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文東剛不是因為錢大雙的才華而對她這個人心動了,而是因為一個利字。


    凡是對他有利的任何人和任何事,他都會心動。


    反正就在這一瞬間,文東剛更想納錢大雙為妾了,那樣,他還可以讓錢大雙教他識字寫字,畢竟,男人能夠識文斷字在各種場合都很有麵子。


    鬼原主罵累了,此刻眼淚汪汪地求錢大雙,「姐姐,算我求你啦,東子正看著你呢,他的眼神好羞人,你趕緊和他說句話啊!」


    是的,錢大雙雖然沒有刻意去看,也感知到文東剛的灼灼視線在她的臉上逡巡不去。


    可對她而言,文東剛此刻就猶如一隻大頭蚊子,想要從她身上吸血的大頭蚊子,她寧願和街上的梅樹說話,也不想和這種人假惺惺的寒暄。


    最終在錢大雙的催促下,馬掌櫃懵逼地簽名,按了手印後才完全恢復常態,才看清了自己手裏這份文書協議的內容,臉色訝異。


    「錢姑娘,你……你這協議裏竟然沒有留定金這條,你這是認定我鋪子裏生意寡淡而吃死了我?」


    確實是這樣的,錢大雙看出來馬掌櫃沒把她這個村寡婦放在眼裏,所以她才有機可乘,不乘白不乘嘛!


    這時,她淺然一笑,落在馬掌櫃眼裏就是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馬掌櫃,你真相了,其實呢你心裏有數就好,沒必要驚訝得這麽誇張嘛,仿佛我欺侮了你似的!」


    仿佛,還仿佛欺侮了他似的!


    錢大雙這個女流之輩就是明擺著欺侮他堂堂馬大掌櫃啊!


    因為她協議裏單單不留訂金這一條,就可以牽著他的鼻子走!


    不止是這一條,剩下的幾條也都是對錢大雙有利的!


    馬掌櫃托著協議的手微微顫抖,原因無他,真的是被錢大雙氣慘了!


    如果此刻撕掉手裏的協議,那就顯得他一個大掌櫃沒有容人之量。


    再說了,就算是他真的撕了也於事無補,有道是君子動口不動手,錢大雙會寫有利於她的協議,他也會寫有利於自己的協議。


    「錢姑娘,這文書協議不算數,我來重寫兩份!」


    聞言,錢大雙冷笑了聲,「馬掌櫃,我是金主,我說了不算?還是需要我們去張亭長那兒說叨說叨?不過呢,這協議上有你本人的簽名手印,即使是對簿公堂,你反悔了也沒啥好處,隻能按照上麵所說賠給我十兩銀子!」


    是的,上麵有個補充說明就是馬掌櫃反悔的後果就是賠付錢大雙十兩銀子。


    馬掌櫃開著這麽大一間鐵鋪,啥樣的人都見過,唯獨沒見過錢大雙這樣貌不驚人卻伶牙俐齒的小女人,不,不是個小女人,簡直就是猴子成了精,猴精猴精的。


    這時,文澤已經放下了碗筷,他臉上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憨厚樸實。


    馬掌櫃鬱悶得快要吐血了,文澤這樣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怎麽就結交了個猴子精?


    這個錢大雙怎麽還知道張亭長負責店鋪糾紛?


    她怎麽還懂得即使對簿公堂他也占不到便宜?


    反正就是錢大雙占盡了上風,就算是馬掌櫃現在撕了他手裏的協議,但是錢大雙手裏還有一份。


    協議上麵有馬掌櫃的簽名和手印,無論到張亭長那兒,還是到縣衙,這都是對錢大雙最為有利的證據,馬掌櫃反正就是占不到便宜,隻能按照協議約定來。


    馬掌櫃開了這麽多年鐵鋪,向來都是先留定金,後做物件兒。


    如果最後客人不來拿做好的物件兒,那就等同於默認不要先前留下的定金。


    可是現在錢大雙和文澤嘀咕了好大一陣子,看來是要做不少物件兒,如果做好後,錢大雙不要了,那他也動不了錢大雙一根頭髮絲。


    越想越憋屈,馬掌櫃抱著最後一點僥倖心理,望向了文東剛,「東子,你和錢姑娘是老鄉,你和她好好說說,到鐵鋪做物件兒總得留定金,這可是多年以來不成文的老規矩。」


    馬掌櫃不知道一點,此刻,文澤心裏樂翻了天,因為文東剛平時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這會兒竟然連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了,杵在那兒就像拴驢的木頭樁子似的。


    文東剛心機深沉,他既想得馬掌櫃這兒的好處,又想從錢大雙身上榨取好處,所以他整出了一副癡情漢的模樣。


    「大雙,我沒有趕在閻大豹前麵到你家提親,我知道你一直對這件事兒耿耿於懷,可我真的有難言之隱,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知道你有多喜歡我,你就給我個麵子,不要弄得這麽僵,就依著馬掌櫃的意思吧!」


    錢大雙前世可是愛情森林中的一隻歡樂鳥,男友蕭曄可以滿足她對男人這種生物的所有美好幻想。


    這麽說吧,她不好好吃飯,蕭曄打包了飯菜拎到她麵前,氣鼓鼓吼她的樣子都比此刻的文東剛深情千萬倍。


    他微微蹙起的眉,他隱忍笑意的眼,都飽含著對她的寵愛,讓她忍不住嘴角瘋狂的上揚而憋不住笑。


    所以文東剛這副假惺惺的深情樣兒,真是噁心的一逼,演技拙劣得不如個打醬油的群演。


    錢大雙正要利落地剝下來文東剛這張假惺惺的麵具,這時,鬼原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顯然,她被文東剛這番鬼嚼豆兒的假情話感動壞了。


    自從小雪有了寧為富家妾的執念,錢大雙因此就對鬼原主多了幾分同情。


    因為連外在條件那麽好的小雪都是如此執迷不悟,那麽鬼原主想做文東剛的妾室也可以理解。


    所以,如果自己讓文東剛太難堪,鬼原主一定會變本加厲地辱罵自己,這點她倒也無所謂,因為耳朵早就起繭子了。


    可自己占著鬼原主的身體,總歸是欠著她的,算了,少說幾句憋不死人的。


    文東剛眼見錢大雙臉色舒緩,還以為自己這張臉很好用,就在他得意洋洋時,錢大雙卻冷聲強調。


    「馬掌櫃,我們之間這筆買賣可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就按照協議約定的來,如果文東剛插手了這些活兒,那我就去找張亭長說個子醜寅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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