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青鬆僅僅才十歲,就會煮小米粥啦!


    錢大雙暗暗感慨著,這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不過在前世,她這個爸爸不疼,媽媽不愛的孩子也是早當家。


    十歲的她會煮小米粥,會做簡單的飯菜,會洗衣服收拾家等等。


    雖然錢大雙並不打算在於家吃午飯,但她還是笑著應下,畢竟於青鬆如是熱情實誠,她得給這個小男孩麵子。


    於青鬆嘚吧嘚吧不停,似隻歡樂的小麻雀,手上卻不閑著,將閻四豹劈好的木柴碼得整整齊齊。


    聽得於臘梅在屋裏喚了一聲,於青鬆脆生生答應著,就小跑進了屋。


    為了閻四豹遂心如願,錢大雙豁出去了,故作輕鬆地彎下腰整理閻四豹劈好的木柴。


    因為錢大雙的特製腰帶裏塞了不少銀子,所以她即便是站著走著也被硌得腰疼……銀錢是命根子,不綁在腰上她不放心哪!


    所以對於別人而言,彎腰整理木柴是個很輕鬆的活兒,但對於錢大雙而言,隻有她自己清楚小腰僵痛得有多酸爽。


    不止如此,期間她的指腹還紮進了好幾次木刺,她咬著唇沒吭聲,裝作打量小院,背對閻四豹,用指甲尖慢慢摳了出來。


    原因無他,如果她喊了疼,那麽閻四豹可不管啥男女之防,他肯定就會進屋找於臘梅借針幫她挑刺,那樣就等於坐實了於臘梅對她的誤會。


    沒有多久,於青鬆端了兩碗水走出來,錢大雙正好試得口渴,就接過一碗小口抿著喝……水裏加了冰糖,泛著絲絲甜柔。


    而閻四豹依舊在那兒揮汗如雨,聲稱把剩下的枯樹幹一併都劈完再喝水歇息。


    聽得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錢大雙瞭然這是於臘梅過來了,她不動聲色地繼續喝水。


    反正照她這樣的抿水速度,再有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才能喝完這碗水,正好可以暗中觀察這兩人的互動。


    於臘梅往這兒一站,就看見閻四豹一隻袖子扯開了條一紮來長的口子。


    「閻四豹,你脫下外衫喝口水,我幫你縫一下袖子,我不走明線看不出來明顯的針腳。」


    閻四豹卻是滿不在乎,「破就破了,又死不了人,不用那麽麻煩!」


    說著,他就挽起來袖子,這樣就遮掩起來那條破口子,是的,他就是不想讓於臘梅縫衣服。


    因為等迴去後,他一看到那條縫好的口子就會難受心煩,還不如穿件破衣服心寬呢!


    於臘梅暗生悶氣……居然!


    閻四豹這傢夥居然在錢大雙麵前不給她麵子!


    就這樣,閻四豹劈柴,於臘梅整理,很有恩愛小夫妻的既視感。


    最終,閻四豹劈完了,從於青鬆手裏接過來水碗大口狂飲,結果一顆冰糖與牙齒激盪有聲,令他的小心髒狂跳了幾下。


    聽到閻四豹嘎噌嘎噌嚼冰糖,於青鬆一不留神就說漏了嘴,「小四哥,我姐說你沒相成親心裏肯定苦得慌,吃顆冰糖甜甜!」


    閻四豹眼神一轉瞅了眼正在整理木柴的於臘梅,嗬,這是故意嘲笑寒磣人呢,惹狠了我就不管不顧睡了你,一塊兒苦逼著!


    於臘梅似有覺察一般,猛然抬頭就看見了閻四豹苦大仇深的模樣。


    不知為什麽,她心裏的幸災樂禍更濃鬱,強忍著沒有笑出來,起身迴屋拿出來穿了線的針,語氣沒商量,「脫!」


    閻四豹一眼不眨地抗議,眼神的意思就是你說脫就脫多沒麵子,不過僵持沒多久,他還是乖乖地脫下外衫,同時,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子啦!


    錢大雙的暗中觀察到此為止……一個有情,一個有意,假以時日應該可成一對冤家。


    於臘梅麻利地縫好了衣袖,由於走的是暗線,因此看上去就像是袖口那兒多了一道褶子似的。


    不得不說,有默契的情侶根本不廢話,接下來,於臘梅捉出來十條魚,閻四豹殺魚刮鱗開剝,於臘梅清洗。


    錢大雙則老悠閑啦,在院子裏隨便逛逛,最後就看見了沒修補好的漁網,指尖輕輕地摩挲著,想像著於臘梅在河麵上撒網捕魚有多不容易。


    於青鬆還以為錢大雙對撒網捕魚感興趣呢,就說自家的漁船在河邊泊著呢,他可以帶著錢大雙去劃船玩玩。


    錢大雙笑著搖頭,劃船玩玩?


    萬一掉進河裏那就是命懸一線間的野泳,好好活著不好嗎?


    拾掇出來魚後,錢大雙如數給錢,於臘梅笑著道:「大雙姐,我半下午再過去幹活兒!」


    錢大雙點點頭,她當然沒啥意見啊,不過閻四豹不樂意了,「有現成的順路車不坐著去鎮上,你傻得夠可以,佩服!」


    於臘梅狠狠地剜了一眼閻四豹,如是,閻四豹進了車廂,錢大雙當然順著閻四豹的意思描摹,建議於臘梅一起坐騾車去落月鎮。


    於青鬆也笑著幫腔,聲稱自己會煮小米粥,裏麵再放點鹽和蘿蔔丁。


    於臘梅這下沒有了後顧之憂,尋思著早點去金記幹完活兒,然後去買半葫蘆花生油。


    畢竟以後她娘不用再抓藥了,這就剩下了不少錢,那家裏就得改善一下夥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缺油少鹽。


    進屋和她娘說叨了一番,又各種囑咐了於青鬆一番,於臘梅這才上了騾車。


    踏入車廂後,錢大雙與於臘梅聊了幾句家常話後,就埋首膝蓋上打起了瞌睡,給閻四豹和於臘梅留下可以自由發揮的空間。


    這兩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所以一個比一個小心謹慎,都生怕對方難為情而冷場。


    這樣一來,他們也就是聊了些今年春天雨水好少,去年春天風夠大之類無關痛癢的話題。


    沒有壓力的愉悅時光自然就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就抵達落月鎮的鎮子口。


    閻四豹喚了聲大嫂,裝睡的錢大雙嗯了聲,抬起頭時,閻四豹已經下了騾車。


    她舒展了一下,緊接著走到車廂門那兒,身子一探就跳下了騾車,人瘦身子輕跳上跳下根本就不是事兒。


    於臘梅覺得她的身量和錢大雙的相當,就模仿著錢大雙的樣子往下一跳,然而現實分分鍾告訴她悔青腸子是啥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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