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白芷若裝腔作勢而以團扇掩麵啜泣起來,單說楚千樓心裏甚是震撼,難道,難道錢大雙想要二十萬兩銀子?


    錢大雙懶洋洋地瞧著賣柔弱求可憐的白芷若,故意嗤之以鼻,是的,她就是給蕭曄聽的。


    蕭曄一對墨眸裏平平靜靜卻深邃難測,「金一戈,都怪我和你說得不夠清楚,白亦裳不僅是我的同門師姐,也是我師父指定的我的未婚妻,我養好傷後就迴師門,由我師父為我們主持訂婚禮,所以,你有啥沖我來,有話對我說!」


    如是,白芷若秒秒鍾止了啜泣,脈脈含情地望著蕭曄,而錢大雙……小腹泛起了姨媽痛,痛得毫無規律而難以忍受。


    蕭曄這麽護著這個賤人,他這是心疼啦,好得很!


    憐香惜玉需要足夠的本錢!


    心裏的難過自行消化,錢大雙臉上的笑容極致燦爛,眸裏如同是九天星辰碎於其中,冷艷無雙。


    「蕭曄,剛才姐說到哪兒啦?嗯,你在姐的芙蓉苑住了二十天,房租嘛,你是千樓的朋友,姐看在這層關係上,給你個間接友情價,一天的房租是一座金山,二十天就是二十座金山,每座金山方圓十裏,高萬尺!」


    楚千樓瞧著錢大雙筆挺的背脊,暗道錢大雙這是真的傷了心啊,她做得夠狠,擺明就是不想讓蕭曄舒坦。


    就事論事,蕭曄失了憶,他做得也沒錯,唉,好好的一對小夫妻,卻被造化作弄而成了怨偶。


    白芷若急不可耐,「你財迷心竅,鑽進了錢眼裏,楚公子,你還不管管?」


    乍一聽,不知道真相的,還以為白芷若和楚千樓熟稔得很呢,還以為錢大雙是個不識好歹的拜金女。


    楚千樓無條件地站在錢大雙這邊,他冷冷吐聲,「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蕭曄兩片玉潤薄唇好看地抿著,定定地凝視著錢大雙,似審視,似思索。


    錢大雙心裏不好過,自然不想讓眼前的渣男好過,她連提及渣男的名字都嫌髒。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直麵現實,付不起房租的話,那就先付利息,暫定付到姐的心情變成晴天時,一天一萬兩銀子,第二個選擇就是耍賴逃避,很簡單,很痛快,你現在脫光光,跪在我麵前,給我磕三個頭,說三次對不起!」


    蕭曄緩緩低眉垂眸,濃密細長的眼睫遮擋住他的真實情緒,錢大雙靜靜地等著蕭曄的迴覆。


    書房內落針可聞。


    白芷若最先沉不住氣,「曄師弟,你選第二個吧,長痛不如短痛,我再也不想看見這個貪婪的醜女人!」


    蕭曄抬眼,眸底依舊是一片冷清,「金一戈,我選第一個!每天早飯的點兒,我會派人把銀子送到芙蓉苑!」


    錢大雙即日起,白白日進一萬兩銀子,但是內心卻毫不快樂,她懶洋洋地鼓掌,「好!用錢裱麵子,這也對得起那個金貴的名兒!」


    說完,她轉臉望向楚千樓,「千樓,我們走!」


    楚千樓隻能說蕭曄財大氣粗,「一戈,你必須得請為兄吃頓好的!」


    錢大雙提步走向門口,「沒問題!今晚就請,就去京城最大最貴的酒樓!」


    晚上,萬金樓雅間。


    錢大雙瞧著一桌子杯盤狼藉,「楚兄,你還想吃那道菜,趕緊的,過了今天,我不一定有心情請你吃飯!」


    楚千樓俊臉泛了酡紅色,「大雙,那就我請你吃飯唄,這頓飯,我也請啦!」


    接著,楚千樓解釋說這家萬金樓在他個人的名下,他是老闆,來這兒吃飯方便得很。


    錢大雙心裏暖暖的,片刻後,夥計進來拾掇幹淨桌子,端上來香茗,二人抿著茶水。


    「楚兄,我不想要金山,不想要萬兩銀票,隻想要我的丈夫,可是卻再也迴不到過去啦!」


    楚千樓解釋加剖析,「憐裳齋在蕭曄的名下,我再安排暗衛監視著蕭曄和白亦裳,真不是君子所為,蕭曄不好女色,白亦裳在他麵前那樣的表現,還有他那麽護著她,他們之間估計不止是同門師姐弟的關係。」


    錢大雙難過得近乎麻木,「楚兄,我沒事兒,你應該慶祝我擺脫了渣男,至於房租利息,我就等著他過來裸跪磕頭說對不起,然後他是他,我是我!」


    楚千樓瞭然安慰話治不了錢大雙難過,甚至有些話,他也懶得提。


    以蕭曄桀驁不馴的脾性,即便是他拿不出來銀子,也不會裸跪磕頭說對不起。


    蕭曄功夫強橫,他要離開憐裳齋,離開東梁國京城,誰也攔不住他,錢大雙總不能追到蕭曄的師門去討情債。


    當楚千樓將錢大雙送到芙蓉苑門口時,錢大雙神色平靜道:「楚兄,我想好好睡個懶覺,明天前晌你別來找我啦!」


    楚千樓不疑有他,翌日午飯前,他去找錢大雙,沒別的,他就是擔心錢大雙因為難過而不好好吃飯。


    結果錢大雙根本就不在芙蓉苑,秋袖戰戰兢兢不敢說實情,衛管家苦著臉說了。


    錢大雙吃了早飯後女扮男裝,她聲稱去依翠樓逛逛,如果誰敢去棲桐苑找楚千樓告狀,那麽捲鋪蓋滾蛋。


    依翠樓是東梁國京城最大的青樓,楚千樓的金貴身份擺在那兒,他不能自掉身份而出現在依翠樓,所以隻能在芙蓉苑死等著。


    日落時,錢大雙抱著一壇酒進了臥房的前廳,看見了枯坐的楚千樓,她喜笑顏開。


    「楚兄,你來得正好,我買了壇烈酒,你我一醉方休!」


    楚千樓奪下來酒罈子,放到桌上,就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大雙,你這是自甘墮落!」


    錢大雙大咧咧地撩袍襟坐下,她身上散發著青樓獨有的濃鬱脂粉味兒,酒味兒,一張嘴更是酒氣熏人。


    「當男人就是不錯,人夫出軌無罪,我當男人也感覺不錯,白天把玩各種款的妹子,晚上酗酒,沒錯,我就是自甘墮落,但我沒有觸犯東梁國的哪條法律啊,我這樣的人越多,青樓的生意肯定越好,再說了,我的錢太多啦,不揮霍放著發黴嗎?」


    人夫出軌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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