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蘇陽直到如數給了錢大雙銀子時,心裏還是非常不快,難道錢大雙對夜星川說了他身體虛得很?


    難道夜星川意在嘲諷他那方麵不行嗎?


    轉念一想,夜星川嘲諷那就嘲諷吧,他天天吃著冬陽丹就等於明明白白承認他不行。


    反正對他而言,調養好身體才是重中之重,畢竟他已經過了爭一時長短的張狂年紀。


    片刻後,店門外,錢大雙目送南蘇陽被保鏢攙扶著上了那輛騷包馬車,馬車絕塵而去,很快就融入了沉沉夜色中。


    文春生僅僅喝了少半碗葡萄酒,他撤迴來幌旗,插好店門,還笑著叮嚀錢大雙早點睡。


    錢大雙想起來什麽,「春生哥,翠葉姐沒喝酒吧?」


    文春生如實迴答,「沒啊,你說了她不能喝,她就一口也沒喝。」


    隻有文春生自己知道,他還有一句話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那就是文翠葉今晚吃的烤肉串還沒有上次的一半多。


    好幾壇葡萄酒都見了底,錢大雙終是不放心,去廚房煮了一鍋解酒湯,舀了半紅瓦盆端到文六斤那廂,盯著他們每人都喝了一些。


    隨後她又給於家母女和文招娣送過去一些,看著她們喝完。


    其實錢大雙的重點在於給蕭曄喝碗解酒湯,希望他不再像上次那樣醉酒失言而纏著她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蕭曄很配合,喝了解酒湯後就去廚房洗了鍋碗瓢盆,又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折迴屋睡覺。


    錢大雙窩在被窩裏,直到聽見蕭曄的清淺鼻息才放心睡去。


    半夜時分,錢大雙不得不醒來,畢竟是個人就有三急嘛,而且她輾轉反側好一陣子也忍不住尿意,就坐起來摸索夾襖夾褲。


    驀然,一團亮光滾過來,錢大雙差點就尖叫起來,這時火光一亮,火摺子燃起。


    眼見錢大雙死死地捂著嘴巴,蕭曄喉間滾出了輕笑,「不是見過這顆珠子嗎?咋就嚇成了這樣?你看看你,總是這樣大驚小怪的,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你啊?」


    錢大雙暗罵某人就是個神經病,除了自己誰也受不了這樣的神經病,快來個神女子收了他。


    等錢大雙穿好夾襖夾褲時,蕭曄已經點亮了油燈,負手佇立良久而怨言多多。


    「大雙,剛才你翻來翻去炸油餅似的,不是忍不住了要上茅廁嗎?咋這會兒又可著勁兒磨蹭,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錢大雙一聽鬱悶的,這廝這是要陪她上茅廁啊,上茅廁如此私密的私人事兒,在這廝這兒怎麽就這般不當迴事兒而不加避忌?


    仿佛她錢大雙不是個女的似的,又仿佛她是他妻子似的,又仿佛是她警惕過了度,人家也就是在院子裏等著她,給她壯個膽兒而已。


    可是這不合邏輯啊,車青不是還在樹上打坐嗎?


    那夜星川陪著她就是多此一舉,而且他就不擔心被車青這個手下笑話嗎?


    反正錢姑娘十年九不遇起個夜,內心卻是千般複雜,萬般矛盾得不可描述,硬是自導自演的演繹出來一部小劇場。


    錢大雙出了屋,蕭曄緊隨其後,走到了茅廁門口時,錢大雙停了步子,轉過頭涼涼地盯著他。


    蕭曄扯唇清笑,展開手,掌心裏躺著的夜明珠散發出淺藍色的氤氳柔芒,「大雙,裏麵黑咕隆咚容易被絆倒了,你拿著照亮兒!」


    剛才在屋裏就是這顆夜明珠差點把錢大雙嚇掉魂兒,「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沒必要,你到水井那兒坐著去!」


    蕭曄微微蹙眉,「我坐著等你?你要很久嗎?肚子很難受嗎?帶草紙了嗎?」


    蕭曄這一串無微不至的問題,如果是她的男友問的,那屬於正常關心。


    所以錢大雙對蕭曄管的太寬了,問的太多了而忍無可忍,壓著聲音,「你就說……你滾不滾?」


    水井旁鬆樹上打坐的車青簡直是沒眼看,沒法聽了,自家爺如此矜貴的人兒,在錢大雙這兒簡直就不是個男人,就像是……人形版阿白。


    毫不客氣的說,還是像有大骨頭啃時的阿白,但是,錢大雙給過自家爺大骨頭嗎?


    沒有!


    錢大雙從來沒有主動為自家爺洗手做過羹湯,更別說燉大骨頭了,倒是自家爺倒貼進去不少東西。


    那屋裏的被褥啦,妝奩啦,還有他記不清的零零碎碎用度,還有此刻正睡覺的烏雞啦,還有兩頓燒烤和那麽多罈子酒水,還有親手燉了十來天的烏雞啊,雞蛋糕,粥啊什麽的。


    照這個樣兒下去,自家爺倒貼進去本尊隻是時間的問題……自家爺還不承認想泡錢大雙,打死他,他也不信!


    蕭曄瞅著錢大雙炸毛了,隻好揣起來夜明珠,用火摺子將事先藏在身後的氣死風燈點亮,交給她,轉身走開。


    錢大雙很快解決完三急之一急後,就走出了茅廁。


    茅廁裏麵黑漆漆的不說,還有那股子五穀輪迴所獨有的天然味兒。


    她每次進來都是速戰速決而毫不眷戀,每次都狠狠迴憶一下前世坐著馬桶玩手遊的美好體驗。


    季春的夜裏,蕭曄長身玉立在那兒,夜風掠過,帶起他中衣和長發翩翩繾綣,與那道玄色冷清的身影自成一方佳景,滿天星光也抵不過斯人的慵懶清華。


    當錢大雙與蕭曄擦肩而過時,蕭曄習慣地捉住了她的左手,力道輕柔地握了握,「你手手好涼涼,給你捂捂嘛,我們趕緊迴屋睡覺覺啦!」


    蕭曄驟然化身嚶嚶怪,錢大雙猝不及防差點笑嗆了,畢竟在這個點兒,她是真不想擾了誰的清夢。


    在錢大雙若幹把眼刀飛出去後,蕭曄鬆開了手,將另一隻手裏的夜明珠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麽好看又好用的珠兒卻不要,豬腦子!」


    嚶嚶怪惡劣起來還不止如此,還在錢大雙後腦勺上來了個爆栗,還在她頭頂上揉了一把。


    錢姑娘脾氣好不等於沒脾氣,咬牙低罵,「你是狗腦子!」


    蕭曄傲然揚起下巴睨著,「我狗腦子也比你這個豬腦子好用,好狗不嫌金記貧!」


    說話就說話,可蕭曄又毫無預兆在錢大雙的額頭上來了個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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