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曄接收到錢大雙的視線,摸了下耳朵,那顆血珠隨即就碎在他指尖,殷紅暈染。


    「沒事兒,我就沒試到疼!」


    聽到蕭曄這樣輕描淡寫一說,錢大雙越發篤定蕭曄醉得不輕,連帶著他已經都被酒精麻痹了痛感。


    錢大雙出了屋,走到小鵬所住的那廂門口,輕輕敲了下門,穿著中衣的小鵬很快開門,笑嘻嘻的,「大嫂,你找我有事?」


    錢大雙頭疼的,小鵬也是她和某人的cp粉之一,「夜公子傷了,你把藥酒給我,我一會兒還給你,你的傷還得內服外用。」


    小鵬噯了聲,就折迴屋裏拿出來藥酒,還不忘追問,「大嫂,你為啥打傷了夜大哥?」


    錢大雙心裏苦笑,她哪有弄傷他的本事啊,「他醉了,自個兒弄的傷!」


    小鵬雖有疑惑,但沒有再追問,隻是笑著道:「大嫂,我的傷沒事啦,你就別再往過來送藥酒啦,我這就把六子哥和小四哥的外衫扒下來,不然他們睡得不舒服。」


    說著,小鵬還扯開衣服,讓錢大雙看了看,先前的猙獰淤青果然淡得幾乎看不出來,她點點頭。


    內服外用了僅僅三天,效果就這麽好啊,錢大雙認為一方麵是小鵬體質好,另一方麵就是這兒的酒好,藥材好,那她就再泡製一些備用。


    迴了屋,她將藥酒葫蘆遞給了蕭曄,後者卻賴皮得很,「大雙,我自己看不見往哪兒抹,要不別抹啦,反正也死不了人。」


    錢大雙指了指妝奩,「那兒不是有銅鏡嗎?照著鏡子塗抹!」


    蕭曄俊顏一凝,「我又不是南蘇陽那樣的妖精,照不來鏡子!」


    錢大雙深知古代的男子也有照鏡以正衣冠之說,這廝明顯就是故意的,但她目的在於讓他醒酒。


    將油燈拿近,錢大雙瞅著蕭曄的耳廓,指尖輕觸了下劃痕那兒……人們都說耳廓軟的男人脾氣好而從善如流,這廝耳廓很軟。


    就是和男友一樣軟,可卻和男友一樣固執得很,尤其是在某些方麵固執己見,「疼麽?」


    錢姑娘真的不是賣弄溫柔,隻想試試蕭曄是否有痛感而已!


    蕭曄麵無表情,「不疼!」


    錢大雙隨即掐了下蕭曄的耳垂,掐出來了淺痕,「疼麽?」


    蕭曄淡漠地看著她,「不疼,你再用力點,我好好試試!」


    錢大雙被打敗,這廝到底醉沒醉啊?


    外麵古鬆上,車青聽了個一字不漏,心道,這兩人,這動靜……似極了恩愛小夫妻的互動!


    錢大雙覺得自己白忙碌了,因為她給蕭曄塗抹藥酒時,蕭曄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疼痛反應。


    她是醫生她曉得用藥酒塗抹傷痕的痛感程度,有的人甚至會疼的引起間歇性痙攣。


    那就是他真的醉得厲害!


    所以這點疼痛感微弱得很,也不足以讓他酒醒!


    給蕭曄塗抹完藥酒,錢大雙洗了鍋碗,繼續燒火。


    「大雙,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啊,如果他出現了,但是他不喜歡你了,那你怎麽辦啊?」


    蕭曄墨眸裏的灩光比油燈的火焰還璀璨幾分,錢大雙僅僅是聽了個假設,心裏就一陣陣空蕩失落。


    「夜兄,我不知道……因為我相信他愛我不渝!」


    蕭曄微微垂首,濃密的眼睫遮掩了眸裏的晦暗,連帶著聲線低下去。


    「大雙,如果你失望了……那時我陪著你去一個看不見他的地方可好?」


    一念天堂,如若他日與男友團圓即是天堂;一念地獄,如若她與男友最後有始無終即是地獄。


    錢大雙幾近精分,關心則亂,何止是亂?


    是徹骨入髓而無能改變隻有漫長無期等待的痛!


    唯有時間可以給她答案,那就繼續等著吧!


    夜星川這廝又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如果他不是有了醺醉之態,她肯定會一巴掌掇過去。


    終是尋思著夜星川僅僅是個大男孩而已,他僅僅是擔心她承擔不起結局的沉重而已,說到底他出於善意。


    錢大雙多了點小小的心暖,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笑了笑,「好啊!」


    如是,蕭曄馬上就活躍起來,「大雙,你真是個聰明的女子,有你這麽聰明能幹的媳婦兒,閻大豹的亡魂十之八九不捨得去投胎,要麽我就在這兒住下保護你?」


    錢大雙冷嗤,「你可拉倒吧,你和閻大豹就算是泛泛之交,那也是朋友關係,朋友妻不可欺!」


    蕭曄嘖嘖嘴,「就你這寒磣樣兒,挑剔如我可沒有一頭髮絲兒『欺』的興致,再次強調,我和閻大豹不太熟,別拿那句膈應我!」


    錢大雙沒有聊興,打了個嗬欠,將木柴往外拉了拉,兌好水開始洗頭髮。


    蕭曄躍躍欲試,「大雙,你頭髮太長,我可以幫忙!」


    是的,這兒的女子都以長發為美,原主的頭髮披垂下來到了腰間,而且發質很好。


    因此愛臭美的錢大雙幾次拿起了剪刀,都不捨得剪去一些。


    不止如此,每次洗頭髮後看到水盆裏的掉發,她都很心疼,所以此刻極致輕柔地揉洗頭髮,時間一長,脖子疼,胳膊酸都接踵而至。


    但她還是冷聲拒絕了某人的善意,她是有男友的人,不能和其他男人,包括十九歲的夜星川太親近。


    她也曉得存在即有合理性這個道理,主要是考慮金記生意爆火,暗中眼熱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因此,錢大雙不得不承認一點,那就是金記離不開某人的暗中保護。


    至於某人酒後對她表示出來的那麽一點點喜歡,她篤定那僅僅是止於友誼的性質,她稍加引導絕不會越了楚河漢界。


    直到她洗完頭髮身後依舊是悄咪咪的,錢大雙就順理成章地以為蕭曄睡下了。


    所以她擦幹了髮根後,就擰了塊濕毛巾,探進中衣裏擦了擦腹背。


    擦完後就舒服的多,這時,蕭曄輕笑道:「大雙,我就知道你不會接受我幫忙,所以才沒吭聲!」


    錢大雙暗罵某人就是隻腹黑狼,「男女之防這四個字會寫嗎?你滾迴落月樓去就是幫了我大忙!」


    蕭曄語氣哀怨的,「我放著落月樓的大床軟被不睡,過來陪你,卻還要受你的這般嫌棄,卻隻能忍著,做男人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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