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浪有些無奈,雖然江雲感覺某些地方和自己性情有些相像,但是江雲對於執著的事卻有如頑石,這或許和那倆個傻女人一樣的倔強吧。一想到那個為了一個所謂的“姐姐”的稱號就一直倔強的站在自身身前,就連躺下了還在擔心這個原本就不需要她擔心的弟弟,心有些莫名的痛。


    肖浪撐了撐懶腰,外麵的天已經亮了,原來黑暗的小屋開始亮堂起來,這正是莊夫人當年所住的小屋,肖浪拉開那發黃的門,外麵紅色的晨光從門口進到屋子裏來。


    “你去哪裏?”江雲問。


    “去找點吃的服侍你這大少爺啊!”肖浪頭也不迴,隻是順手帶上了門,一如既往他瀟灑浪蕩的形象。門上揚起大片大片的塵灰。


    “我可不是大少爺。”江雲嘀咕了一聲。可不是自己懶得不想動而是自己實在動不了啊!


    不知過了多久,江雲透過小窗隻知道太陽大概到了屋頂正上方,腳上終於有了直覺,可以稍微挪動了些,可是自己手上卻依然還是提不起一點力氣,江雲努點翻了一個身,這半邊身子被自己壓的有些麻木,“這家夥怎麽還沒迴來?”江雲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聽肖浪說自己已經昏迷了一天了一夜,“就是鐵打的肚子也受不了啊。”江雲卻依然動不了,隻得無奈的忍受著,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江雲有股肚子都要塌陷進去的感覺,雖然饑餓在江雲的人生中體驗的不算少,但是此刻卻真有一種就要被餓死在這個小屋裏的感覺。


    外麵劈裏啪啦的響了起來,江雲想伸頭去看,卻不能夠,是鞭炮的響聲,似乎不是太遠,就在山那邊,劈裏啪啦的鞭炮聲讓江雲更加煩躁,肚子裏的饑餓感更甚了。鞭炮聲在山那邊響了斷斷續續響了一倆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此時江雲看著船外小樹那斜斜的影子,知道現在似乎已經接近黃昏了。


    “這無賴,誠心想耍我,這一去就不迴來了。”好在江雲餓了這麽久已經習慣了,雖然腦袋越來越昏沉,但是江雲還是保持清醒,“不會出了什麽事吧!”江雲轉念想了想,照理說,這家夥雖然無賴,倒不無情,若隻是戲耍我的話應該也迴來了。


    門外響起了鞋子踩在草皮上的聲音。


    江雲卻有些慌,因為門外的腳步聲似乎有些雜亂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的腳步。


    “嘭”的一聲門被撞開了,隻見一個人滾了進來,沒錯正是滾進來的,隻見他一進屋裏便癱軟的倒在地上,不正是肖浪嗎。


    “你原來沒死啊?”江雲見肖浪迴來了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啊...”肖浪似乎沒聽清楚江雲說了什麽,他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江雲這才聞道一大股酒氣撲麵而來,這才明白這家夥剛剛怎麽腳步這麽古怪。肖浪搖搖晃晃的走向江雲:“你說什麽?”


    江雲心裏有些氣憤,這家夥居然偷偷跑去喝酒忘記自己了便沒好氣道:“你還沒喝死啊?”


    “你不...嗝!”肖浪打了個酒嗝,“你不懂!這叫‘懂酒者三杯醉生夢死,不懂者一杯要死不活。’你那裏懂得酒裏的滋味。”


    江雲沒有力氣跟他吵,就連無奈想搖搖頭都做不到,“你倒是醉生夢死,我現在真是要死不活啊!”


    肖浪似乎才想起這位大少爺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不對,現在是倆天一夜了,“原來你這幅小強身體還會餓啊?”說著從拿出好幾個餐盒,江雲都下了一跳這摳門的家夥怎麽突然弄了頓好吃的,不該是餅幹麵包之類的嗎?


    肖浪看著江雲目瞪口呆的樣子道:“你小子有口福,今天山下有個老頭......死了,擺了十幾桌好宴。”肖浪說話間把頭朝向窗外,說完又大口大口的喝了一口酒。“還有好一些好酒。那老頭子倒也大方,屋裏好些酒全被散給了客人...”似乎這一口酒喝了大多,從嘴裏漫了出來,隻把肖浪臉上全部灑滿了,肖浪摸了一把臉,道:“那老頭一個親人都沒有,也當真可憐。”他眼角有些晶瑩,無奈的又灌了一口。


    江雲自然知道肖浪說的是誰,那個“奇怪”的老人死前還在莫名其妙的大笑,江雲才想起中午的時候隔壁山上一陣鞭炮身,道:“他葬在附近嗎?”


    肖浪還在大口大口的喝著酒,提著酒壇子一直往下灌,灌倒了氣竭為止。喘了一大口氣道,帶氣息平靜之後輕聲迴答:“恩!”聲音有些悲涼有些無奈。


    肖浪覺得眼前有些模糊,不知道是剛剛灑在臉上的酒還是那其他的東西,“明明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的老人,為什麽有些失落感?”肖浪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心口,“不過是多喝了他幾壇酒,多說了幾句話罷了。”想到這原本很尋常的一件小事卻讓自己不由的煩悶起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想不明白的事便喝吧。


    江雲似乎看出了肖浪有些失落,於是不做聲,但是眼前食物的誘惑卻讓鼻子和肚子好一陣難受,“你倒是把東西拿過來一些啊!”這樣的話雖然很想說,但是看著肖浪那淒涼的背影卻又忍住不做聲,仔細看去肖浪那單薄的背影居然和卓淩雲又幾分相像,隻是卓淩雲就算在狼狽的時候他那背脊始終是挺的直直的。


    江雲終究接受了卓淩雲死去的事實,“把你那所謂的好酒給我來一些!”倒不是江雲想喝,隻是肚子實在難受,既然不想打破肖浪那悲傷的氣氛,那便喝酒吧。何況聽人說一醉解千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肖浪詫異的看著江雲,“你要喝酒?”


    江雲點點頭,肖浪笑了笑:“今後多個酒友倒也不錯!”肖浪說著就把手上的酒壇子遞了過來,江雲想接住,可是那雙剛剛接好的斷手哪有力氣。隻能尷尬的看著肖浪遞過來的酒壇子。


    “哈哈,我到忘了你是個大少爺要人服侍...”說著肖浪靠近了一些,“來來,大少爺嚐嚐美酒的滋味。”


    江雲隻聞到一股酒香熏著自己的鼻子,濃烈的味道說不上難聞,卻讓江雲忍不住偏過頭去。


    肖浪看見江雲這幅模樣嘲笑道:“大少爺,你行不行啊?若是不會喝酒莫要糟蹋。”


    江雲受激氣上心頭,“拿來!”肖浪再一次把酒壇子拿到江雲嘴邊,江雲手斷的地方上手骨處,膀子上卻沒問題,他叫肖浪拉自己坐起來,用倆隻膀子抱住酒壇子。看著壇子裏透明的液體倒影這自己的臉,江雲閉上眼睛一口酒灌了一下去。


    “辣!”江雲隻覺得自己喉嚨處火辣辣的味道,若不是酒已過喉,隻怕一口酒噴了出來,但是雖沒有吐出來酒,這火辣難受的味道讓那用膀子抱住的酒壇子脫落下來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誒誒誒...”肖浪伸出一手接住酒壇子,道:“你就算不喝也不要倒了我的美酒啊!”肖浪接住後仔細看了下,幸好沒有灑出來,又向江雲看去,隻見他緊閉的眼睛終於睜開了:“怎麽樣好喝吧。”


    江雲卻覺得除了辣味之外什麽感覺也感受不到。“哪有什麽好喝的,難喝至極。”


    肖浪嫌棄的搖搖頭道:“你不懂!”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時候便是今天剛剛下葬的那老人教自己的,“你要一口氣喝一大口,灌倒氣竭為止才有味道。”想起老人的話肖浪也對江雲說道。像我這般,肖浪說著拿著就壇子酒仰頭一口往自己肚子裏灌。一口氣灌了五六秒才停下來。說完他那紅通通的臉更豔了,他卻好生快活的樣子,臉上還有一陣享受的味道,“你還試試不?”肖浪說著又把酒壇子遞了過來。


    江雲似信非信,看著肖浪這幅飄飄欲仙的神態有些羨慕便又把膀子接上酒壇子,但是卻沒有像肖浪那般仰頭灌酒隻是又咕隆喝了一大口,這次烈酒下喉倒沒有第一次那般辛辣,隻覺得一股暖流從喉嚨處一直到小腹都暖烘烘的。


    “怎麽樣?”肖浪問道問道。


    雖然酒在嘴裏的味道還是讓江雲忍不住皺眉,但是烈酒下肚的感覺倒也說不上厭惡,便點點頭:“好那麽一些。”


    肖浪笑道:“這就對了,你隻需在仰頭在灌一大口下去就會徹底愛上它了。”


    江雲想了片刻便仰起頭,那捧著的膀子有些夠不著,肖浪便隨手搭了一把,隻見江雲一口氣往肚子裏灌了大概四五大口,方才停下。


    肖浪又問:“怎麽樣?”


    江雲此刻覺得不止肚子裏似乎全身都熱了起來,更有一股熱氣湧上頭頂,“我怎麽感覺有些暈。”江雲晃了晃腦袋。


    肖浪卻哈哈大笑:“這便對了。”笑著奪過江雲捧著的酒壇子又喝了好幾大口,那肚子當真像無底洞一樣。喝了幾口後又把酒壇子放到江雲膀子上道:“你喝酒倒也算厲害了,我當年才喝一杯便有些暈了,若不是那老頭子說非要一壇下肚才能算喝酒...”


    “於是你便一口氣喝了一壇才停下來...”江雲有些無語,“這話怎麽能信,我若一口氣喝一壇,隻怕肚子也撐破了。”


    “一壇算什麽,我怎麽會隻喝一壇,習武之人這一壇酒算什麽,我一口氣又喝了三大壇子才停下來!”肖浪洋洋得意的吹噓著自己當年的“英勇事跡。”若是那買酒的楊姓老頭還活著聽到肖浪的話隻怕要氣的跳起來,“你哪裏是喝了我三大壇。明明喝了半壇酒就要死不活,發著酒瘋打碎我三大壇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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