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洋艦隊旗艦海寧號軍官會議室中,徐傑、劉銘傳、張佩綸、李經楚(李翰章的兒子,曆史上他是清末民初的交通銀行第一任總經理)彭海豐。五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開始了自甲午戰爭後,北洋體係內的第一次南北協調會議。


    徐傑代表的是北洋在東北的新生勢力,張佩綸自然是代表的是李鴻章的老北洋,劉銘傳則是代表這北洋體係在閩浙台和上海的勢力,而李經楚作為李翰章的兒子,則是代表兩廣。最後的彭海豐則是作為整個南洋華人的代表參加會議。


    這些背景深厚手握實權的大佬們從各處來到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北洋體係今後的發展問題以及目標!此時的北洋已經有了獨立的經濟、工業和軍事體係。即使清國中樞不在撥款,不提供任何援助,北洋體係中的官辦和民間工業和經濟也足以支持這個體係的運轉。而軍事上更是成了清國乃至東亞最為強大的一支軍事力量!北洋艦隊和外洋艦隊聯手足夠壓製遠東任何一支海軍,而各省陸軍的骨幹則都是參加過清日甲午戰爭的老兵,並在此基礎上擴編和整頓。


    在一切都蒸蒸日上的時候,北洋體係內部需要重新製定一個新的發展規劃,以便能夠更好的發展和應對“某些”突發事件!本來,在甲午前,北洋的內部事務由李鴻章一人拍板就行了,但是隨著勢力的擴大。更多的人和地區加入到了這個體係,李鴻章對整個北洋的控製力也大為下降。不但像劉銘傳、彭海豐這樣的人李鴻章無法控製,就連開始自立山頭的徐傑,影響力也有限,為此,對於這種情況,為了避免最後形成一盤散沙的局麵。李鴻章急需大家統一思想形成一個共識。而這次外洋艦隊成立就給了北洋一個很好的機會,讓這些平時都不能離開轄地的人終於可以聚在一起了!


    外洋艦隊成立,北洋艦隊代理提督完全可以帶隊前來祝賀。這樣徐傑就可以離開東北前往台灣,外洋艦隊是由閩浙台總督劉銘傳和兩廣總督李翰章共同組建的,所以他們兩個來也可以。至於張佩綸和彭海豐,這兩個人都是沒有功名之人,就算來了,別人也不好說什麽,就這樣,北洋內部5大勢力最終圍坐在海寧號戰列艦的會議桌上,商討著未來的計劃。


    “現在的的局勢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啊。”在座諸人中數劉銘傳資格最老,所以這頭還是他開!


    “不知道劉大人所說的暗流湧動指的是什麽?是朝廷呢?還是俄國人?”張佩綸很顯然從劉銘傳的話中明白了什麽,接著劉銘傳的話說道。


    “徐大人和張先生都久居北方。難道會被北麵的情況一無所知不成?你們不好明說,我老了,做官也到頭了,你們不說,我說!”劉銘傳笑著說道:“咱們先說朝廷。這清日戰爭結束後朝廷對地方的約束力已經下降了不少,經濟、工業和軍事上各方大員都自成體係,不光我們北洋,就連劉坤一、張之洞等人都做了不少手腳。尾大不掉都不足以形容這種局麵,現在的朝廷恐怕除了在幾個滿人總督那裏還能政令暢通以外,其它地方怕是不行了吧?”


    “不僅僅這樣。朝堂之上,後黨和帝黨之間的爭執也越發激烈,皇帝有了袁世凱的軍隊作為注腳,翁同龢又掌管戶部,有充足的錢來武裝袁世凱的部隊。所以現在皇帝的力量大增,大有奪權之勢。而太後呢?畢竟掌權幾十年,人脈和力量積累還是有的,再加上榮祿的西北練軍已經全部進駐直隸,這樣一來雙方都是旗鼓相當,看樣子,雙方早晚會攤派,而這中樞談判,不管誰贏誰輸,這天下恐怕都要大亂啊。”隨後,彭海豐接著說道。他無官一身輕,心理負擔也不大。所以說的很直爽。…,


    “那各位的意思呢?是想從這驚天之變中獲得什麽呢?”張佩綸還是不表態,因為他知道,這個表態的意義可是十分重大的,它代表的是李鴻章,並不是他自己,如果說了某些不該說的話,一旦引起一些誤會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張幼樵還是不敢說啊。”徐傑心中暗暗歎息道,從張佩綸的角度來看,他已經對這個腐朽的朝廷徹底失望了,但是此時的他代表的是李鴻章,縱然心中有無數的不滿,他也必須遵從李鴻章的意見。


    “中樞誰上去誰下去,其實與我們並沒有直接關係,無論是皇上還是太後,又能將現在的北洋如何?我擔心的是如果中樞發生事變,會不會有人趁虛而入?”麵對對清政府還有一絲眷戀的李鴻章,和態度不明的李經楚。徐傑同樣也不好把話說明,所以他果斷的選擇了曲線救國的辦法!將話題引到另一個方麵。


    “這中樞亂了,俄國人怕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吧?徐大人的地盤首當其衝必然會遭到俄國人的攻擊,李中堂的直隸可能會受到中樞兩方實力交手的影響。同時如果徐大人一旦有失,這直隸也就危險了!如果我北洋北方實力大受損失的話,恐怕這對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都沒有好處。”劉銘傳眯著眼睛說道。


    “如果這樣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迅速平息中樞的爭鬥,雖然皇上有袁世凱的軍隊,太後有西北練軍,但是我北洋在直隸也有軍隊,各位看支持哪一方更好?”一直不表態的張佩綸終於說出了一句有營養的話,這也反映了李鴻章的意見,即大家決定支持哪一方?要早做定論!


    “我北洋雖有軍隊,但是都在直隸周邊地區,而皇上和太後的爭鬥關鍵還是看在北京城中的實力,我北洋想要跟隨某一方都不安全。畢竟誰都沒有絕對把握,而且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徐傑也擺明了態度,他們爭他們的,我們沒有必要管,也沒有時間去管!其實徐傑還有另一層意思沒有說出來,那就是等到雙方拚的兩敗俱傷的時候,自己在收拾殘局!腐朽的滿清已經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了。當他們拚光最後的一絲力量後,也就該輪到他們走下曆史的舞台了!


    “我認為也是,在俄國人虎視眈眈的情況下。我們還是要先對抗俄國人的,濟世身處第一線,自然無力顧及直隸。一旦開戰。我劉某人別的不敢保證,我三省軍力和物資必然會全力支持東北戰局!國為大,社稷次之,君為輕。劉某也是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國家,希望中堂大人和張先生能夠理解。”說完劉銘傳對著張佩綸拱拱手。


    “我南洋華人也必然會對徐先生和劉大人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幫助,資金、物資、人力,但凡兩位需要的,盡可舀去!”隨即彭海豐表示了對徐傑和劉銘傳的支持!


    “那我北洋就先不要摻合中樞這件事情?先集中精力做大事?”張佩綸是何等聰明的人,對於徐傑、劉銘傳和彭海豐的意思,他是已經徹底想明白了。這三個人不但給出了他們的計劃更是給了他應對李鴻章盤問的說辭!對抗外敵是最高目標,所有的一切都要為這個目標讓路,即使李鴻章也不能說不,而且到現在,李鴻章對帝後兩派也舉棋不定。原來的李鴻章固然是後黨,但是慈禧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寒了心。至於皇帝嗎?別的不說,就那個翁師傅就和李鴻章是個死對頭,他也不能輕易向帝黨靠攏,這就讓他有些進退兩難!…,


    “這個辦法不錯,隻要我北洋不表示出太多的傾向性。並且能在朝廷內亂的時候保家衛國,這誰上去都不能虧待我北洋。”一旁的李經楚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徐傑和劉銘傳,隨後說道。“一旦有事,我兩廣也必然竭盡全力支持徐大人再東北和海上的戰鬥。這中樞其實誰上去甚至有沒有已經意義不大了!那些家夥除了舀著基本已經發黃的書指東道西給我們添亂,對這個國家,對百姓都沒有任何的益處!”


    “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啊!”張佩綸實在沒想到李經楚居然會說出這番話!這話已經等同謀反了!


    “其實,在座的諸位都是這個意思,隻不過顧忌李中堂的麵子而不好直接提出來,父親執掌兩廣,這廣州等地又是通商港口、對麵即是香港。這麽多年下來,我大清和外國的比較也看的更多更清楚一些。長此以往而不加變化的話,這愛新覺羅家肯定要完,還要拉上億萬百姓遭殃。”其實李經楚還有一句沒說出來,那就是,與其這樣,倒不如讓這個腐朽的中樞早點完蛋,我們也好重新建設一個新的國家,


    李經楚說這話絕對不是偶然,與進入仕途的李家子弟不同,他更想從事商業和金融,而和外國人打交道打多了,他也能意識到上麵那個朝廷的腐朽和製度的不公,產生這種思想自然很正常,再加上現在的北洋麵臨中樞和俄國人的雙重打壓,外部情況並不理想,而更重要的是,隨著近10年的發展,現在兩廣內部無論是新型的資本家,還是大量進入行政體係的新思想接受者,亦或者普通民眾,對於清王朝的不滿都已經到了極限,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李經楚打算支持清朝,也要考慮兩廣的新生力量是否同意了!


    “既然這樣,看來即使我張佩綸不同意,也無法改變這個局麵了?”麵對這種情況,張佩綸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高興的是這個腐朽的王朝終於要走到末路了,而難過的是,他突然發現過去那種自上而下的統治已經不複存在了,一種新式的,通過平等協商來決定事情的體製正在悄然而生,他知道,在座的所有人都不能憑個人喜好來決定一切,他們必須為自己背後的支持者們謀取各自的利益!


    “中堂大人的意思我們明白,但是現在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中堂大人是要顧及天下還是忠於某一個人我想這個選擇不難,當然了,張先生還是最好在說辭上能夠更加婉轉一些。”劉銘傳資格最老,這種話他說出來最合適。


    “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了,我北洋最近數年要準備的就是集中精力發展自己,以備在將來與俄國艦隊開戰後能保家衛國。”張佩綸故意把大家後麵的談話省去,就將前半段告訴李鴻章,李鴻章也絕對挑不出什麽問題,至於對於中樞的局勢嗎?在保家衛國這個大前提下,所有其它問題都需要向後拖延,這樣就能將李鴻章和北洋各巨頭之間可能存在的衝突暫時掩蓋下來!


    感謝書友空晨兄的打賞以及書友赤備的月票支持,下一章將是海軍戰略規劃,希望大家能夠喜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甲午之華夏新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終極側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終極側位並收藏甲午之華夏新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