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脾氣壯!


    沒錯,範老頭就是這樣的主兒!


    他幾步走到徐大丫麵前,字字擲地有聲,「到哪兒都是花錢吃飯,哪兒實惠去哪兒,咋就搶了你的客人?給你臉還更不要臉了!我比這丫頭爹還老,你特娘的糟踐誰呢?」


    範老頭的唾沫星子濺了徐大丫一臉,她也不甘示弱,但她不是個傻的,自知和範老頭打起來也占不到便宜,反而會讓錢大雙和一夥吃飯的漢子看笑話。


    她眼珠子亂轉,就決定搞破壞,佯裝對範老頭撒潑的同時,用雞毛撣子掃落旁邊這幾桌人的粥碗菜碗糊糊碗,讓這些人找錢大雙再補一份,那樣,錢大雙可就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呢!


    徐大丫如此損人不利己的餿主意正要付諸實施,卻終是不及錢大雙的腦子反應快。


    錢大雙緩步走過來,將手裏端著的一碟子九曲迴殤,也就是熏雞腸遞給了範老頭,語氣如春風一般暖融融的。


    「範伯伯,您不是說喜歡這個薰香味兒嘛,那您就別動肝火,坐著再吃會兒,喝碗糊糊,要是您實在是不想待著了,我就拿塊荷葉給您打包迴去下酒!」


    俗話說良言一句三冬暖,更何況錢大雙拿出了看得到,能吃得到嘴裏的誠意,範老頭的火氣隨之消失無蹤,臉上皺紋褶子裏都是祝賀的笑意。


    「錢掌櫃,就憑你這光明磊落的做生意手法,你這店肯定能生意興隆,伯伯這個棺材瓤子還從沒看走眼過!」


    錢大雙笑著道謝,見範老頭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她親自舀了一碗糊糊端過去。


    重點來了!


    錢大雙僅僅給了範老頭好處,而沒有給其他人好處,所以徐大丫就覺得有機可乘,就要以此激化其他人的不滿情緒,藉以趁亂搞破壞。


    但是她剛剛打好了腹稿,錢大雙就拿起了勺子,笑容滿麵,「今兒個我的小店開業,非常感謝大家的捧場,所以給大家添菜,一人外加一勺肉雜碎!」


    如是,吃飯的人們都樂意的不得了,一個個紛紛起身,端著碗過來領肉份兒;如是,徐大丫被忽視的幹幹淨淨,就像透明的空氣似的。


    就這樣,一場劍拔弩張被錢大雙動動嘴皮子,動動手指,就輕易地化於無形無影。


    畢竟今天是開業大吉之日,她可不希望被徐大丫這個小人作亂而弄得烏煙瘴氣一團糟。


    一次又一次想搞破壞,卻一次又一次被錢大雙不動聲色地化解於無形無影之中,徐大丫憋屈的更想找茬撒潑……


    她以為錢大雙會給她端碗糊糊,弄碟子好吃的,或者也舀一勺肉雜碎,結果卻是錢大雙根本就不好好鳥她一下。


    「你個窮酸鄉巴佬村寡婦,你敢搶我的客人,敢和我唱對台戲,真是反了你了,我這就去找鍾老頭說叨說叨,讓他把這店租給誰也不租給你,你等著瞧!」


    其實,徐大丫心裏的鬼多了去了,她自知人單力薄,在錢大雙的店裏鬧騰的時間長了,隻會招引來錢大雙的那些小嘍囉,萬一動起手來,她肯定是挨揍吃虧的那個。


    而且昨天一個迴合下來,今天一個迴合下來,徐大丫都沒有從錢大雙身上占到絲毫便宜,所以就尋思著找鍾老頭撒潑攆走錢大雙以除後患。


    自古邪不壓正,徐大丫就算鬼再多也敵不過錢大雙行得端走得正。


    望著徐大丫扭著水桶腰向店門口走去,錢大雙心裏失笑,去吧去吧,本寶就在這兒等著瞧你折騰出花來!


    不過,徐大丫還未走到門口,一個蒼老的嗓音浮起,「徐寡婦,你還是省點鞋底兒,過來找我嗶嗶吧!」


    由於這兒的人基本上穿的都是千層底兒的家做布鞋,走路就得磨鞋底兒,所以少走路就能省點鞋底兒。


    錢大雙循聲挑目望過去,就在店門口一側的長條凳上坐著一個青衣阿婆。


    她眉目之間透著掩不去的病態,稀疏花白的頭髮梳成了好看的螺髻。


    文家屯子裏的人,錢大雙這個新來的也不是都認識,更別說是落月鎮的人了。


    是的,她從阿婆的言談語氣判斷這個阿婆是落月鎮的人,與徐大丫比較熟悉,而且甚是鄙棄徐大丫。


    這個死夜叉不是久病不起快死了,怎麽又冒出來了?


    徐大丫心裏嘀咕著,頭皮子是一陣陣發麻,是的,她清楚這個秋三娘是個牙尖嘴利的,可不像鍾老頭那麽好對付。


    她走到秋三娘跟前,惡人先告狀,說得比真的還真似的,「秋嫂,你身體好些了啊,那我就和你說吧,你家鍾老頭背著你在外麵胡搞呢,這個錢寡婦就是他的小姘頭,他把店租給她都沒要一個銅板兒的租金。」


    秋三娘用手捶打著自己的雙腿,語氣不喜不悲的,「沒要租金嗎?可老鍾昨兒個給了我一筆錢啊!」


    徐大丫眼珠子一轉,繼續瞎編胡謅,「秋嫂,你可真傻啊,那筆錢肯定是你家鍾老頭的私房錢,看看,為了個小姘頭,他連私房錢都砸上了,你趕快攆走這個小姘頭!」


    秋三娘不說話,卻盯著徐大丫笑起來,後者心裏一陣陣發毛,於是就亂了陣腳,拋出來自己的陰險目的。


    「秋三娘,你傻笑個屁啊,你看看這店裏的生意多火,還不快點攆走錢寡婦自己賺錢!」


    徐大丫如是一說,吃飯的人大口扒拉著,吸溜著,很快都走了個幹幹淨淨。


    見狀,徐大丫心裏得意極了,哼,隻要她出馬,就沒有踢不塌的場子。


    眼見店裏沒客人了,錢大雙也不氣不怒,因為那些個男客人吃飯的速度驚人,走一撥來一撥的,她做的稠粥,涼菜,熱菜幾乎都賣光了。


    熱菜本來還剩一些,不過她給最後的這撥客人加菜了,就圖個開張大吉嘛!


    此刻,錢大雙端了一碗紅糖水,放到秋三娘麵前,語氣親熱,「秋嬸子,你喝幾口暖和一下!」


    錢大雙聽得出來秋三娘是那個鍾叔的妻子,雖然看著她麵相很顯老,比那個鍾叔老許多的樣子,錢大雙也叫了聲嬸子。


    本來,她尋思著該叫聲秋大嬸,可轉念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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