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好了,咱們剛買的酒全都灑了。」郭家的下人哭喪著臉說道。


    因為郭吟離開的時候,酒才在裝車,並沒有發走,他帶來的人都是成手了,不會那麽粗心大意的,所以交給他們,他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但是這才多大一會兒,幾百壇的酒就都灑了,賠了銀子是小,迴去沒有酒賣才是大事啊。


    郭吟皺著眉頭,「慢慢說,到底怎麽迴事。」


    下人喝了口桑皎遞過來的茶水,壓了壓驚後,說道:「老爺,咱們的馬車剛出鎮子,結果那些馬就跟瘋了似的,不僅尥蹶子還狂跑,原本固定酒罈子的繩子我都檢查過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可是不知道怎麽迴事,居然全鬆了,幾車的酒,都摔在了地上,沒了。」


    「沒了?」郭吟問道。


    下人膽怯的看著他,點了點頭,「嗯,全沒了。」


    貨已經售出了,霍家酒坊就沒有責任了,何況這種事兒聽起來不像是意外,倒像是人為的。


    桑梔猜測著是郭吟的仇家。


    但是他在鎮子上也沒什麽仇家,難道是因為他剛剛幫自己揭穿宋慶元的真麵目,宋慶元氣不過,這就動手了?


    但是真的動手的話,這也太小兒科了。


    這種小把戲,不像是真的報復,倒像是警告似的。


    桑梔捉摸著以宋慶元的狠辣絕對不會這麽做的,他要是動手的話,一定是來個狠的。


    她又問了郭吟,在鎮子上還有沒有得罪過別人,郭吟說沒有。


    「不是宋慶元嗎?」郭吟一開始也覺得是宋慶元的,但是在桑梔的分析後,他也就排除他了。


    事情就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了,看在他幫過自己的份上,桑梔決定還他個人情。


    她想要李晏去查查到底怎麽迴事,奈何她站在院子裏,怎麽叫李晏都沒有出來。


    桑梔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察覺不到。


    再想想之前的猜測……


    她幾乎可以斷定是怎麽迴事了。


    隻是這樣,她就更加的難以麵對郭吟了。


    李晏已經迴來了,他自然要比郭家的下人來的快,但是江行止卻不讓他出去,李晏就費解了,「主子,屬下再不出去的話,桑梔姑娘肯定猜到是我做的。」


    他能說他不想背這個鍋嗎?


    江行止冷哼一聲,「就是讓她知道,不能隨便招惹別的男人。」


    李晏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麽酸溜溜的話是出自他家老冷主子之口嗎?


    「主子,您為什麽不見桑梔姑娘呢?」


    人都迴來了,卻藏著不見,然後又見不得人家身邊有別的男人示好,這是要鬧哪樣?


    「你什麽時候管起我的事兒來了?」江行止威嚴的說道。


    說不過就拿出主子的身份來壓人,李晏表示不服,但是他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李晏暗暗的想著,這個鍋自己背定了。


    桑梔沒有喊出李晏來,事情既然已經猜到了是怎麽一迴事,她卻有些不好意思了。


    該死的李晏,真是欠收拾了。


    郭吟也在冥思苦想,自己是得罪了哪尊菩薩,讓人家給自己找了這麽大個麻煩。


    桑梔出去了又迴來,他走了過去,有些急切的問道:「可是查到了什麽?」


    她什麽都知道了,可是要怎麽說呢?


    「還沒,也許真的是一場意外吧。」桑梔覺得自己真的是撒起謊來都不打草稿了。


    然而郭家的下人卻不同意這個說法,「不可能的,繩子的斷處很整齊,明顯是被人割斷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搗亂。」


    額……這下尷尬了。


    桑梔抓了下頭髮,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扯謊,「郭老闆,您還是迴去好好想想,是否在這幾天內得罪了什麽人吧?新酒的話,這次已經沒了,等再次釀好,我會優先給您留著的。」


    酒都沒了,郭吟的那些心思也就暫且擱置下來了,「也好,我迴去托我的朋友也幫忙查查,到底是誰這麽可惡,桑梔姑娘,今日事發突然,改日再來拜訪。」


    「額……」桑梔想說,你要是想要平安離開鎮子,還是別來了。


    郭吟帶著下人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桑梔的小脾氣這才上來,她站在院子裏,當著家裏人的麵,對著空氣大喊,「李晏,你敢做不敢當嗎?再不出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李晏原本以為自己還是可以不用出去的,可沒想到,他們家主子就這麽不厚道的把他推了出去。


    桑梔不懂武功,沒辦法從他出現的姿勢判定是他自願現身還是被人推出來的。


    李晏迴頭看了看江行止藏身的方向,然後就被桑梔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李晏,你幼稚不幼稚,憑什麽動人家的酒?」桑梔氣的不輕。


    李晏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把自家主子供出來吧,隻能硬著頭皮,被桑梔數落。


    「姑娘,那個姓郭的對您圖謀不軌,的確應該教訓教訓。」


    「圖謀不軌?」桑梔知道郭吟對自己的心思,但是這些關他李晏什麽事兒,「就算是,也輪到你來管吧?」


    「姑娘,您可是我家主子的。」


    「呸!」桑梔氣唿唿的道:「我是賣給了他還是怎麽著了?他憑什麽管我的事兒?我是我自己的,才不是他的呢。」


    江行止躲在暗處,聽著桑梔發這麽大的脾氣,隻是偷偷的笑著。


    看來,自己還是要晚一些才能現身啊,不然她這小暴脾氣,自己也招架不住。


    李晏被桑梔一頓臭罵後,灰溜溜的離開了。


    桑梔還是不肯解氣,坐在自己的床上,發著牢騷,「太過分了,自己走了也就走 吧,還留個人監視我,他憑什麽管我的事兒?」


    她不知道,這些看似抱怨的話,都被江行止聽著了。


    桑雅摸摸她的頭,安撫道:「那是江公子在意你啊。」


    「誰要他在意了,哼!」桑梔氣鼓鼓的說道。


    「你呀,就是小孩子脾氣,不管你跟江公子有什麽誤會,這麽久了,氣也該消了,等到他迴來了,好好談談。」桑雅是很希望桑梔能夠找到個好歸宿的。


    在她看來,江行止就是那個好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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