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夜空還是星光燦燦時,錢大雙就起來盤膝打坐啦!


    她相思病犯了而睡不著?


    錯!


    她隻有睡足了覺,養足了精神,才有可能犯相思病!


    她有早睡早起打坐的良好習慣?


    也錯!


    她早睡睡不著,不得不早起打坐裝淡定!


    說來話長,盡管蕭曄所買的蚊帳價格不菲,代表著蚊帳的質量無可挑剔,但是這並不等於它可以擋得住蚊子的入侵。


    昨晚,錢大雙睡得正香時,被蚊子叮醒了,而且她仔細聽了聽,從蚊子的嗡嗡聲辨別出來,還是一對蚊子。


    據說叮人的蚊子都是母蚊子,錢大雙也信,帳篷裏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見兩隻蚊子躲在哪兒。


    錢大雙尋思著吹燃了火摺子照個亮兒,又擔心引起火災,出去拿盞油燈逮蚊子,又顯得她忒嬌氣。


    畢竟她的公開身份是男人,男人嘛,被蚊子叮上幾個包也應該是大咧咧的。


    這兩隻蚊子成了精似的,隻要錢大雙一睡著,它們就飛出來吸血,吸完了血也不消停,專門在錢大雙的耳邊,臉上嗡嗡盤旋。


    就這樣,錢大雙沒法睡個好覺,她鬱火中燒,同為雌性的兩隻蚊子何必故意針對她,雌性何必為難雌性?


    它們幹嘛不去叮咬那些壯碩的男人?


    熬啊熬,錢大雙終於熬到天光放亮,打坐中的她終於看到了那兩隻蚊子。


    晨光熹微中,兩隻蚊子的肚子鼓鼓的,紅通通的,裏麵可都是她的鮮血啊!


    她得吃多少好吃的才能補迴來這麽多鮮血?


    血債命償!


    由於錢大雙擔心直接拍死蚊子會髒汙了蚊帳,所以她將兩隻蚊子先放出了蚊帳,然後拈起來綠豆大小的沙粒,彈出,精準爆了屍。


    報了血仇後,錢大雙才看見了帳篷門口的那件東西,一截火漆封口的金屬管,與信鴿腿上綁著的一模一樣。


    她漢子給她的字條情書!


    將這截金屬管握在手心裏,錢大雙的那顆少女心啊砰砰砰……心頭鹿撞!


    是他送過來的!


    錢大雙腦子短路了一下,所以才會這麽想,但馬上理智迴籠,如果是他,早就將她帶走了,肯定是林昱丟進來的。


    她正要拆開火漆封口,帳篷外浮起了步黑三的聲音,「金小哥,醒醒,馬上就啟程出發了!」


    錢大雙說了聲「好勒」,將這件寶貝收入荷囊中,開始拾掇蚊帳等等。


    這一天,錢大雙都是心不在焉,她揣測著蕭曄會說些什麽,是花樣述說相思,還是,還是戰事已經平息,他正趕過來找她。


    很想,很想看看那張字條,但是這麽多人看著呢,錢大雙還沒有這麽厚的臉皮子。


    倒是有一個很私人的時間,周遭也沒有一個鏢頭或者鏢卒盯著,那就是進入草叢中解決三急之二急時。


    但是這種氛圍看夫君的情書,錢大雙不捨得,她需要在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下,專心致誌,全神貫注,一字字研讀,玩味字裏行間的深意。


    錢大雙隻好忍著這份甜蜜的迫不及待,逼著自己融入鏢隊的生活節奏。


    白天,她力所能及地搶著幹活兒,晚上在篝火旁,和鏢頭,鏢卒嘮家長裏短,反正就是盡量睡得晚一些。


    甚至,錢大雙向步黑三主動要求守夜一個時辰,後者很清楚錢大雙有這個能力,但是卻一口拒絕。


    原因很簡單,錢大雙要幫著做午飯和晚飯,主食是拌疙瘩湯,還要燴個菜。


    一眾鏢頭加上三十多個鏢卒,拌疙瘩湯需要耗費一大盆麵,錢大雙一點點地拌出來漂亮的麵穗子。


    步黑三記得在家裏,他媳婦兒拌半碗麵的疙瘩湯,都說累得手腕子疼。


    還有燴菜說著簡單,但是人多了一弄就是一大盆菜,而且錢大雙每次都燴得軟香可口,真的不容易。


    還有就是錢大雙是鏢隊裏唯一的女子,她白天已經幫著幹了不少活兒,晚上守夜看鏢就免了,主要是她沒有這份義務。


    在錢大雙的認知裏,野外露營睡帳篷,聽著賊浪漫,然而沒有他,所有的浪漫歸零,睡帳篷就是六個字,活受罪,夠夠的。


    帳篷裏黑咕隆咚的不說,而且睡覺時不脫衣服和鞋子,整囫圇兒一躺,誰說這就是浪漫,站出來,錢大雙保證不打死他,打哭了就好。


    唯有小魚幹默默地撫慰著苦不堪言的錢大雙,小魚幹放在蒙了紗的簍子裏,吊到騾車下麵,是鏢隊一日三餐的肉菜擔當。


    晚上在篝火上一烤,烤得焦黃黃的,連魚鰭,魚刺,魚骨都烤得酥脆可口。


    錢大雙頓悟,食物如可愛的小魚幹,最大的作用不僅僅是填飽肚子,而且還是精神食糧,意在告訴吃到食物的人們,這個世界很有善意,值得用力擁抱熱愛。


    兩簍子小魚幹越來越少,終於吃完了,鏢隊又趕了一天路,晚上終於入住客棧。


    這家客棧還是錢大雙名下的金記車行,她刻意和步黑三一起去了大堂的櫃檯那兒,亮出了昭示身份的信物,要求給鏢隊這一行人免一半的食宿費。


    大堂夥計做不了主,將步黑三和錢大雙帶進掌櫃丁東晟的房間,毫無疑問,丁東晟也是個練家子。


    他看得出來眼前的灰袍少年是女扮男裝,淩青對他說過金記老闆娘錢大雙的相關,但是他習慣於謹小慎微。


    「姑娘,我把醜話說在前頭,這兩個信物是死物件,所以擁有者並不一定就是真的主人。」


    對此,錢大雙是又好氣又好笑,在步黑三和丁東晟的目瞪口呆中,她大氣不喘一下地背下來西梁國,東梁國所有店鋪的具體地址,以及對應掌櫃,帳房的名字和年齡。


    因為先前在西梁國京城,金記主店掌櫃的給了錢大雙一張地圖,上麵標得清楚。


    丁東晟一疊聲地賠禮道歉後,馬上給錢大雙安排了一個上等雅間,鏢頭和鏢卒則是兩人的標間。


    看著又大又寬敞的房間,步黑三樂得合不住嘴,「金小哥,我們這些人沾你的光才能住上這麽好的房間,真不知道咋感謝你啊!」


    錢大雙覺得她並沒有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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