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錢大雙心裏咯噔一下!


    小鵬這是對她有意見了而隱忍不發!


    如是,錢大雙深刻反省進行時,是的,對她而言賺錢不太難,可是讓她麵麵俱到地照顧到每個人的心理感受真的很難,很難。


    因為她不會讀心術,不能快速精準地讀出來每個人的真實心思,隻能是悄咪咪地瞎摸索瞎揣測。


    尋思著小鵬這個年紀正是敏感而脆弱的青春期,小自尊心極強,所以錢大雙隻能佯裝若無其事地繼續叨叨閻四豹。


    「小四兒,你和春生哥的工錢一樣,暫定一月一兩,包吃包住,等店裏的利潤穩定了,我就給你們加薪。」


    閻四豹和文春生都表示會好好幹,會做好錢大雙分配給他們的活兒。


    接下來,錢大雙順理成章地開始叨叨小鵬小朋友,「小鵬,我尋思著你春生哥要養家餬口,你小四哥要攢媳婦本兒,而你還小著呢,先跟著我歷練幾年,如果你心裏因此有個小疙瘩,那就從現在開始,你每個月也領一兩銀子的工錢,但這不過是我的想法,你有啥想法就明說嘛!」


    小鵬的臉色沒有因這番話而改善多少,他的嗓音低而隱忍著什麽。


    「大嫂,你說得對,我不用養家餬口,也不急著攢媳婦本兒,我喜歡無錢一身輕,也願意跟著你兩頭跑,大哥不在了,我就應該保護你!」


    這話聽著就親,但是錢大雙總感覺小鵬很不自在似的,因此她就麻利地支開了文春生和閻四豹。


    「春生哥,你先去把廚房的水缸挑滿!」


    「小四兒,你去把桌凳擦幹淨!」


    這兩人答應著,各忙各的去了,錢大雙這才壓低聲音,急急一問,「小鵬,你到底咋啦啊?」


    小鵬一張俊臉由於不堪的窘迫而皺巴著,嗓音更低,「大嫂,我……衣襟上有……」


    錢大雙循著小鵬的視線往下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不是飛快地捂住了嘴,差點就尖叫出聲!


    一隻肥碩的灰褐色狼蛛正趴伏在小鵬的衣襟上,似是不知何去何從!


    千真萬確就是狼蛛,會冬眠的狼蛛!


    因為在前世,錢大雙的閨蜜白芷若就將狼蛛當寵物養著,所以她記憶尤深,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一刻,錢大雙頓悟,小鵬怕狼蛛!


    可是,她也怕這玩意兒,不,不是怕,是巨特麽怕!


    前世白芷若動輒就拿狼蛛嚇她,害得她浪費了難以計數的尖叫聲和淚水。


    可是,現在還沒到驚蟄節氣呢,這玩意兒怎麽就提前結束了冬眠長休出來啦?


    它……它這肯定是餓醒了!


    雖然怕怕的,可是她是小鵬的大嫂啊,為小朋友排憂解難是她應該做的!


    錢大雙是個行動派,說幹就幹絕不慫!


    她看見牆旮旯裏有把高粱秸稈做的長把笤帚,就跑過去拿過來,麻利地拂掉了小鵬衣襟上的狼蛛。


    落到地上後,狼蛛的長足微微蜷縮著,一副不知路在何方的懵逼模樣。


    因為錢大雙篤定這隻狼蛛是餓醒的,所以她將包裹熏雞腸的荷葉撕下來一塊。


    而且還在這塊荷葉上放了一點熏雞腸,然後放到狼蛛麵前不遠處,開始實施食誘計劃。


    就如錢大雙所料,這隻狼蛛很快就蠕動爬行到荷葉上大吃特吃。


    「小四兒,趕緊把這寶貝玩意兒丟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得了錢大雙的吩咐,閻四豹放下手裏的抹布,跑過來一看會意地笑了笑,然後拈起來這塊荷葉就往店外走,而荷葉上的狼蛛依舊吃得不管不顧。


    不得不說,小鵬長這麽大隻怕兩樣東西,那就是潑婦和蜘蛛,今天卻都撞上了。


    潑婦徐大丫被自家大嫂懟得服了軟,蜘蛛雖說被閻四豹「送」出去了,但他依舊忐忑不安。


    眼見閻四豹折返迴來,他心有餘悸地問道:「小四哥,你丟哪兒了?它不會再爬迴來吧?」


    錢大雙的心思也是如此,她真怕那隻狼蛛記住了燻肉味兒再找迴來,想想就恐怖不堪。


    閻四豹笑得幸災樂禍,給兩人吃了定心丸,「大嫂,小鵬,你們放心吧,我把它可送到了一個好地方,它再也爬不迴來了!」


    小鵬忍不住追問,「小四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送哪兒了?」


    閻四豹輕快的語氣透著報復得逞後的歡悅,「我拿去『答謝』我的好主兒家啦,進了店裏,我沒看見那個惡婆娘,卻看見了熗好的肉臊子,我就將那寶貝埋進了肉臊子裏,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小鵬嬉笑著誇讚報復的高明,錢大雙心裏失笑,那隻狼蛛死的可真夠慘的,不過,今天進徐大丫麵館裏吃麵的食客也挺慘的,又慘又膈應。


    等到閻四豹擦幹淨桌凳,文春生也挑好了水,錢大雙將他倆叫過來,說了個錢生錢的法子。


    「春生哥,小四兒,你們平時吃住都在店裏,我就尋思著你們可以把自己的工錢以及手上的餘錢都存在我手裏,這樣年底結算時,你們拿到手的就不止是十二兩銀子的工錢,還有盈利紅包,初步估計不會少於你們一年的工錢。」


    不得不說,錢大雙想得更多……


    一方麵,她想讓文春生多賺點銀錢,小日子過得滋潤點,另一方麵,她真的是擔心閻四豹手裏銀子多了又去賭錢,那他就沒救了,這輩子的人生算是完蛋了。


    閻四豹馬上脫口而出,「大嫂,你意思是說我和春生哥年底可能拿到最少二十四兩銀子?」


    錢大雙點點頭,「不是可能,而是你們一定會拿到手二十兩銀子。」


    閻四豹隨即麵現喜色,望向了文春生,後者實話實說。


    「大雙,我做一年短工也賺不到二兩銀子,年前做短工到現在也就賺了不到三百文,給鐵墩兒買了幾次吃的,和你六子哥,老九伯伯喝了幾次酒,已經沒幾個子兒了。


    也就是說家裏的大頭就是你從我娘那兒摳出來的一兩銀子,翠葉說每次生我娘的氣,摸摸那錠銀子就心裏舒服些,所以我手裏真沒有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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