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不知道他一個二十出頭歲的老人家哪來的臉老是欺負她一個小姑娘!


    她哪裏用他說的眼神看他了!


    她也不過是驚訝於看起來儒雅的賀蘭諄,怎麽會比他這個流氓樣的世子賭技還要好!


    而且當場也不是她一個人在驚訝!


    她抿著嘴不說話。


    驀地他伸出另一隻手過來,狠狠揉著她的臉道:“傻瓜!逗你玩的。”


    他眸色深沉,卻泛著溫柔。


    沈羲扁著嘴抬頭瞪他,他揚唇,又把頭低下來,鼻尖輕輕抵住她額角。


    隻是輕輕抵住而已,氣息像蝴蝶扇在她皮膚上。


    這一刻旖旎綺麗,但他這次的靠近並未讓人覺得危險。


    “嬌嬌,我喜歡你。”他在耳畔道。


    沈羲心頭血忽地一下衝往四肢。


    “‘嬌嬌’是誰?”她把頭深深低下去,努力將心跳控製在能夠接受的範圍。


    “你呀。”他目光投在她眼簾,微啞的嗓音像是靡音,卻說不出的認真。“我想待你好好地,勝過世上一切人。你就是我的‘嬌嬌’。”


    沈曦覺得自己心裏有條船,蕩得波潮一陣接一陣地。


    “那也不用起這樣的稱謂。”她聲音低若蚊吟,“太惡俗了些……而且我有名字的。”


    “你的是你的,這個是我給的。”


    他聲音也不高,但卻沒有人能拒絕。


    沈羲不再說話。


    四周靜謐如子夜。


    他半側頭看著簾幔,微揚的唇角有些不羈,眼神定定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隻覺耳畔他心跳淩亂,氣息卻在強行克製下輕輕的像羽毛,從她的額角一直滑到心裏。


    忽然這氣息不再被克製。


    隨著他的神思移迴來,它也下移到她臉畔停下,那薄唇……仿佛經過剛才那番思考,薄唇隨即也目的明確地落在她唇瓣上。


    沈羲所有防線已然形同虛設。


    她已不敢再唿吸,心神也在這一刻全部凝結。


    直到他微加力道,啟開她雙唇執著地探索,她才在心漏數拍之下失控地唿了口氣。


    窗外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月影幽幽的灑下來,與屋裏燭光一起,將兩道依偎的暈影刻在地上。


    他的吻漸顯霸道,手掌將她後背緊扣。


    她心思漸失,背又抵著簾櫳毫無退路,隻能忍不住出聲:“疼。”


    他抬起頭,輕喘之餘拇指拂過她微腫的雙唇,目光幽深處像刷了一層漆,明亮處又寫著肆意在泛濫的情意。


    “疼嗎?”他聲音沙啞。


    她點點頭。


    他直起身來,牽住她往外走:“我送你迴去。”


    ……


    沈羲到底還是默許了那個稱唿。


    基於兒女之情的名義,也許在有情人之間,一切肉俗惡俗的稱謂都會籠上一層美麗的光環。


    接下來的日子她也忙碌起來。


    因為開始有了應酬。


    沈歆的歸寧宴過後,很快到了威遠侯世子夫人的賞花會。


    但實際上因為宮裏也有類似的活動,所以時間是提前了的,定在八月底。


    威遠侯世子夫人何氏閨名一個韻字,比沈羲大兩歲。果然是個爽朗的女子,難得的是在爽朗之外又有一份善解人意。


    知道沈羲甚少參加這樣的局,因此特地在二門下迎了她,並在穿堂下說了會兒話才帶她進去。


    武寧侯世子杜嘉的夫人羅緗則相對沉穩,羅緗倒是與沈羲同年,成親未久,果然也是個好相與的人。


    這二位與丈夫都是青梅竹馬,因此言語行動都很灑脫。


    再之後是劉家兩位小姐,沈羲把沈嫣也叫了來做陪,都是閨中少女的緣故,幾個人倒是頗為投契。


    赴會的還有其他許多貴眷。


    何韻並未曾將她們大肆介紹給眾人,隻讓靳宵的兩位妹妹始終陪伴在側,如此倒也輕鬆愜意。


    這裏等到見完客,戚九也把韓家那邊的消息傳來了。


    由於溫嬋臥床的消息傳開,各府裏官眷紛紛上門探望。


    這日沈羲坐著沉吟了半晌,便也交代珍珠:“去備幾色好禮,隨我去韓家探探他們老夫人。”


    珍珠愕住:“去看她?”


    沈羲笑起來:“韓閣老的祖母染恙,且還是從沈家迴去後病倒的,大家都去了,我怎麽好不去看看?”


    溫嬋在京師擁有那麽高的地位,她染了恙,各府官眷趨之若鶩前往探望。


    而她之前又曾主動登門見她,若是她不去,豈不就讓人猜疑了麽?


    她不去,別人肯定不會認為是溫嬋的錯,必然隻會認為她小人得誌,連首輔府的老太太都不曾放在眼裏了。


    再者她去了便是給了韓頓麵子,她既不想招惹韓頓,那麽這趟當然得去!


    “也別忙著投帖,先去問問威遠侯世子夫人她們去過了不成,若是未去,咱們就約好前後腳去。”


    她當然不會傻到自己單兵獨馬送上門,蕭淮既然為她準備了女伴兒,她又豈有放著不結交的道理。


    珍珠頓時心領神會,前去打點。


    再說溫嬋這邊以情相挾韓頓失敗,倒也並沒有格外失落。


    畢竟韓凝說的有道理,她若不把原委說出來,也不能為這點事跟他不依不饒。


    韓頓後來拒絕她,她心裏也是有數,再後來過來賠了罪,又服侍了她半日,她也就就著這台階下了。


    到這日稍緩了些,琢磨透了,心也定下來,而宋家前來打前站的卻也到了。


    “姑太太已經到府了。”


    她聞言又揉了揉額角。


    這消息使她再次迴想起與張盈恩怨的起源。


    誠如沈羲所說,世人如今都道她是大秦最後一位存世的貴女,可是不管她在張家如何修煉自己,也不管她多麽努力,她也知道自己這份風光實際上有多不完美。


    她永遠都不能擁有張盈那樣的灑脫豁達,像她一樣一麵遊刃有餘地在人前盡顯著她世家貴女的儀態萬方,一麵私下裏撒嬌耍賴沒個正形。


    她用盡一生的力量想要做到像她那樣,可她永遠也做不到。


    她沒有底氣。


    她所有的風光榮耀,都掩不去她幼時的卑微彷徨。


    她恨這樣的自己,但她又能怎麽樣?她又不能毀滅這樣的自己。


    於是她更恨張盈,她恨她為什麽那樣聰明而可愛,那樣自信而雍容!


    她得盡了全天下的尊榮,就連愛慕著她的徐靖也那麽出色!


    有權有勢而且癡情俊美的徐靖居然愛的是她張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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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520取個抖雞皮的標題…大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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