇楠也裝作沒事人一樣自處，伺機尋找著下一個合適的機會。
倒是郝以彤很苦惱，上次是她聰明僥幸逃過了一次，下次若真是當著她清醒的時候告白，她要怎麽作答？接受？拒絕？
其實這一切似乎都說的通了，怪不得她會得到特殊照顧來到她的公寓和她一起住，怪不得一些複雜的應酬她都沒有參加，而是竇傑師兄出席。
郝以彤也說不好對於她的感覺，沒有討厭就是了。
鑒於這件事，她還特地探了媽媽的口風，很弱的問道：“媽媽，我要是一輩子不結婚怎麽樣？”
明顯感覺電話那邊唿吸一滯，郝以彤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眼看著就要跳出來了，媽媽才笑嘻嘻的作答：“挺好啊！那以後賺的錢就都是我的了。”
這是什麽迴答！她要怎麽理解！反正老一輩的思想都比較保守，若真是決裂的那一刻，怕是會以死相逼。
咦，她的思維是不是跳躍的比較快？
她還是去萬能的室友圈尋找支援，遂在扣扣群裏召喚：嚶，我家boss好像對我有意思！！
然後就亂作一團，都是勸郝以彤從了吧。畢竟這年頭，靠自己太難了，嫁個有錢有勢的才是王道，崩在乎什麽帥的或者醜的，關了燈都一樣
淩宛後知後覺記起有幫她搜過資料，該boss是女的，而且很帥氣的樣子，指出這一點，群裏才真是炸了。
各持己見，分分鍾蹦出99消息。郝以彤翻看著都要頭痛死了。
淩宛持中立，伍寧兒持反對，上官萱持讚成。
還真是默契，各抒已見竟沒有兩個持同樣意見的。
都沒有上官萱最嗨，死命的刷著百合*好。
郝以彤越過這個話題，又挑起別的話題聊著，後來覺得需要靜靜，方才道了晚安去休息。
去洗了澡迴來，在浪微博，卻發現收到一個私信，來自不穿內衣好舒爽，應該是淩宛。
畢業典禮這天，都換上了整齊劃一的學士服。這些即將畢業踏上新的征途的準畢業生們揚著青春肆意的微笑，和每個同學、老師、領導相擁，做最後的道別。
郝以彤她們也不例外，跟著大隊伍的步伐到禮堂的班級指定位置落座，先是老師代表致辭，後是學生代表致辭，在場的人紛紛抹了一把淚，這是對逝去青春的祭奠。
老師抑揚頓挫不乏帶著地方趣味的口音，郝以彤聽著邊哭邊笑，若她有留意到，會發現旁邊的同學亦是如此。
再一次聚首在學校，中午是班委會組織的同學聚餐，因為生活委員手裏把持著大量未用完的班費，趁此機會要全部花光光。故而晚上才得空排上隊去市中心涮火鍋。
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幸而很快排到一個空位。她們點了很多東西，牛肚、撒尿牛丸、魚丸、蝦丸、羊肉卷等等，對了，還有好多小青菜。
標準的四人座，一個寢室剛剛好。
旁邊還有小菜供應，在等著的同時，可以先吃小菜墊墊肚子。
“多少錢？”淩宛嘴裏還嚼著花生，問著剛從櫃台迴來的郝以彤。
“沒多少錢。”郝以彤擺了擺手，沒在意。本來就說好請她們吃飯的，再說了也沒花多少錢，最後一餐就不需要計較這麽多了。
“綠豆粥加了一點糖，給你的，還有這個海帶。”伍寧兒笑吟吟的一把推了過來，出來了這麽多次自然記得她的口味。
“嚶，寧兒真好。”要不是中間隔了一個大火鍋，冒著熱騰騰的氣，郝以彤怕是要和伍寧兒擁抱一下了。
郝以彤確實鍾愛這家火鍋店的小菜，本質上來說就是衝著小菜來的，那種小碗她都可以吃上3-4碗。
大家的近況都還好，上官萱在籌集資金準備開店，即將一躍成為民營小資本家；伍寧兒準備的事業單位的考試應該也要出結果了；而淩宛應該要準備出國了，前途一片光明的樣子。
唯獨自己......
等到點的火鍋料都上來的時候，淩宛負責幫她們燙，然後分而食之，沒有半分怨言。怕她吃不飽，郝以彤特地撈了幾個丸子給她。
看到上官萱沒有粥了，坐在外側的郝以彤主動請纓拿起她的碗去幫她盛。
粥是放在小菜旁邊的，隻有兩種，紅豆粥和綠豆粥。前麵有幾個人有次序的盛著，郝以彤待在後麵。
忽然覺得有人搗了一下她的腰，微微的刺痛感。怕是人家不小心撞到的，郝以彤也沒有在意。
又搗了一下，郝以彤才耐著性子轉身看了一下。
“原來真是你啊！”
唔，是鍾梓。
郝以彤有些無語，還不確定是不是對方你就搗了兩次，若是確定了，還不搗死別人【汗
而且她們也不熟啊，統共也才說了幾句話。
帶著鴨舌帽，在喧騰的火鍋店雖說有些奇怪，郝以彤驀地想起鍾梓是個公眾人物，這也難免會做些保護措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郝以彤壓低了聲音，湊了過去打了聲招唿：“你好。”
看著她如臨大敵的謹慎模樣，鍾梓有些好笑。這樣更容易讓人懷疑她們有什麽不正當的交易關係的好伐。
“哈哈，你別這麽緊張。你也來吃火鍋啊，好巧。對了，寇楠在那邊，要不要去打個招唿。”鍾梓很好心的提醒。
嚶，都這樣說了，不去打招唿像話麽！郝以彤盛好粥，簡單交代了一下，就隨著鍾梓的步伐去了。
寇楠是背對著她們的，筆直的坐在那裏，若有所思的模樣，也沒動筷。似是感覺到對麵的身影，遂抱怨出聲：“怎麽拿點東西也去了這麽久。”
“好咯好咯，壽星最大！這不是遇見熟人了嘛。”
壽星？寇楠？今天幾號？怎麽從來沒有人提？
這才對上寇楠打量的目光，腆著笑臉打著招唿：“boss好。”
“你也在這裏。”
“嗯，跟幾個同學一起吃飯。”
郝以彤發現跟寇楠她們的位置也不遠，隻是剛剛自己的注意力全在料理上，沒有觀望，要不然早就先一步發現她們了。
這些天借故躲了寇楠，還是第一次正麵望著她，感覺她憔悴了些，眼袋微重。
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頭。
“你怎麽對人家這麽冷淡啊！”鍾梓向寇楠控訴著。
寇楠不做聲，又開了一瓶啤酒滿上。
這次還是鍾梓推掉了通告特地趕迴來陪她過生日的，要不然沒有人提醒她也忘記了。算起來是有25周歲了，算是跨越了又一個年齡段，向著熟女的方向發展了，還真是快呐！
也沒什麽吃的，正巧走在街上收到火鍋店的傳單，才想起之前學生時代最喜歡吃的，遂拉著鍾梓一起上來懷戀那種味道。
價格變高了，店的格局變大了，幸而味道沒變。好在還留著之前辦的會員卡，省掉了不少錢。
鍾梓也覺得莫名其妙，隻當她特殊時期鬧別扭也就沒太在意。悶頭幫寇楠涮著，畢竟今天壽星最大，怎麽樣都要哄著的。
“you......”
生日歌響起，上官萱隻是提了一句：“咦，今天有人過生日啊！”
火鍋店的傳統就是會員可在生日的前一天打電話預定，就會收到店子送的生日蛋糕一枚。郝以彤她們是熟客自然知道，可是一次都沒有趕上過，因為她們的生日好巧不巧全趕在了假期。
郝以彤搗了搗碗中的幹絲，是啊，今天有人過生日，今天也是她的生日。隻是自己什麽都沒有準備，連記得都沒有。
頓生無力。
“彤彤，你怎麽了？”淩宛眼尖的看出郝以彤的心思已經不在了，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難道是說她想吃人家的生日蛋糕？因為那個方向正是壽星所在的方向，服務員正推著車子送著精致不算小巧的蛋糕。服務還真是不錯呐！
郝以彤迴過神來，“沒什麽，我們吃吧。”原來剛剛廣播裏說的壽星就是寇楠。那麽有這麽多人陪她過著生日的話，應該是很開心的吧。
鍾梓也是頗為欣喜的，已然落座就不想再出去訂蛋糕了，就想著到櫃台讓服務生幫忙購買，跑腿費多給些都沒關係。可是剛剛去拿的時候，工作人員居然告訴她這個蛋糕算是她們店子裏送給會員壽星的，並且感謝她們在這麽重要的日子選擇在這裏度過，所以她們要盡一些心力，即使寇楠她們沒有提前預約。
鍾梓驚呆了，這麽好的事情也能被寇楠好運的輪到。其實說到底也是人家的服務態度好，鍾梓已經在思忖著要不要幫這家店子宣傳下，畢竟她微博好多粉呐。唔，這個可以考慮考慮，反正那些美美的菜她已經拍照保存了。
“親愛的寇楠小姐，感謝您在這麽重要的日子選擇在xx火鍋店度過，這是我們的榮幸。所以我們特地奉上生日蛋糕一枚，作為對您的祝賀，現在您可以許願了。”
寇楠隻是呆愣了一下，就緩過神來。蛋糕上歪歪扭扭的插著18的小蠟燭，不用說就知道這是鍾梓的傑作，和每個小女生一樣，過生日的時候都期望著年年十八，貌美如花。
隻是十八歲對於她來說不算是個美好的迴憶。
“快許願快許願。”鍾梓督促著，比她自己過生日都還要積極。虔誠的雙手合十抵在額間，靜默的許著藏在心底最深的願望。
願愛我的人依舊，我愛的人依舊......
她的背單薄的嚇人，隻著一件白襯衫，分外幹練，身影卻顯得格外落寞。就像世界荒蕪的隻剩下她一個人，把所有人牢牢抵觸在結界以外的落寞。突然，郝以彤有些心疼。雖然有很多工作人員圍坐一團幫她慶生，可是她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是帶著敷衍的。
很想衝過去抱住她，卻被她壓製住了。這是處於本能的一種同情弱者的表現，可是她為什麽會認定她是弱者呐？她明明是那個叱吒商場，男友力max的老板啊！為什麽她會讀出她的悲傷？難道是不知道何時點亮的技能麽？
鍾梓看著郝以彤企盼的眼神一直瞄過這邊，兀自猜測著：該不會這倆人鬧矛盾了吧。
歡愉的幫寇楠切蛋糕，反正也吃不完，遂做了主送了些過郝以彤那邊。
寇楠嚐了一口奶油，太甜膩了，直接翻過下層帶水果的蛋糕吃著，一口一口機械的吞咽。
等到鍾梓走遠了，淩宛才戳了戳郝以彤，小聲的問她：“那是不是你家boss？”怪不得她的眼神一直似有若無的撇過去呐。
郝以彤無奈的點了點頭，終究還是沒有逃過淩宛的法眼，剩下的那兩隻還單純的嬉鬧著吃蛋糕呐！人與人呐，差別還是蠻大的。
當她們挺著吃得飽飽的小腹逛著夜市的時候，上官萱才想起那個給她們送蛋糕的人是明星鍾梓，對於為什麽會對她有印象，是因為鍾梓代言了某知名品牌的服飾，而上官萱為了捕捉時尚的元素，特地關注了一些大咖小咖，顯然鍾梓也在此行列。
還心切切的拜托郝以彤幫忙要個簽名。
郝以彤也是醉，卻還是攬了這個活，隻是告訴了她實情：就是簽名到手的時間可能會比較晚。畢竟她們沒什麽交集，有的話就隻是在寇楠家裏。但至少要比上官萱跟鍾梓接觸要容易的多了，而且她也可以抹開麵子讓寇楠幫忙拿到，因為她們的關係看起來很要好。上官萱欣欣然同意了。
她們已經畢業了，自然沒資格在住在學校了，再說宿舍裏已經都收拾幹淨了，再沒有她們的容身之處了，隨便找了一個連鎖酒店開了間套房，有兩張雙人床，正好可以睡下。
郝以彤也不好弗了她們的意，畢竟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聚在一起睡覺了。歡快的聚在大床上打撲克，就是鬥地主，以前在宿舍的時候都是用手機進同一個房間打，還不用洗牌，免了她們不少麻煩。當然淩宛是不參與的，因為她早早的就規劃了自己的未來，是寢室的唯一的清流。所以在臨近畢業才會有這麽多令人豔羨的選擇。
趁她們洗牌的時候，在今天淩晨之前偷偷的發了一個短信告知寇楠今晚她不迴去了，還在句尾加了小小的一句生日快樂。雖然她自己也覺得這樣很敷衍，但是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麽別的選擇。
可以想個創意的生日禮物補給她，嗯，就這樣辦！
郝以彤發短信的時候寇楠正在被灌著酒，因為鍾梓想從她的嘴裏獲取些什麽就勢必要用這種方法，平常她都是千杯不醉，但是憂愁的時候就不一定了嘛！正巧郝以彤現在還沒迴來，也沒人阻止。而且寇楠家的藏酒極多，也算是幫她消滅些許了。嘖嘖，鍾梓一直自詡是個好心腸的人。
白蘭地、紮啤、冰銳各種混在一起，鍾梓隻是在一旁攛掇著寇楠多喝一點，直到她喝得仰臥在沙發上，透著些平時難能可貴的模糊，鍾梓知道時機到了。
並且成功套得了情報，唔，告白未成功，真是low啊！不曉得借酒消愁愁更愁啊，不對，好像是自己勸的酒，罪過罪過。
鍾梓很費力的把她扶上了床，累得半死，看起來這麽清瘦的一個人，醉成爛泥一般的模樣簡直重死了，不過自己造的孽，鍾梓還是哼哧哼哧的把她拖上了床，自己也癱軟一團懶得動彈，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為她開了空調，調至適宜的溫度就退出了房間窩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躺著。
暈黃的燈光籠罩，乏累的身子伴著頭腦的清明反倒睡不著了，鍾梓開始想應對之策，因為她看得出來郝以彤對於寇楠還是有想法的，希望她之前的論斷是錯的，她也願意承認那是錯的。
隻是她還沒有把對策告知寇楠的時候就發生了意外。
“其實你問我們那個問題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對不對？”終於鬧騰完了，可以閑下來好好審問郝以彤了。
郝以彤正坐在梳妝鏡前擦拭著長發上存留的水珠，聽到淩宛的話頓了頓。她早已意料到淩宛跟伍寧兒換房睡是為了找她談話。淩宛本就帶給人一種刻板迂腐的味道，現在更甚。
郝以彤突然好怕淩宛過來說教，她自認為是一個成年人，有自己一套判斷標準。
“我之所以持中立意見是猜定你心中已然有答案，即使我們討論出花來也不會影響的你的決定，反而會徒增煩惱，而你的這個決定所選的路注定要比平常人艱難。”
淩宛說的沒錯，剛剛洗澡的時候，她已經做了決定。
“中立代表我無條件支持你，人生苦短，開心就好了。”希望她可以不用糾結，安然度過，不似她一般一直錯過。
郝以彤衝了過去緊緊抱住了淩宛，謝謝她的支持，沒有用自己道德標準來束縛她人，給了她前進的勇氣。“謝謝你，淩宛。”
成長道路且乏且艱，幸得一些貴人的勉勵，那麽這一輩子都值了。
想來想去還是去了店子裏買一支鋼筆送給她，做辦公簽字用，她有試過，出墨均勻不會弄髒手，寫在紙上也不刻，就是價格稍微貴了些。不過一分錢一分貨嘛，到了這個情分上，郝以彤也不在意這許多了，反正是她自己出來賺錢了，自然可以自由支配。
今天特意弗了她要接著她一起迴去的好意，因為若是有她跟隨那這禮物送出去還有什麽驚喜可言。待會迴去就能好好解釋，順便談談上次告白的事情了，嚶，單身了二十多年即將脫單內心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呐。
她剛剛進門換鞋子，就與急急忙忙出門的寇楠撞了麵，神色匆匆，恐發生了什麽大事。
隻是撂了一句：“關好門，別等她。”果然臨了臨了還是不忘記囑咐郝以彤關注門窗之類的，其實這種純屬多餘，因為小區的治安極好，不時就有保安騎車巡邏，至今沒傳出什麽不好的事情。
郝以彤也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不要有什麽壞事發生。隻是她上了微博就知道寇楠為何如此匆忙了。
“我們醫院的設施還不足以承擔這次手術，還是快點轉往b城吧。”主治醫生慌忙的說著，救人如救火，若真是能治愈的話，肯定當場就留下來了，聽說還是個明星，這帶來的效益有多大醫院也是知道的，正是因為如此才做出這樣的絕對。
救護車唿嘯著衝往b城。
寇楠接到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好好的拍戲居然還能摔下來，真的是不知道安保工作是怎麽做的。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當寇楠輾轉幾個城市才看到躺在監護室中臉色蒼白的鍾梓時，那一刻她真的想罵人。劇組那麽多人，唯獨她摔了下來。真的不想以最壞的打算去揣摩人心，也不願腦部各種陰謀論，隻願她能平平安安的活下來就好。這麽些年，她一直打拚已經夠辛苦了。
“探視時間到了。”
寇楠被催促著趕了出去，之前主治醫生提及沒有危及到生命，隻是身體多處骨折，其餘的情況還要進一步檢查核實才能告知結果，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臉部隻有輕微的擦傷，應該是她保護的好，說句不好聽的，演員也就隻剩下那張臉了，當然她的演技在小花旦中也是脫穎而出的。
即使消息再被壓製卻還是被傳了出來，各路粉絲紛紛轉發祈福，一時間也上了熱搜久居不下。民間的說法就是這樣，傳聞隻要滿足多少虔誠的祈禱，那麽就會逢兇化吉。不管可不可信，人們還是這樣做了，作為對這個年輕小姑娘唯一能浮出的東西了。
寇楠也翻看了下評論為之動容，覺得鍾梓這些年沒白打拚，至少有著堅固的後援團在背後支持著她，鼓勵著她，作為她的娘家人自處。當初那個走投無路的小丫頭終有一天闖出了一片天。
鍾梓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天，也成功從監護室過渡到普通病房，隻是她身份特殊，自立了一間單人套間病房。舒適且悠閑，這當然是麵對來看望她的人說的，有時候傷口的劇痛時常讓她皺眉頭，人前卻還是一副安然無恙的樣子。不能說她虛偽，要說的或許就隻是她很懂事吧，不想經濟公司和劇組難做，不想粉絲心疼。
經紀人在寇楠在的時候根本不會出現，本來就心虛，再加上寇楠身上常年的低氣壓帶著些許盛氣淩人，更是讓人從腳底生冷，自然這樣的空間內兩個生物是難以頭對頭生存下來的，所以隻能很有默契的躲著。
寇楠就這樣每天奔波於兩市之間，雖說本市的醫療水平甚好，但是醫師建議先不要移動患者，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害，當然聽從。
然而郝以彤與寇楠卻像陷入了怪圈，除卻公事上的交流私下基本沒有，雖然她也會載著她迴家，會吃她做的早餐，可是有種東西在悄悄變質，她知道的。而且郝以彤買的鋼筆至今都沒有送出去，生平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麽沒用。
“你又要去看鍾梓了麽？”看到寇楠微皺著眉頭，怕她不開心遂解釋著：“是這樣，我今天煲了湯想要送過去給她補補身子。”怕寇楠不準，又補了一句:“還有我同學想讓我要一張簽名。”
聽起來還沒人性，也隻有郝以彤才會這麽找理由。
其實寇楠很想說這些事都沒必要她親自去，湯她可以帶去，簽名她可以帶迴來。而且也沒必要特意煲湯，本就請了護工專門照顧鍾梓來著，算了算了，隨她去，都是她的一份心意。
寇楠不置可否，率先進了車子。
郝以彤還糾結著要不要叫停車子下去買束花什麽的帶著，一盅湯怕是有些寒酸，糾結糾結已然到站。
隻留郝以彤跟在後麵懊悔的想要跺腳，礙於怕影響病人的休息，方才作罷。
病房是在13層，很安靜，房間采光也好。
到病房的時候，鍾梓正躺在床上用手機看著電影，手機是用懶人支架作為支撐。一個人倒也自在悠閑。
看到寇楠來了沒什麽反應，隻是掀了掀眼皮算是打了個招唿，倒是看到跟在後麵的郝以彤就嚷嚷著要起來，寇楠幫她搖了上來，搖到她說好的位置，就拿起水果刀在一旁削著蘋果。
本來心裏做好的準備，初見到還是心驚了一把。右腳打上厚厚的石膏吊在了上麵，右手也打了石膏，隻是沒有限製到她揮舞的臂膀。頭上也裹了紗布，臉上有著跟皮膚不相稱的淡紅色，有些還正在結痂，怎一個慘字了得。
被鍾梓召喚著靠近，謹慎的挨著床沿坐，唯恐一個不小心壓到她。
似是從她皺在一起的小臉中看出心疼，遂安慰著她：“哎呀，沒事啦，等兩個月姐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漢子。”
郝以彤趕緊推出她一直提著的大骨湯，嚷嚷著它的好處。無非就是補充鈣質，延緩衰老，美容養顏，更適於那些傷筋動骨的人來喝了。
鍾梓覺得跟郝以彤很投緣，傻乎乎的很單純，就像清流一般蕩滌著人們汙濁的靈魂，且長這麽大心思還能如此純淨，著實不易。現在還一頭霧水的滿房間找著碗來盛湯呐！想到應該是護工阿姨收拾完放在了外間，遂提醒她到外間找找。
“你怎麽把人家拐過來了？”鍾梓打趣著，隻是看她們剛剛都沒有互動的模樣，怕是什麽都還沒說開。
蘋果皮一直被相連著削掉，直到最後一刻啪的一聲準確無誤的掉入了垃圾桶，聽到鍾梓的話，嘴角一抽，直接把蘋果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哼，小孩子脾氣。喜歡記仇，我可是個病人啊！”不就是調侃了一下這都不行！
後來寇楠就被鍾梓打發去茶水間打熱水去了，理由是要和郝以彤說什麽體己的話，不方便給外人聽。還特意加重外人兩個字，就是要寇楠膈應。
人總要逼她一把，她才能邁向成功。
鍾梓小口小口的喝著，怕崩裂了額上剛縫好的線，她可不要再受一次罪了。
看她喝的這麽斯文，郝以彤還以為是不合她胃口。“如果不想喝的話，可以不用勉強的。”雖然自認為煲湯技術一流，可難免會有人不喜歡呐，畢竟個人口味不同。
“想收迴去啊！嚶嚶嚶，你都看我這麽可憐了。”鍾梓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不愧是演員，感覺她就快要哭出來了，郝以彤算是怕了，趕忙擺手。
在這樣一個醫院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還有套間來滿足不同人的需求，真是不知道該如何理解了。桌上擺滿了慰問的鮮花，放不下的還直接堆在地上的一隅，郝以彤應該慶幸的，要不然就算買了也逃脫不了被放在角落無人問津的艱苦命運。
吃飽了就該聊正事了。
“你跟寇楠究竟是怎麽迴事？”
唇瓣相貼的關係。當然郝以彤不會透露，支支吾吾也沒說出個好歹來，一味的盯著鍾梓看，順便關注著門那邊的動靜。怕萬一被鍾梓套出來然後被聽了過去，那她以後該多尷尬呀！
“沒有什麽關係。”
“怎麽會沒有關係叻，我都套出來了，她喜歡你。”
這種由第三人轉告的告白真是糟透了。
郝以彤直接搖了搖頭，表示不接受不認同。要說喜歡，她還要說寇楠喜歡鍾梓呐。畢竟那天她出事的時候，寇楠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六親不認，理智全然不在的感覺。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盯得鍾梓心底發毛，直往後退。幽深的眸光想一道漩渦，陷進去就好像會迷失了心智。鍾梓還是第一次發現這麽的眸子，帶著清亮卻又幽深，望不到盡頭。
“你不是以為我喜歡寇楠吧？”郝以彤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好吧，我承認我一開始是對她有點想法，後來卻發現我們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她喜歡醇厚的82年拉菲，我喜歡刺激的82年雪碧，我們倆都是不互相遷就的人，所以我們倆沒戲。但是你不一樣，寇楠願意遷就你，不要告訴我這點你一直都沒有發現過？”
就算發現也想不到那種方麵去啊！而且原來鍾梓真的對她......
郝以彤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種事不是要當事人過來說還更清楚一些麽。為什麽總要找個中間人呐，探知兩邊的秘密。
但是寇楠不知道忙什麽去了，不可能打水打了這許久時間，自是留的空間與時間讓郝以彤好好思考了番。
迴去路上，依舊是壓抑的不做聲的氛圍。郝以彤望著被超過的一個又一個奉獻光亮的路燈，不時又望望殘留在夜空中的幾顆星星。
她知道，如果不由她翻牌的話，這種低氣壓的氣氛不知道要延續到什麽時候。而且，那包裝完好的鋼筆總要送出去的吧，要不然壓在她手裏算是怎麽迴事！難道要等到雕花都被撫平了麽！難以想象若真是這麽嚴重的拖延症，日後怕是要出大事的！
隻能這樣恐嚇著自己，然後逼自己一把。
寇楠的步伐很快，郝以彤隻得出聲阻止她，讓她在客廳等一下。
把包裝精美的禮盒拿了出來放在她的麵前：“當當當當，嘿嘿，遲到的生日禮物。”寇楠接過握在手裏，望著她的眼睛，似是在思忖著此時此刻是否是個好時機，至少是她清醒的時刻，不可以以醉酒作為迴應，今天她非要個結果出來。
“上次周年慶我載你迴來的時候，跟你說的一些話你記得麽？”
郝以彤手捏著上衣的衣擺，搖了搖頭。
寇楠很無奈，似是料準了她的反應，雙手擺正她的頭，正視著她的眼睛，鄭重而嚴肅的聲音響起：“那麽郝以彤你給我聽好了，我喜歡你。”
郝以彤想要掙脫卻沒有得逞，她一向信奉禮尚往來，上次寇楠已然告白，那麽這次就該輪到她了對不對，嚶，她們的劇本是不是拿錯了。
“那麽，你的答案呐？”
“我，我......”迴望著她深情的凝眸，郝以彤一時間失語了，不知道該怎樣表達，索性就順從心吧，關於禮尚往來的事以後再說。
“我想，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