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青眉頭緊鎖,「我家爺在山莊裏,坐馬車約莫兩刻鍾的路程!」


    錢大雙輕嗤,「那我趕過去後,正好給他收屍!」


    楚千樓聞言,曉得寸時寸金,他馬上做了決定,他騎自己的駕馬帶錢大雙過去。


    當然,這需要車青騎馬在前麵帶路,這不是問題,車青將兩匹駕馬卸下來,讓幾個暗衛想辦法將馬車弄迴山莊。


    但是問題來了!


    蕭曄的兩匹駕馬,車青翻身騎乘一匹沒問題,另一匹卻撒歡兒尥蹶子,根本就不讓淩青近身,因為本能的認生以及近似主人的那股子桀驁。


    大雨依舊是滂沱如注,連長翅膀的鳥兒都藏於枝幹密葉間,即使輕功卓絕,在這種天氣裏也無法施為。


    所以淩青隻能眼睜睜地望著楚千樓三人消失在雨簾中,而他隻能負責善後。


    雨勢太大,淋透了草帽,也淋透了楚千樓的頭髮,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墜到錢大雙的後頸上,錢大雙隨即就一激靈。


    楚千樓看在眼裏,微微頷首,這樣,雨水就都滴墜到他的袍衫立領上,一點點地向下蔓延。


    即便是楚千樓一手握著馬韁,一手將錢大雙護在蓑衣裏,錢大雙也僅僅隻有背部是幹的,其餘地方都濕透了。


    說也奇怪,錢大雙現在顧不得想鬼男友這茬兒,腦海裏浮現的都是她與蕭曄的過往,像過黑白電影似的。


    最終她一嘆,但願在她到地方之前,那個小屁孩最好別涼透了,不然她也無力迴天。


    也不知過了多久,三人到達護城河邊,錢大雙粗略地看了幾眼,隻覺得某人的山莊各種高大上,更像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池。


    車青撮唇打了個口哨,很快,吊橋放下來,幾人順利進入山莊,最後在一處岩洞前停下。


    楚千樓放開了馬韁,攬著錢大雙翻身下馬,錢大雙凍得幾乎沒有了直覺,搓著手,跺著腳,跟在楚千樓身後。


    進了岩洞後就暖和多了,楚千樓低聲說:「大雙,夜兄可真會享受啊,這洞裏有硫磺的味道,嗯,夜兄八成是泡溫泉太久而犯了頭疾。」


    車青帶著他們兩人繞著石板路一直往下走,錢大雙也揣測到下麵應該是有個硫磺溫泉。


    「他啊,正是幹柴烈火的年紀嘛,八成是和幾個女子在溫泉裏歡愛,最後體力不支而犯了頭疾。」


    聞言,楚千樓凝了好久的眉頭舒展開來,錢大雙沒啥事兒,還是以前的那副俏皮樣兒。


    前麵的車青聽到身後的議論,臉色發苦,這兩位主兒,咋能如此惡意揣測他家爺呢?


    尤其是錢大雙說啥呢?


    要不是因為她,他家爺能受那麽大罪嗎?


    女子多薄情,錢大雙也不例外!


    很快到了地兒,燈火越發明亮,硫磺味兒也更濃,但是沒有溫泉,隻有一丈見方的刀床。


    蕭曄躺臥於刀尖上,俊顏慘白,不少刀身上都染有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車青,夜兄怎麽……」


    不等楚千樓說完,錢大雙已然躍上刀床,撈起來蕭曄,夾在腋下跳下來,趔趄了一下,楚千樓適時地扶了她一把,不然她得摔趴在地上。


    刀床僅有二尺多高,錢大雙夾著一百來斤的蕭曄倒也沒有多吃力,但是,手臂上傳來死屍一樣的手感硌得錢大雙……不知怎麽的鼻子酸澀而腳下乏力。


    將錢大雙的神情收入眼中,車青心裏才平衡了一點,低低解釋,「楚公子,錢姑娘,這是我家爺的師尊留下來的邢床,我家爺遲遲不去見他師尊因而受了責罰!」


    楚千樓心裏泛寒,夜星川怎麽攤上了這麽一個冷血無情的師父啊?


    錢大雙放下蕭曄,調整好他的體位,拿出針具消毒,但是她凍得手指顫抖而無法認準穴位,隻好推拿相關穴位,漸漸,蕭曄微弱的唿吸重了許多。


    楚千樓蹲下來一直端詳著,此時出聲,「大雙,夜兄手裏有個玉瓶!」


    錢大雙嗯著,掰開蕭曄的手,拿出來玉瓶,取出一顆九寶丸,捏開牙關送入,迴復楚千樓和車青似的,「入口即化,噎不死他的!」


    不停地搓著手,錢大雙沒啥好話,「車青,夜兄師父是冷血殺手出身嗎?這麽點兒小錯至於這麽折騰人嗎?那老頭兒在哪間屋子?待會兒你帶我去見他!」


    楚千樓心裏的寒意有增無減,揣測夜星川的師父應該是不在這座山莊裏,不然他和錢大雙豈能為所欲為?


    車青苦著臉,「錢姑娘,我家爺的師尊沒有親自過來,隻是派邢使過來了一趟,詳細的情況,我沒資格和你說太多,你還是以後問我家爺吧!」


    錢大雙想想也是,她手上暖多了而手指不再發顫,開始認穴紮針,楚千樓和車青專注地瞅著蕭曄是否有不適反應。


    岩洞裏的地麵熱乎乎的,這三人的衣衫雖說沒有幹透,但是最起碼不滴水了,不過粘在身上潮乎乎的也不舒服。


    約莫一刻鍾後,蕭曄緩緩地張開了眼睛,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錢大雙,唇角笑弧駘蕩而傻得很,好吧,他直接將一旁的楚千樓視作了一團空氣。


    錢大雙翻了個白眼,「我和楚兄本來是過來給你收屍的,結果呢,沒收成啊,你陽壽未盡,閻王爺不收你,等你身體恢復後抓緊時間行樂吧!」


    楚千樓聽得甚是牙疼,錢大雙這語氣很不討喜,一般的男人都不會喜歡。


    然而蕭曄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能再次看見錢大雙嘚吧不休,就覺得世間一切的美好不過如此而已。


    可惜有楚千樓這個礙眼的,不然他還可以和錢大雙打情罵俏來著,就說他早就想和她行樂呢,看看這丫頭的臉色有多臭。


    「大雙……你眼睛怎麽又紅又腫?楚兄欺侮你了?」


    蕭曄嗓音略略暗啞,昭示著這幾天飲水嚴重不足,聞言,楚千樓大喊冤枉,「夜兄,不是我,和我沒一點兒關係,你還是自己問大雙吧!」


    蕭曄挑目凝視著錢大雙,就是生怕少看她一眼似的,後者語氣漫不經心,「瞅也白瞅,我不想說!」


    又過了約莫一刻鍾,錢大雙逐一拔了銀針,吩咐車青去煮鍋薑湯,然後她笑笑地望著楚千樓,瞧得楚千樓心裏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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