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哪?


    水……


    不對,是魂力。


    我是……,嗬,記不得了呢。


    “你是誰,我們是不是見過,不,你是不是認識我?”女孩歪歪頭,衝著看不見頭臉隻露出一雙手的怪人問道。


    “小丫頭你不曾見過我,但是你對於過去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嗎?”怪人和女孩隔著一些距離,朦朦朧朧的淡薄身影給人不真實的感覺,似乎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僅是距離還有無數的空間。


    “過去……”女孩眯起一雙漂亮的墨瞳,倒映著四周暗沉沉的海水一般的魂力愈發顯得幽深晦暗,“不記得。”


    “是嗎。”怪人輕輕點頭,自顧自的開始說著他要說的話:“有情即無情,無情亦有情,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可觸類旁通不是一句說笑空話。大愛即無情,眼中萬物皆同;無情亦大愛,心中萬物皆等。故無情可以有情煉,有情可從無情明。”


    “無情道,有情道,一道情難破,一道心難平,一道路難走,一道多歧路。”


    “丫頭,你覺得哪條道,更好?”


    不知被哪個字眼觸動,女孩低垂著腦袋,神色不明。


    “為何一定是這兩條道呢,三千大道,吾為何要二中選一?”女孩抬頭,眼含惱怒:“傀。”平靜的語氣並不代表平靜的心境。


    “未經允許將人神魂私自拉入偽輪迴,傀大人真乃大神通者,小女子佩服不已!”


    “隻是你我有緣罷!”那一副歎息惋惜的神情看的女孩心頭火氣,“且不說這個,你既然記起,那便同我說說你有什麽想法。”


    聽傀提起這個,女孩也微微沉默神色鄭重了許多,她皺著眉:“與其說是想法倒不如說是感悟。從前昨非看過一句話,到了今日倒是真真明白了。”


    傀鬆了一口氣,還好,看來記憶最後一層的封印還沒有被衝破。氣還沒有鬆完,便又被女孩的話驚住,眼中的神情似意外似歡喜。


    “愛重為仇,情薄而喜!”昨非一字一頓吐字極為清晰,嘴角還帶著幾分譏誚的笑意,從前有人說愛是世上最厲害的毒藥,它不僅可以令人心靈枯槁魂不守舍,它還可以將人變成另一個模樣一個完全不同的模樣,不需要洗去記憶不需要父母嗬責,它的到來比一場重生更能令人改變。


    這樣的讓人變得不像自己的毒藥,她是萬萬不想要沾染的。


    此話一出,昨非也有些呆愣隨後就是明了的輕笑,有情無情這兩條道到是離自己最近也極適合自己走的。


    隻不過,無情道更適合自己這個看似溫柔有情卻感情涼薄的人,她的感情不多,沒有什麽濃烈的也沒有什麽長久不忘的,記憶仍在隻是那份感情卻已經對她造不成多大影響了。


    她的溫柔有情的假麵呆的太好,做的太真,連她自己在最初都認為自己真的是那樣一溫暖柔軟的人呢?直到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離開,黑白之間她才發現自己內心深處到底有多少傷感,那份感情的深度連淹沒她理智的深度都沒有,那份悲傷也隻是令心頭略堵卻無法勾出多少眼淚。


    “你這是要選擇無情道?”傀深處一根手指,在虛空中敲擊著,似乎他的身前有一張看不見的桌子。


    “嗯。”昨非頷首,卻沒有說自己欲以有情煉無情。她總覺得對傀還是保留些好,或許是她天生缺乏安全感,也可能是在魂海中吸收的那些大能們的殘魂對她的暗中影響。


    “無情啊,也好。至少,在開始揮刀的時候不會猶豫,大概不會像吾等一樣間接栽在自己人的手裏。”傀撲打了一下頭上的大帽子,“小丫頭,你可知道自己現在在哪?”


    “大概猜得出來一些。”就算是見慣了廝殺背叛的魔鏡,麵對那樣一個執著的少女也會有些許不同呢~!正因為目之所及皆是陰晦所以這一份偏執的光也顯得格外的不同,不同到涼薄的魔器之靈都肯借逃離的機會算計我一次,是擔心我收取的報酬是那女孩的靈魂或生命嗎?


    “那就祝你好運了!小丫頭,真期待下一次和你的見麵。”真想看看這顆自己看好的由自己親手打磨的寶石會煥發出怎樣的光彩。


    咕嚕嚕~,咕嚕嚕~……


    感覺自己好似穿過了一層厚厚的水幕,但是眼之所見是越發厚重的猩紅,鼻尖繚繞的是逐漸香甜的鐵腥,身體則傳來黏稠滑膩的觸感,雖然仍是魂體但是這種感覺無比的真實如同肉身還在一樣。


    ……


    嘖!她的處境貌似不大好呢。鐵索


    沉甸甸的鐵索繞過手臂、腰肢將整個人和背後的十字樁綁在一起,懸空的雙腳令人沒有安全感。


    這個軀殼的原主就是在這種惶恐不安的懼怕中被生生嚇碎了命魂從而消亡,留下的軀殼到是便宜了她這個孤魂野鬼。


    雖說進入天罪之牢中的靈魂都會自動獲得一個可以在天罪之牢中觸摸真實得以自保的軀殼,可是誰知道她這個非常規的偷渡者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境地呢?


    但是命魂的消亡還是對這具軀殼造成了很大影響,那種從身體深處蔓延開的無力感令人感到疲倦不堪、乏力無比。


    閉上雙眼用自己所能調動的魂力衝刷存身的軀殼,加深彼此之間的聯係以求盡快渡過疲憊期。


    畢竟傀對她又做了一些限製,目前所知第一條就是魂力無法探出軀殼,除非她舍棄掉軀殼。


    不知閉目了多久,耳邊傳來一些瑣碎的聲音。


    看著甬道中不斷逼近暗房的俊俏男子,軀殼本能的顫抖著,在懼怕,在抗拒。


    男子藏藍長袍繡著銀紅色的合歡花,笑得溫柔而多情。


    “何必這麽抗拒呢?成為媚奴有什麽不好。”男子憐惜的用手指描畫著她的眉眼,“這般吃苦的還不是你自己,看看這顏色如今糟蹋的還剩幾分。”


    溫柔、憐惜,當他專注的看著你時,透過那雙黑亮眸,你仿佛就是他的整個世界,是他的全部信仰與依賴。


    被這樣的一雙眸子注視著,被這樣溫柔的語氣憐惜著,就連接受了軀殼殘留記憶的女孩都不由的心中悸動,為那眸子中的純粹眷戀。


    可惜一切都是假象,眼前的男人就是一個頂級的騙子,感情的騙子。


    他騙得軀殼的主人為他付出了一切,直到站到了懸崖邊上,他想讓她過那千丈索橋,她卻疲憊的隻想往深淵下跳。


    “嗬~!成為媚奴……又有什麽好呢……”雖然身體被養護的精細,當時長久的心中鬱結不言不語令她的嗓音格外的澀啞,有些不適的從心底擠出了一聲輕笑一句話,一句軀殼的主人想問而不願問的,明知答案的話。


    因所求而執,因所執而癡,因所癡而困。


    她若想順利的接手這副軀殼,心底的執念是萬萬不能忽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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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219餘220章發了的,今天準備發新的時候才發現冰原這兩章沒發。~~~~(>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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