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看不起奴婢倒也沒什麽,奴婢氣的是小雪不把夫人放在眼裏,夫人和楚公子說的話還沒有她說得一半多呢,楚公子為此惱火得很,說黃家的人是不是都死光了,反正奴婢感覺小雪膽子肥得很。」


    石榴的演技與梅枝比起來,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黃老財頓時就氣得摔了茶杯,一個婆子趕緊打掃著。


    梅枝臉色怯怯的,卻是以退為進,不動聲色地煽風點火,「老爺……奴婢還得哄勸小少爺吃飯呢,小少爺又拗起了勁兒,打罵護院家丁讓他們帶他去找小雪姑娘,實在不行,奴婢就帶著小少爺去趟文家屯子,到時候,他找不到小雪姑娘,奴婢就佯稱說小雪姑娘嫁了人,但願小少爺會就此作罷。」


    黃老財越發窩火,隨即一陣胸悶氣短,劇烈地咳嗽著,秦翠鈿趕緊湊過去拍他的後背順氣.


    「老爺,都怪我無能,沒有管教好苑兒,大家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我這就親自去教訓苑兒一頓。」


    梅枝跪爬幾步,抱住秦翠鈿的腿,流淚哀求,「夫人,你還是責罰奴婢吧,小少爺腰臀上的傷還沒好呢,他晚上趴著,做夢翻身疼醒了好幾次,這幾天每晚都休息不好,人都瘦了一圈!」


    苦肉計上場!


    秦翠鈿厲聲吩咐婆子掌嘴,梅枝被婆子掇了兩嘴巴後低著頭,黯然掉眼淚。


    黃老財象徵性地數落秦翠鈿這脾氣忒火爆,他重重地嘆口氣,「梅枝,你說,那個小村姑不在文家屯子在哪兒?」


    梅枝試得嘴角沁血而故意不擦,她悽慘地笑了笑,「奴婢不知,隻聽文家屯子的一個遠房親戚說過,小雪姑娘一夜之間就無故失蹤。」


    是的,黃老財剛才想起來黃管家曾和他說過,小雪夜闖柿子園被楚公子送往縣衙,路上被不明身份的人劫走,此時此刻黃老財揣測是黃梓州劫了小雪。


    黃老財吩咐梅枝退下好生照顧撫慰黃文苑,又吩咐一個婆子叫黃管家過來一趟。


    奸猾如秦翠鈿心裏暗喜,麵上卻唉聲嘆氣,「老爺,我真的是老嘍,弄不懂孩子們的心思嘍,按理說梓州那麽精明的一個孩子,怎麽就迷上了一個泥腿子?我真擔心那個泥腿子登堂入室後挑唆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弄得雞飛狗跳而家宅難安。」


    黃老財溫聲撫慰,「夫人,你放心吧,有我在,黃家就亂不了套,昨天,蘇陽和你說話了嗎?」


    黃老財竟然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


    這個該死的老東西竟然還提防著她!


    秦翠鈿聞言,極度驚懼之下,腿肚子抽了筋,她忍著痛楚不適,做沉思狀,嘴角漸漸溢笑,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而且漫天胡謅。


    「老爺,蘇陽看見我時倒是笑了下沒有打招唿,他隻顧著和錢掌櫃把茶閑聊呢,我怕擾了他的好興致,也沒刻意找他說話,後來在楚公子惱怒時,蘇陽倒是為黃家說了些好話。」


    黃老財老眼裏泛起淒迷淚意,「如此還好……我愧對他們母子太多,他和錢掌櫃倒是很投緣,但願我有生之年能喝上他們的喜酒!」


    秦翠鈿恨得五髒六腑都快要爆裂寸斷,但是麵上卻笑得如慈悲為懷的女菩薩。


    「老爺,能啊,咱們一定能等到那一天,到時候黃家一定要送上一份豐厚的賀禮!」


    就在黃老財掉落幾滴老淚時,秦翠鈿在心裏痛罵了若幹聲挨千刀的老東西,這時,黃管家趕過來。


    黃老財臉色鬱沉,「此前,我吩咐你去文家屯子查問得如何?」


    老奸巨猾如黃管家一聽就大吐苦水,「老爺,許是我安排的人不伶俐,打聽到的都是不中聽的壞話,那些村民說從未見過大少爺去屯子裏收租子,還說咱們黃家有銀錢捐到縣衙舉辦上元節燈會,還不如開倉放糧接濟佃戶,我聽著就慪氣。」


    黃老財鬱氣更濃,「刁民,都是些貪得無厭的刁民!」


    其實,黃老財暗中派人去文家屯子查問過,有好幾個村民看見黃梓州翻錢大雙院子的牆頭,不是傷風敗俗足以形容的。


    黃管家連聲說是,順著黃老財的意思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刁民越窮越懶越刁滑。


    「梓州這個逆子太令人失望了,肯定就是他想揮霍那一百兩賞銀,所以才指使那個村姑去金記無理取鬧,那場大雨下了那麽久,錢掌櫃僅僅拿了那麽點銀子,一點也不多,這樣一鬧,楚公子肯定會小看老夫。」


    聽到黃老財這樣說,黃管家震驚之餘,佯裝打圓場,「老爺,那我備份厚禮去落月樓求見楚公子,委婉說明一下老爺的良好心思?」


    黃老財長籲短嘆,片刻後,他聲音裏纏繞著難以掩蓋的沮喪,「你不懂,送禮也得投其所好,不然隻會弄巧成拙,還是算了吧!」


    接著,黃老財一臉沉痛,語氣倦怠地吩咐了一件事,讓黃管家帶著幾個功夫高強的家丁將黃梓州軟禁於密室中,沒有他的吩咐不準放出來。


    見黃管家滿臉驚懼的應承著退出去,秦翠鈿心裏狂喜,仿佛是吃了顆可以長生萬年的仙丹似的,但是麵上她一副千般哀傷,萬般自責的模樣。


    「石榴,你天天好生打掃著大少爺的院子!」


    石榴滿目恭色退出去,心裏喜憂參半,喜的是黃梓州走上了下坡路,憂的是又得侍候黃管家那個老變態,但是她報復仇人和追求自由的雄心不減。


    屋內,秦翠鈿嗓音低了幾分,「老爺,都怪我沒有管教好苑兒,沒有教導好梓州,即日起,我去佛堂沐浴吃齋,為黃家祈福。」


    見黃老財埋頭不語,秦翠鈿起身帶著婆子退出去,身為一家之主的黃老財渾然不覺他們夫妻兩人已然是貌合神離,此時,他滿腦子都是南蘇陽……


    而南蘇陽本人正在金記大吃特吃草莓呢!


    由於錢大雙和蕭曄耿耿著,因此她連帶著不碰一下那些來自於山莊的水果,所以蕭曄洗出來的一盤子草莓被南蘇陽獨享著。


    有道是無貪無愛則無憂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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