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這樣一句名言:“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這句話很有道理。非常直白的闡明了國家之間關係的準則。如果說華夏能夠和那個強國之間合作毫無芥蒂的話,那麽意大利據對是唯一一個。


    “林將軍,沒想到十年後,我們還能在一起並肩作戰。”第穀親自前往塔蘭托迎接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言語中充滿了興奮和高興。他實在想不到,在自己內外交困的情況下,華夏居然還會大力支持自己。


    “我們永遠是朋友,從1889年徐先生和維托裏奧庫尼伯蒂先生認識後我們就是朋友,三十年來不離不棄,我們一同走到了今天,而在未來,我們會一起擁抱更為光明的明天!”林永升笑著說道。


    “真正的朋友之間沒必要那麽多客套,希望閣下能夠介紹一下當前的局勢,然後我先說一下目前華夏可以提供的幫助,再共同研究一下對策。如何?”林永升向來喜歡在討論問題時直來直去。


    “情況很不好,國內經濟的不景氣直接導致了失業率的持續上升,各種福利和社會保障也在下降,國內民眾對政府的不滿情緒越來越濃,在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的操作下,黑衫軍又有死灰複燃的情況,尤其是在北部,接近奧匈的地方更是這樣。不過短時間不會有什麽大事,德奧雖然遭到的影響比較小,但是顯然他們不具備直接插手一個強國的實力。我們還有時間。”第穀一邊介紹著意大利國內的情況一邊將一份文件交給林永升。


    “聽說海軍的軍費也被削減了。從裝備采購和保養一直到人員的薪水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林永升問道。


    “那是肯定的,薪水是降了一些,不過海軍的情況還算穩定。畢竟現在失業的人那麽多,連到了退役年限的人都不想走,在海軍至少還有一碗飯。中高層的話都有自己的產業,也不指望這點薪水。”第穀自嘲道。“最大的問題是新裝備的研發和采購,尤其是飛機。戰艦的各種零件什麽的我們還有庫存,而海軍航空兵正在建設的關鍵階段,我們的底子很薄。又要研發又要采購壓力很大啊。”


    “德奧那邊有什麽情況嗎?”林永升繼續問道。


    “德國在地中海的基地建設也慢了下來。很顯然金融危機也影響到他們,奧匈帝國的海軍雖然有一定的發展,但是因為底子差。時間短,目前還無法和我們對抗。不過德國人和奧匈之間的海軍交流也越來越多,現在在亞得裏亞海就有一支德國艦隊常駐。而且據悉,經常有德國飛機大規模往來於德奧之間。不知道他們在訓練什麽。如果論空軍的話。意大利肯定不如德奧。更何況,空軍未必都聽我們的,最終能依靠的還是我們海軍航空兵。”第穀頗為無奈的說道。


    “情況很不妙啊。”林永升張了張嘴就吐出這幾個字。


    “你是不是想勸我急流勇退?”第穀苦笑道。“或者說當局勢不可控的時候,考慮把艦隊帶走?”第穀話鋒一轉。而後半句話把林永升嚇了一跳!有些話可以意會不可言傳,雖然在多次推演中,華夏認為隻要德國自己不腦殘,(比如說錯過了這段金融危機期或者下不了決心什麽的。)意大利幾乎沒有逃出升天的可能。畢竟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了,所以徐傑當年的想法也不過是能拖多久拖多久。能拉過來一些算一些。而徐傑自然不會讓林永升現在就把這個結論告訴第穀,畢竟這些說這話太打擊士氣了。也太早了一些。


    林永升沒想到第穀也同時意識到了情況的嚴峻性,更想不到的是對方居然會如此坦誠的承認這個結果。如果知道抵抗沒有意義,那麽打下去的意義何在呢?林永升甚至開始懷疑第穀是不是打算放棄原來的立場了。要是這樣,就糟了!想到這,林永升的臉色微微一變。


    “意大利和華夏不同,或者說和任何一個一流大國不同。他沒有能力單純靠自己的力量去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早在意大利統一之前,加富爾首相就說過,意大利必須順勢而為才可以從國際變革中獲得利益。所以我們賭,我們靠法國人打敗了奧地利人。隨後又和德奧兩國一起打敗了法國人。我們很幸運,因為兩次豪賭都賭對了。”第穀麵色如常,好像在說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情。


    “但是凡是賭博就一定會有輸有贏,我們時常需要考慮萬一賭輸了該怎麽辦?我們不像其它國家,輸了一把還有第二次起來的機會,但是意大利不行,所以我們絕對不能徹底輸掉一場戰爭。因此,我們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留有後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閣下,如果第一次世界大戰同盟國陷入絕境的話,那麽意大利一定會在局勢徹底明朗之前發生一場動亂,所以參與和支持過對協約國作戰的高層都會被清洗。然後會轉過身來向德奧宣戰,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這個計劃早在參戰前就製定了,不過我很幸運,我們又一次賭對了,我成了英雄而不是戰犯。”第穀笑著抿了一口咖啡說道。


    “這有點像兩邊下注的意思。”林永升仔細的琢磨了一下說道。“不管結果如何,意大利都不會輸的太多,一個國家確實可以這樣做,局麵不利換掉一批領導人,然後改用一個新的政策,雖然對某些人殘酷了一些,但是對於國家來說是有利的,我可以理解。”


    “這次也是這樣,其實意大利政壇中對於是否繼續作為同盟國的一員是分歧的,隻不過在此之前是中立派占了上風,隨著現在形勢的變化,親德奧的一派又開始蠢蠢欲動,他們認為和同盟國一起會獲得更多的好處,當然了,那個叫墨索裏尼的家夥不算這一派,它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傀儡。為了以後無論雙方誰贏誰輸意大利都不至於輸的太慘,我和一些人專門考慮過這個問題。然後想出來一個辦法,您能猜猜看嗎?”第穀問道。


    “在現在的情況下,既然意大利無力組織德奧,那麽建立一個親德奧的政府就是必然,但是本著兩邊下注的原則,新政府投靠同盟國,那麽就必須有一批人投靠協約國和華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和您手下的艦隊將選擇華夏,甚至有可能成立一個流亡政府,如果同盟國最終贏了,那麽你們注定將是叛國者,而如果華夏和協約國贏了,那麽你的流亡政府也可以作為戰勝者為意大利提供庇護。是這樣嗎?”林永升反應不慢,很明顯的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可以這樣理解,正因為我們的高層同樣處於迷茫之中,現在固然是同盟國占優,但是論總體實力肯定是華夏與協約國聯手更強!所以這一次我們依然兩頭下注,傾向於同盟國的人會組成政府,而我們則會扮演流亡者的角色。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輸的太慘。”第穀有些得意的說道。


    “很不錯的想法,但是想法終歸和現實有一定差距。因為我感覺,德國要的不是一個盟友,而是一個奴隸!根據我們的消息,德國似乎對貴國內部的親同盟國勢力並不上心,他們還是在努力的扶持一個傀儡,畢竟後者完全聽命於德國,他們會拿出意大利的一切交給德國人,然後換取個人的榮華富貴。他們是真正的叛國者,無論從哪個方麵講都是這樣,因為沒有了德國人的刺刀,也許一夜之間他們就會被從官邸拖出來槍斃。”林永升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


    “所以您想說這次兩頭下注無法實現嗎?我承認這一點。所以我才會和您說這些事情。”第穀略帶難堪的說道:“無論如何,意大利都不會作為一個傀儡!不管是同盟國、協約國亦或者是華夏,都不可能成為意大利的主人!我們可以做朋友,但是絕不做奴隸!”


    “所以我們想好了,我們會盡可能的把一切可以搬走的東西搬走,讓同盟國什麽也拿不到!當然,這隻是我和一部分的想法,總有一些人對德奧抱有幻想。我們不去管它。所以,我認為現在我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談談了,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我們應該怎麽辦?至少意大利海軍如何從同盟國的圍堵中衝出去!”第穀直白的說道。


    “我們會轉移走一切東西,比如黃金儲備、一些重要的設備和人員、還有我們的家人。墨索裏尼是個惡魔,他不會放過那些無辜的人。而安置這些人,並且保證意大利國家資產的安全是我們最關心的,但是你知道,世界上國與國直接的保證並不是很靠譜,因為強國往往不會顧及法律或者道德。我認為華夏會遵守,但是有些同伴不這樣認為。另外就是我們如何離開這裏,在離開之前,我還想多殺幾個黑衫黨。”第穀說道。


    “看來你還是對未來抱有一絲僥幸啊。”林永升搖了搖頭道。


    “畢竟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背井離鄉。”第穀認真的說道。


    感謝書友philipluo的月票支持~~~,今年最後一天,雙更奉上~~~,祝願大家在新的一年裏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側位在這裏給大家拜年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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