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也睡在這裏吧?”好像醒來時確實看見他已經在的,隻是當時她心裏太亂沒注意到,隨後吳昕他們過來就忘記問了。


    看著他眼眶下的暗色,她心裏一時百感交集。他們這到底算什麽呢?


    “這個混蛋!”控製不住要捶過去的手卻在臨近溫軒頭部時又無力的垂下。


    深唿吸幾次調節了自己的情緒,葉靜雅轉身跟著沉沉睡去。


    接下來幾天溫軒一直這樣耗在病房裏,甚至連白天也不去公司。可憐他新招聘的私人助理成天奔波在公司和醫院的路上,不停地送來他要穿的服裝,還有一大堆一大堆的文件,真正讓葉靜雅看明白私人助理都是做什麽的。


    除了李嬸有來過幾次外,溫娜一直沒出現。當然鄭童和吳昕有來,還有那個對她冷嘲熱諷的喬安娜,隻是溫希卻沒再來。


    今天晚上溫軒去參加一個什麽晚會,葉靜雅就在護士的建議下做好保暖工作後走出病房去散步。她披著一件長款的風衣,走在偌大的醫院,不知不覺地走進宛如公園一樣大的樹林中。有些疲憊的選了一個靠近溫池的位置坐下,忽然聽到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這土……埋這麽底下……”


    “有人在嗎?”朝溫池另一邊走去,隨著聲音她探向大樹背麵,借著路燈的光,葉靜雅看見一位中年男人正蹲在那裏手中拿著小鏟子不停的挖掘著泥土,嘴裏還時不時小聲嘟囔著。


    “嗬,哪來的小朋友?”那中年男人抬頭朝她露出詫異的表情,然後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怎麽樣,沒事吧?”既然是在住院部樓下,顯然是病人。看他身體好像不適的樣子,葉靜雅忍不住關心的上前扶住他。


    “咳咳,沒事,還好啦。”


    “咦,你的口音……”好像江城式普通話啦。她露出一個禮貌性質的淺笑,表示了友好,便好奇的看著這位夜黑風高時躲在樹下挖泥土的奇怪大叔。


    中年男人穩住氣息,扶著樹幹從地上站起來,側頭打量葉靜雅。小巧的瓜子臉上一片蒼白略顯出病態,閃亮的黑眸中帶著一絲好奇和關心,臉蛋上淺淺的梨渦讓她顯得俏皮可愛,很討人喜歡。尤其是眉眼中那股熟悉感,竟讓他有些恍惚。


    “大叔,你是江城人嗎?”


    “嗯,是啊,我是江南市的。”


    “真的哦?在這裏遇見江城人真親切。”雖然媽媽說過她是北京人,但葉靜雅畢竟從小在江城長大,所以潛意識裏並沒認為自己也算北京,現在看到中年男人倒有些遇見老鄉的感動。


    中年男人從地上拾起一袋裝好的泥土,拍拍手上的泥巴笑問道:“你也是江城人?”


    “是啊,我算半個江城人吧。我雖在江城長大,可我媽媽是北京人。”


    “我也算半個江城人了,因為我來北京已經二十多年啦。”


    來那麽久了啊。可這個大叔的口音卻還是很重呢。


    “小丫頭身體不好?在哪個病房啊?”中年男人走到正路上,迴頭朝她問道。


    “我住707。”葉靜雅刻意繞開自己身體的問題,跟著男人從樹林中走出,見他身體有些搖晃便剛忙上前扶著。


    “大叔,你身體好像很虛弱,要不要我扶你迴病房?”她看這位中年大叔臉色有些發青,頭發稀鬆,眼角的魚尾紋很重,年紀大概在五六十歲。他的五官雖然隨著時間變得很蒼老,但是棱角分明的輪廓並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風華。也許曾經也是位帥哥呢。


    “謝謝你啊,真是個熱心的姑娘。”中年男子感激的朝葉靜雅淡淡一笑。


    熱心?可不是,她當初就是因為自不量力的收留溫軒,才給自己招來現在的痛楚。


    “沒有啦,大叔我看你身體不好,要不先送你迴去吧?”


    “是啊,肺癌晚期啦,能好嘛。左右活不過幾天嘍。”葉靜雅一愣,看向身邊的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晚期?那為什麽口氣裏一點都沒有麵對死亡的懼怕,反而有些調侃的意味呢。


    “怎麽,不相信?”中年男人看她呆愣住,便朝她挑眉問道。


    “呃,嗬嗬!大叔,你挖土做什麽?”她尷尬的訕訕一笑,應也不是,否定也不是,於是主動岔開話題。不過她是真的好奇這老男人天黑了不在病房裏呆著出來挖土做什麽呢。


    “我要種一盆墨蘭,這樹林裏深層的土壤非常合適。”中年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表情瞬間變得很柔軟,竟讓葉靜雅生出親切感來。


    “墨蘭?大叔是為了種溫啊。種墨蘭的土壤隻要是泥炭土或者闊葉樹的落葉堆製成的腐葉土就行,當然加入少量的河沙及基肥配製的培養土最好。”一聽關於種溫的話題,葉靜雅瞬間來了精神,眼睛也閃亮起來。


    中年男人又是一陣猛咳,然後詫異的問:“小丫頭也會種溫啊?”


    “是啊,我是從媽媽那裏學來的手藝。家傳的哦!”也許是因為最近太過煩躁而今晚是第一次出來散步,也許因為聊到她感興趣的話題,總之葉靜雅對這個中年男人生出許多親切感來。


    中年男人想必也是如此,對眼前突然冒出的小姑娘很有好感。於是一起坐在溫池邊談了許多種溫的事情,甚至還有各自住院時無聊的心情。直到兩人都感到冷意,才打住話題。


    “小丫頭,你叫什麽,得什麽病?”


    住在vip病房的,這丫頭即使有什麽重病想來也不會太壞吧。中年男人突然替她擔心,真希望她身體健康啊。


    “我叫葉靜雅,大叔可以叫我葉子。其實……我沒什麽病,隻是剛失去了孩子。”葉靜雅又有些傷感,聲音裏帶著些許的顫抖。


    “葉子……”中年男人看著她熟悉的眉眼,眼中有些迷離。


    “孩子走了,說明他還不願意現在就跟著你一起承擔世間的疾苦。想想,如果他來了,你就能給他幸福嗎?如果還不能,那麽你就要努力了。因為在他迴來時,你就必須要給他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嘍。”男人拍拍葉靜雅,笑著安慰。


    有多久沒人會這樣安慰她,像親人一樣給予她溫暖的鼓勵了。媽媽過世後,雖然有咪咪陪伴,但朋友間的友誼和親情相比畢竟不一樣的。此刻葉靜雅真的很感動,有些想哭。


    “謝謝你,大叔。”


    笑著摸摸葉靜雅的頭,中年男人看見遠處跑過來的看護,站起身。


    “大叔你姓什麽?”


    “我姓溫,住在809,以後可以找我玩啊。說不定你出院前後我就沒了也指不定呢。”


    葉靜雅看著跟著看護離開的中年男人,因為他的話心裏一陣傷感。這個給她感覺如爸爸一樣可親的大叔……能不能不姓溫啊,她現在反感這個姓氏呢。


    宴會大廳的角落裏,溫娜看著遠處的父親在跟那些生意夥伴左右逢源,無聊的端著酒杯一臉的陰沉。她已經煩躁好幾天了。自從無意的傷害葉靜雅後她就躲迴了家,不敢去詢問,也沒敢跟溫軒再聯係,並且每晚都做惡夢。


    “昨晚溫軒去參加慈善晚會,女伴可是joanna。看來你還沒解決江城的那丫頭,眼下又要危機四伏了。”


    她尋聲看去,臉色頓時拉的老長,為剛剛的話感到一陣羞惱。


    那能怎麽樣,隻因為她沒露麵而已,否則女伴肯定會是她的。喬安娜單戀溫軒,並不算威脅。那個葉靜雅雖然跟小軒哥有過一段不也是以前的事情嘛。現在她隻是受到良心的譴責,自己畏畏縮縮而已。溫娜不屑的想著,不願理會溫翔的冷嘲熱諷。


    “你憔悴了好多。怎麽,是良心上過意不去?”掩住眼中的疼惜,他忍不住挖苦道。


    “你就見不得我好是吧!這次的事情又是你折騰出來的吧?上次還沒害我丟夠人,這次又添油加醋到底想幹嘛?!我真該告訴小軒哥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你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你得感謝我!要是沒有上次把你們那些破事曝光,他能為了你的名譽跟你訂婚?所以說,應該是我幫你了圓夢啊。”溫翔臉色一冷,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你閉嘴!什麽叫我和他的破事?你才是有許多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呢!”溫娜氣急敗壞的低吼。她忍受不了溫翔用這種陰陽怪氣的口氣諷刺她。


    “哦,不是破事嗎?那跟人家去酒店開房的是誰啊?”


    溫娜臉色瞬間慘白,滿臉吃驚:“你……你都知道了?”


    他當然知道。在她跟溫軒一夜情後的第二天他就知道了。隻是他一直裝作不知,並沒有去質問她。卻沒想到最後她還是要提出分手。


    “就不明白溫軒有什麽好?整天玩世不恭,一身痞氣。如果沒有一個有能力的媽,他跟小流氓有什麽分別?”溫翔心裏突然一陣惱火。


    不就因為他的母親身份不夠顯赫,所以才連累他得不到認可嘛。否則就算私生子又如何。如果他的母親也有像秦慧心那樣有資產幾十億美元身價的娘家,他如今會是怎樣的唿風喚雨。哪能像溫軒這樣隻將家族產業擴展出這麽小的領域,還被看做是很了不起似的。


    “是啊,他看著是放蕩不羈,有時候還滿口髒話,可他身上就像是有種魔力,讓人移不開視線。那種高貴的氣質和驕傲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是血統的遺傳。而你隻有羨慕的份兒。”


    其實溫翔的內斂和冷傲不僅來自於他給自己的施壓,也因為今天的成就都是他自己不停努力和拚搏換來的。原本她欣賞的就是他這不服輸的個性。她曾經很心疼他的出身,為他打抱不平,而此刻她卻隻能以此為由來打擊他,雖然這樣她心裏也並不好受。


    溫翔眼神瞬間幽暗,忍住心裏的疼痛。溫娜的話就像刀子一樣在戳他的心窩,可他已不願意去辯解。他也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有時候愛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太久,脖子也會酸,會累。


    他已經不想努力了。她喜歡溫軒就讓她去喜歡好了。到時候他要看看那個從小就吊兒郎當的弟弟在一無所有後她又會如何。他還有殺手鐧,他會讓小看他的人因此而付出代價。


    見他握著酒杯的指尖有些泛白,溫娜突然感到一陣緊張。什麽時候一貫寵她愛她的溫翔會讓人有這麽強烈的壓迫感了。


    “明天我就去醫院,大不了向那女人道歉賠償她好了,有什麽呀!”


    忽視掉心裏狠狠的痛感,溫娜倔強的揚起脖子:“不過我要提醒你。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紅杏出牆?你跟我在一起不也是為了利用我們家幫你穩定在董事會的地位,好幫你奪迴家產嘛?!所以咱們半斤八兩,誰也不欠誰!”


    溫翔眯起眼:“你聽誰說的?我對你怎麽樣,難道還要我掏心出來給你看嗎!”


    “不用,我也不想看。不跟你說了,反正已經分手。再說我現在情敵這麽多還顧不過來呢,哪有時間理你!”溫娜恨恨的瞪了一眼,然後高傲的轉身離去,所以並沒有看見身後男人的臉上流露出淡淡哀愁。


    溫娜在醫院找到溫軒時,他正在打電話。


    “他已經到了?!你早就知道幹嘛不告訴我!我在醫院呢,別讓他過來了,我去見你們吧。跟他……也幾年沒見過了。”


    見他臉上露出吃驚和慌亂,溫娜被勾起了好奇心。


    “小軒哥,是誰啊?”


    “你怎麽來了?”溫軒掛上電話隨手拿起外套,看樣子是打算要離開。


    “你嘛去呀?!”扯住他,溫娜很不高興。看見她過來了,他居然想打個照麵就要走!


    “有事出去。你來看她的?你可是殺人兇手啊,人家住院你連麵兒都不見一個。那小孩兒多無辜,就被你一拳頭……”


    “那可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的,我幹嘛露麵啊。再說沒了我還高興呢!”溫娜心虛的嘴硬著。她發誓真的沒想過要以這種方式讓那孩子流掉,她本意是想讓讓葉靜雅自己打掉的。


    溫軒腳步微頓,心裏有些堵。他確實對那孩子沒太多感情,可聽溫娜這樣說他確是真疼的。雖然在他的人生規劃裏還沒做好要當爸爸,但那確實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流失了。


    “葉靜雅呢?”溫娜沒注意到溫軒臉色的變化,隻是朝病房內掃了一眼,見裏麵沒人,好奇的問道。


    歎口氣,恢複了正常的心情,他搖頭無奈的想著,這事罪魁禍首是他,所以也怨不得別人。


    “她出去散步了吧,你別是又……”


    “我愛怎樣就怎樣,還能吃了她不成?!再說她是小三,我能來看她就夠給麵子了。”真聽不慣他這口氣。好像葉靜雅的流產倒引起他的憐惜之心似的,這可不是好現象。


    知道溫娜從小被嬌生慣養,可這牛氣衝天的口氣還真讓人無語。撇開以前的事情,怎麽說葉靜雅現在也算弱者,他還真不放心讓溫娜這麽去找她。


    “得了,我跟你一起去找她吧。別迴頭你倆在醫院打起來。”


    “小軒哥,我們都訂婚了,你也知道我對你的心思,難道……就不能好好跟我談戀愛嗎?不知道彼此身份時我們不是很看對眼嗎。”溫娜聲音有些沙啞,她的表情很委屈。


    溫軒心頭一震,表情有些呆愣。難道真相並不是他猜想的那樣,溫娜真的愛他?


    “大伯?!”沒等他迴答,溫娜在看清溫園裏跟葉靜雅坐在一起的中年男人時,表情很吃驚。


    “於是我這輩子一直在等著盼著找著,可眼看就走到生命的盡頭,估計也沒緣再見到她了。也不知道那是個男孩還是女孩?是健康的活著……還是被打掉了。”


    聽著溫大叔傷感的歎息,葉靜雅想起了已經過世的媽媽。她也等了盼了找了一輩子,可最終直到離開人間,也沒能看見心愛的人。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麽那樣溫柔嫻靜的媽媽會嫁給吳明那樣的男人,也許那裏麵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故事吧。


    溫大叔長長歎了口氣:“找不到她的時候我學會了吸煙。年輕的時候抽煙太兇,現在烙下一身病,連死也不得解脫痛苦。”


    “大叔,你別難過。在一生中有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不管它是轟烈如火還是溫情似水,都是我們寶貴的迴憶啊。我想,那個被你愛了一輩子的阿姨,也是在某一個地方思念著你的。”


    見葉靜雅眼神炯炯明亮的看著自己,溫大叔笑了。“孩子你還年輕呢。要知道,當你想要一樣東西時,那麽就要學會放‘它’走。如果它能找迴來,就永遠屬於你;如若它找不迴來,那就說明根本不是你的。所以,看開些。人生很長也很短,有的想總比沒的想幸福。”


    是啊,她雖然早就明白這道理,心裏卻總是疼著苦著。可聽了這一番話,她突然舒服很多。這雙拍著她肩膀的手掌,瘦的青筋突顯,卻帶給她像媽媽一樣的溫暖。


    “我會帶著美好的迴憶好好的活下去。保重好自己,等待著他迴來。”


    葉靜雅想了想正準備講述媽媽的故事,卻見溫娜一臉驚悚的衝過來,指著他們:“你們怎麽會在一起?”


    原來跟這位剛認識的大叔是溫娜的大伯父,因為肺癌晚期已經住院有一陣子了。


    “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害你摔倒,搶你男朋友的就是我們家娜娜嘍?”


    “誰害你啦?誰搶你男朋友啊?我那是故意的嘛,你就賴我!”溫娜見一向疼她的伯父這樣說,還以為葉靜雅在搬弄是非,便不高興的擠開她,挽住伯父。


    溫軒也納悶這葉靜雅跟溫家人還真有緣分。小輩的當敵人,老輩的交朋友。不想看她們又吵起來,見溫伯父接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他提議大家找個地方坐下。


    溫娜瞪著葉靜雅,完全忘記了她是來表態打算道歉的。葉靜雅更無語的想著,這個間接害死她孩子的兇手,憑什麽拽的二五八萬似的瞎嚷嚷。兩人相互看不順眼各自別過頭去。正當氣氛很僵硬時,溫軒手機響起。


    “你們到醫院了?你沒毛病吧!”


    掛上電話,溫軒說有事情要出去,向溫大叔打過招唿準備離開,卻在轉身時遇見了已經走過來的鄭童和一位高大威武的碧眼帥哥。


    葉靜雅有股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那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帥哥在用一種極度厭惡的眼神看著她和溫娜。尤其是當他輕輕一瞥中掃過來時,就有一股寒風颼颼地從她身上吹過。


    憑著女人的直覺,在葉靜雅和溫娜無意間對視時都清楚的從對方眼中看到傳遞過來的信息。這外國帥哥跟溫軒的關係,絕對不是一般的好朋友。為什麽呢?


    溫大叔呆了小會,便在一段急喘籲籲的咳嗽中迴了自己的病房,隻剩下屋內的三男兩女,可氣氛卻有些怪異起來。


    自顧地在床邊的小茶幾上坐下,葉靜雅無聊的抻抻胳膊。她的身體已經恢複差不多。住院這一周時間也算是她來北京後最清閑舒服的日子了。


    除去身體的傷害和心底隱藏起的痛處不談,她心情已經平複很多。畢竟有些傷痛過後留下的疤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去的。通過這幾天跟溫大叔的聊天,加上她自己的樂觀精神,她已經學會放下。說不定再過陣子,她再麵對溫軒就可以神色自若的談笑風生了。


    “john,howdoyouetochina?(約翰,你怎麽會來中國)”溫軒張嘴一口流利的英語脫口而出,滿臉詫異的看向來人。


    “hoo,imissyou。(溫,我想你了)”約翰史密斯上前給溫軒一個熊抱後,後退到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眼波含情的笑著。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這是他害怕驚嚇到的人。本以為默默放在心裏的感情即使不相見也會印在心裏,可真的看見他,心還是忍不住加速跳動。


    “溫子,john來中國辦事兒,原本是不確定會不會過來的,因為我說了……那些事情,他不放心才來看看你。”鄭童並沒覺得別扭,隻用餘光掃了下躲出去老遠的葉靜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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