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漾的力度明顯把握不好,一下輕一下重的,嘴唇和鼻間溫熱的唿吸全灑在了男人的半截拇指上。


    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足夠撩波起一個男人。


    傅遲寒是不是柳下惠喬漾不知道,但是她一眼望過去,沒有看見他幽深的潭底有任何波動攖。


    喬漾虹潤的薄唇微張著,抬眼的時候秀眉挑起一個很溫柔的弧度償。


    傅遲寒將一把視線緩慢地轉開,從女孩子的臉過渡到自己的手上。


    拇指被喬漾的牙齒輕輕地抵著,那種酥嫲的感覺仿佛一下子從指尖傳到四肢百骸。


    喬漾的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驚慌劃過去,傅遲寒的表現太過於淡定,淡定到連柳下惠都比不上。


    車窗外的路燈光寡淡地透進來,照在喬漾的臉上將她細致的臉映得有些不真切。


    車廂裏安靜的出奇,有一種詭異的曖昧漸漸擴散開來。


    喬漾喉嚨微動,輕咽了口水,舌頭跟著一動,無意間碰到了傅遲寒的手指。


    喬漾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連唿吸都輕下來。


    她看見傅遲寒微眯了眼睛,裏麵的光線忽明忽暗地閃著,有她遠遠看不懂的深意流露出來。


    他的半張臉幾乎隱匿在昏暗的主駕上,臉部線條有瞬間的柔和。


    “張嘴。”


    傅遲寒的聲音有些啞,低沉性敢,卻又帶著十足的蠱惑力。


    喬漾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傅遲寒一把將手收迴去,然後沒給喬漾轉過頭的機會,單手扣住她的下巴就壓了過來。


    喬漾還沒反應過來,微啟著的紅唇上麵便覆上了一層溫軟。


    她大半個身子都被壓到車門和副駕駛座之間,肩膀被硌地有些疼。


    傅遲寒的舌尖抵在喬漾的唇上,細細地將她柔和的唇線勾描了一圈。


    喬漾的腦袋像是炸開了一樣,白花花的一片。


    這麽近的距離,喬漾微抬起眼簾,看到男人精致深邃的五官,不見毛孔的俊臉被暗黃色的燈光襯得越發高深莫測起來。


    喬漾晚上滴酒未沾,可是卻覺得頭有些暈眩。


    男人滣間有醇香的酒氣過渡到她的嘴裏,喬漾的手下意識抬起來抵在男人的胸膛上,隔了幾秒還是沒有推開。


    傅遲寒的眼睛微眯成一條狹長的細縫,眼尾微微往上挑,將他的臉上添了一絲難得的邪氣。


    喬漾有些泄氣地覺得,她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看懂眼前這個男人了。


    他的心思太過於深沉,無邊無際地深。


    喬漾的眸光一閃,長睫扇了一下,忽然就感覺下巴被男人重重地捏了幾下。


    傅遲寒兩指捏住喬漾的下巴,然後將她扯開往後推開些距離。


    喬漾的耳根泛紅,眼圈也有一圈淺淺的紅色,眼底的水光亮的嚇人。


    兩人間的距離依然很近,喬漾剛張了張嘴,傅遲寒就微微向後退開。


    他的食指輕壓在喬漾的嘴上,她沒出口的話就這樣憋停在了嗓子眼裏。


    車還停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喬漾稍微注意一些,就能聽到外麵輪胎飛速摩擦地麵發出的聲響。


    偶爾經過幾個人,大聲說幾句話也能聽出個話音。


    男人的手指慢慢地挪了一下,然後在喬漾柔軟的滣瓣上重重地碾壓了一遍。


    嘴唇因為供血不足的蒼白後,緊接著而來的就是灩麗到極致的紅。


    像是要滴泏血來。


    喬漾也不覺得疼,隻是心跳一下快過一下,隔著胸腔似乎都能聽到聲音。


    砰砰砰的幾聲,格外刺激她的耳膜。


    喬漾微抬起左手,想要把傅遲寒的手拿下來。


    傅遲寒卻倏地屈起食指,一把勾住了喬漾的手指,然後一起拉到了他那邊。


    他向後靠了靠,食指抬著輕點在喬漾的手背上,說話時目光是直視前方的。


    “你想和我上床?”


    喬漾給過那麽多暗示,傅遲寒心思那麽重的一個人,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傅先生幫了喬家這麽大忙,我也沒什麽可以迴報您的......”


    傅遲寒輕嗤了一聲,“所以就打算讓你以身相許?”


    喬漾也抬起眸光看向正前方,權當是默認了。


    她確實是這麽想的,傅遲寒想要什麽,她多少也是清楚的。


    這麽多年來,她連最後要為了陸霆彥守身如玉的理由都沒有了。


    既然如此,那無論是給誰都一樣。


    傅遲寒沒再出聲,但是喬漾卻明顯感覺到自己手背上,那根手指壓下來的力道重了許多。


    男人的力氣不比女人,喬漾想縮迴手,指尖卻一下子被男人給攥注。


    “霖越幫你那麽多忙,也沒見你要以身相許呢?”


    “那不一樣。”喬漾下意識反駁出口。


    “怎麽不一樣?”傅遲寒似乎非要弄清楚這個問題,“誰都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喬漾你說,哪裏不一樣?”


    喬漾抿緊了唇,突然就轉頭看了過來:“傅先生,您到底是為什麽要幫喬家?”


    如果不是為了把她弄到床


    上的目的,他幫喬家的原因,喬漾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傅遲寒是一個商人,還是不肯做賠本生意的商人。


    幫喬家的話,除了商業目的,就是私人恩怨。


    喬漾唇


    瓣緊緊地繃起來,一雙眼睛在黑夜裏依舊明亮透澈。


    到底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平日裏再鎮定這會兒也有些亂了分寸。


    傅遲寒比她多了好幾年的閱曆,喬漾在他麵前就相當於一張白紙,心裏想的什麽都明明白白地擺在表麵上。


    喬漾在擔心什麽,傅遲寒心裏一清二楚。


    她連上床這一招都能想出來,無非也是怕他日後後悔,再反過來為難喬家。


    她還真是為喬家操碎了心,管得管不了都想管。


    喬漾的眉毛微皺,傅遲寒突然把整個手掌都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男人的手心寬厚幹燥,指腹有層薄薄的繭,蹭過喬漾細膩的手背時,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便頃刻間湧上心頭。


    她驀地抬起眼睛,傅遲寒拉過她的手壓在左半邊的胸膛上。


    男人灼熱的體溫透過一層薄薄的衣料傳到喬漾手心,他勾起一側唇角,“快麽?”


    喬漾一直從耳根紅到脖子處,指尖仿佛被燙到了一樣。


    傅遲寒的心跳不快,但是她的很快,非常的快。


    喬漾一把將手給縮迴來,半長的指尖無意識地在男人手背抓了一下,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


    她轉過頭來坐直了身子,傅遲寒把他那側的車窗打開了一半。


    頃刻間便有涼風湧


    入,吹散了車廂裏曖昧燥熱的空氣。


    傅遲寒點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語氣似乎混合了煙絲的沙啞:“你說我要是今天真跟你做了,明天會不會直接死在床


    上?”


    “......”


    平心而論,這種事情,萬一她第二天後悔了,還真是有可能做出來的。


    喬漾覺得有些心虛,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話可以迴。


    傅遲寒也不再說話,將一根煙慢慢抽完之後,才將煙蒂按滅在車載煙灰缸裏。


    “我再問一遍,迴不迴喬家?”


    “不迴。”


    喬漾迴答地毫不遲疑,喬家她剛被趕出來,沒個十天半個月的她絕對不能迴去。


    “去哪兒?”


    她這會兒再說去他家明顯已經行不通了,喬漾隻能低低地迴答:“江南......”


    “江南”二字伴隨著傅遲寒的手機的鈴聲一同落下,喬漾便立刻噤聲,示意他先接電


    話。


    *


    傅遲寒接電


    話的時候說話依舊簡短,短短幾句將事情安排好就掛了電


    話。


    喬漾偏頭靠在車窗上,見這邊沒了聲音才把頭給轉過來。


    剛才的內容她聽得清楚,這邊是鬧市區,不愁打不到車,喬漾很自覺地開口:“傅先生,您要是有事要處理,我可以自己迴去的。”


    傅遲寒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他的一雙手幹淨好看,除了腕間那塊名表之外,就再沒了其他的配飾。


    喬漾注意到那塊表,藍寶石的表盤,低調又奢華。


    剛好是他前段時間從她手裏搶走的。


    傅遲寒抬眼望過來,瞥見喬漾盯著他表看的視線,然後揚了揚手腕:“已經十點多了,我送你去就近的酒店。”


    “不用了......”


    “喬漾,”傅遲寒打斷她,“還是你就真的這麽想去半山別墅?”


    “......”喬漾無言以對。


    傅遲寒將視線收迴來,然後將車窗升上去,一腳踩下油門。


    ......


    傅遲寒把喬漾送到最近的盛世酒店,車子才停下來。


    趁著喬漾解安全帶的功夫,他把房卡遞給她:“上麵有房間號。”


    喬漾接過道謝,開門的時候又問了一句:“那你今天......”


    她是想問他今天還會不會迴來的。


    傅遲寒明顯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眼角一挑卻是反問了一句:“我今天怎麽?”


    喬漾把車門完全打開,半隻腳才剛落在地麵上,另一條還在車裏的腿卻僵了一瞬,她抬頭,將後半句話給接上:“你今天很忙吧?”


    喬漾覺得她今天腦袋實在是不太好使,這個問題她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問了。


    每次和傅遲寒獨處的時候,她是絕對要出問題的。


    “我一直都很忙。”傅遲寒瞥了一眼喬漾微抬起來的腿,似乎是笑了一下:“你先進去。”


    喬漾應了一聲,點頭之後就迅速下了車,將車門關上後就埋頭往酒店裏麵走。


    *


    傅遲寒坐在車裏,直到視線裏那抹纖瘦的身影消失不見,才重又把電


    話拿起來。


    他幽深的眼底已經恢複了往日裏的冷意,嘴角卻扯出淺淺的弧度。


    “你再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


    喬漾這幾天在江南別苑裏窩著,過得倒也舒服愜意。


    前兩天的時候,銀行給她來了一條她期待已久的短信,告知她喬家之前的卡現在已經能恢複正常使用。


    傅遲寒那套貴賓套房的房卡還在她手上,打了幾通電


    話過去竟然難得沒人接聽。


    喬漾實在是覺得不太合適,幹脆就撥了江聿呈的電


    話過去。


    江聿呈簡明扼要地說明了理由:傅遲寒很忙。


    喬漾一直都知道傅遲寒比一般人都要忙。


    那樣一個身居高位的人,聽說前幾年的時候,還用了手段把傅家那個大少爺硬給從執行總裁的位子上給拉了下來。


    隻是誰真誰假都無從得知。


    喬漾掛了電


    話,窩在沙發裏專心看韓劇。


    正看到整部劇最精彩的地方,一陣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忽然就伴著蘇心源足以吵醒街坊四鄰的喊聲傳進來。


    喬漾怕影響鄰裏和睦相處,連忙踩了拖鞋就跑下沙發去開門。


    蘇心源以一個十分撩人的姿勢出現在她的麵前,她化了精致的妝容,連同身上都穿了妖


    嬈到極致的紅裙子。


    蘇心源是十足的熟


    女身材,該顯眼的地方都顯眼,紅裙很好地襯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喬漾裝模作樣地後退了幾步:“這是誰家的姑娘走錯門了吧?”


    蘇心源明顯很滿意她的反應,朝著喬漾勾了勾手,指甲上塗著同色係的紅色甲油。


    喬漾把她拉進門,然後關門轉身靠在門邊:“打扮這麽美,是想讓你那吳師兄迴心轉意,然後發現你的好?”


    “什麽吳師兄!”蘇心源白了她一眼,語氣十分惡劣:“那個渣男有什麽好提的?”


    蘇心源大大咧咧慣了,但是對待感情也一向認真。


    喬漾知道她不可能完全走出來,嘴角勾著笑也不戳穿她:“你們電視台選美?”


    喬漾說完這句話以後,明顯看見蘇心源的眼睛一亮,然後一把撲了過來。


    “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就是不一樣......喬喬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啊?”


    “......”


    喬漾無語,她哪裏是看出來的,明明是胡亂地猜測了一把。


    頂多能算個歪打正著。


    蘇心源把喬漾拉到沙發旁邊坐下,眉目間透出不明顯的無奈來:“其實也不是選美,就是電視台最近又分配了任務......”


    喬漾都沒機會開口詢問是什麽任務,蘇心源緊接著又哀嚎一聲:“完成了任務我就能升職加薪了!”


    蘇心源邊說邊搖晃著喬漾的胳膊:“喬喬,到時候我就能贏取百八十個比吳渣渣好的高富帥,然後走上人生的巔峰了,你聽著是不是很激動?”


    喬漾端起茶幾上的水杯慢吞吞地喝了口水,語氣是同水溫一樣的淺淡:“我不覺得激動。”


    “我不管,這次的任務是采訪傅遲寒!”


    “......”


    喬漾喉間的水差點被嗆出來,隻能輕咳了幾聲掩飾尷尬。


    傅遲寒跟她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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