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樣東西!


    兩根翠綠的鬆針將一張字條別在了陳嘉木的領口處!


    換而言之,對方多加點力道,兩根鬆針就能植入陳嘉木的哽嗓咽喉而要了他的命!


    陳嘉木手指顫著取下了字條,匆匆掃了一眼,字跡歪歪扭扭,顯然是對方故意不想顯露真實筆跡。


    「陳縣丞,你假公濟私得來的銀子夠蓋十間翠紅樓了吧?」


    陳嘉木活生生冒出來一腦門子冷汗……他手裏囤下的銀錢真的就是這麽多。


    瞧瞧四下無人,陳嘉木將這張字條塞進嘴裏,嚼了幾下咽進肚子裏。


    雖然揣測到對方就在鬆樹上,但是借給陳嘉木一騾車狗膽子,他也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因為對方是他無力撼動的存在,對他而言,毫不誇張的說,那就是蚍蜉撼樹。


    鬆樹上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蕭曄,自從錢大雙和陳嘉木有了交集,他就吩咐車青收集陳嘉木的汙點證據。


    再說陳嘉木見了字條,也揣測到對方瞭然他和鴇兒的姘頭關係……這成功地引起了他極度的不安。


    折迴屋裏後,陳嘉木拿過來訊問筆錄,翻到了先前訊問楊媽的那頁,直擊重點。


    「鴇兒,楊媽說你曾經讓錢掌櫃拿二百兩銀子給芍藥贖身,另外的附加條件就是翠紅膏的配方,是吧?」


    鴇兒還尋思著今晚和陳嘉木重溫魚水歡好呢,聞言暗暗吸了口冷氣,「我沒說過這種話,是楊媽那個老不死的吃裏扒外胡說八道。」


    縣丞陳嘉木又瞅了幾眼訊問筆錄,「剛才你不止一次提起想得到翠紅膏的配方,張亭長都已記錄在案。」


    鴇兒臉色一變,「好東西誰都喜歡,我想得到翠紅膏的配方不假,但我不會蠢得害死自己花錢買來的姑娘!」


    陳嘉木麵無表情,「楊媽說你買雛梅花了五兩銀子而已,而你卻向錢掌櫃索要二十兩銀子和翠紅膏配方,因此在這個案子中,你這方存在著極大的蓄意動機。」


    鴇兒急得眼淚閃閃,「嘉木……縣丞大人,你……這僅僅是你單方麵的揣測。」


    陳嘉木勢要處理幹淨鴇兒這個隱患,冷聲道:「鴇兒,那你怎麽能證明雛梅服下的那顆翠紅膏有毒?」


    鴇兒心裏的陰影麵積越來越大,是啊,想要證明那顆翠紅膏有毒,口說無憑,還得從雛梅肚子裏取出來拿銀針化驗。


    如果化驗無毒的話,那反而將錢大雙洗得幹幹淨淨,而且看這意思,陳嘉木這就是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架勢。


    情急之下,鴇兒狡辯,「縣丞大人,事實擺在眼前,雛梅好端端一個姑娘成了死人,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陳嘉木語氣冷得沒有溫度,「不足為證!」


    講真,錢大雙真的沒有趕盡殺絕之心,她提議,「縣丞大人,我揣測雛梅是食用了有毒的野蘑菇而引起中毒身亡。」


    陳嘉木真的沒想到這一點,如此一來,倒是沒必要剖屍取出那顆翠紅膏了,也算是給那個可憐的雛梅留了個全屍。


    接下來,趙威拿那根銀針試了盆裏的蘑菇以及湯汁,銀針都變了顏色,就此確定無疑,雛梅死於食用野蘑菇中毒。


    陳嘉木冷淡地瞅了眼已然瑟瑟發抖的鴇兒,望向了張亭長,宣布結果。


    「再低賤的人命也是人命,人命關天不可草率,雛梅姑娘在翠紅樓裏中毒身亡,這就應該由鴇兒負責。」


    張亭長懵懵的,而且越來越懵圈,他就和傀儡差不多,陳嘉木說什麽,他寫什麽就是。


    緊接著,陳嘉木所說的話將鴇兒丟進了冰窖,丟進了無底冰洞……


    「但是,鴇兒為了得到翠紅膏的配方而栽贓陷害金記掌櫃錢大雙,我朝律法崇尚誠信經商,特此從重處置,將翠紅樓查抄充公,以儆效尤!」


    「翠紅樓裏所有的姑娘和婆子都放於奴婢市場出賣,楊媽和何婆子有糾錯表現而恢復自由身,雛梅姑娘葬於亂葬崗,為其用石灰砌造墓室以防盜屍賊。」


    是的,陳嘉木見了蕭曄的字條後就決定舍了鴇兒,平了翠紅樓以絕後患。


    畢竟上麵也講究個事實勝於雄辯,他都平了翠紅樓,那他自然是對朝廷忠心耿耿。


    一一寫下來之後,張亭長已然是一身冷汗,閻王爺路過也能將其扒層皮的老妖精如鴇兒栽了大跟頭,從此落月鎮再無鴇兒這號人物。


    陳嘉木竟然不顧多年的姘頭姦情,平了翠紅樓,為什麽啊?


    是了,是了,姘頭再好,也不及一個縣丞的頭銜實用,陳嘉木是為了政績卓越而在縣衙裏站得更穩!


    陳嘉木瞧著張亭長,臉色陰鬱,「張亭長,你有何話說?」


    這些,這些,張亭長僅僅敢在肚子裏自行消化,因此他尬笑了下而沒話找話。


    「陳縣丞,我在想翠紅樓不容易賣掉,因為一般人不會買,嫌風水不好嘛!」


    陳嘉木略略沉思後,「那就改為秀才樓,吩咐下去,這屆院試榜上有名的秀才都寫一篇自傳,派專人裝裱起來,掛於秀才堂以示表彰,以後我縣的秀才不分老幼,如果在秀才樓小聚,食材自備,住宿免費!」


    好吧,這翠紅樓已經沒有鴇兒啥事了,她成了個光杆兒老闆娘!


    錢大雙真沒想到陳嘉木如此決絕,也好,這樣她就不用再提防著鴇兒這個毒女人。


    「錢掌櫃,真相已然水落石出,你是清白的,你可以走了,本縣丞還要在此監督執行!」


    聽陳嘉木這樣說,錢大雙微笑地說了些過場話,「多謝縣丞大人秉公執法,為我主持公道,我失陪了!」


    出了屋後,錢大雙眯眼瞅了瞅湛藍的天空,暗贊這兒的天空可真夠澄澈幹淨的,有那麽一點點喜歡這兒啦,怎麽辦?


    出了翠紅樓的後門,路邊停著一輛騾車,駕車的車夫撩了下遮臉的大草帽,沉聲喊道:「錢姑娘!」


    錢大雙這才看出來是車青,是了,她渾身沒勁兒,腿上還綁著鐵砂袋,這輛騾車來得可真是及時而可愛無敵。


    車青掀開車廂門簾,錢大雙就要攀著門側的扶手上車,卻被人捉住了手腕,拽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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