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雙本以為這波操作沒啥難度,但事實上閻大豹並不存在的亡魂可不太容易送走。


    首先是選地方很有難度,一般來說,燒袱包應該選擇在路口或者是路邊,寓意就是紙錢順著路就到了黃泉下亡者的手裏。


    但是放眼文家屯子,在這個時間點燒袱包真的是屬於那種巔峰高手的境界,有並且隻有錢大雙一人。


    正因為燒袱包太早了,顯得錢大雙態度太不虔誠了,所以她當然就不想遇見屯子裏的誰,免得明天又被加油添醋蜚短流長。


    所以錢大雙很有覺悟地選了一個特別幽靜的地方,距離屯子口的路邊約莫有三十丈遠的一棵古鬆背後。


    這樣即使有人路過,也不會看見她,更不會聞見煙火味兒。


    錢大雙撕開了袱包,一點點抖散了裏麵的紙錢,這樣就更容易點燃,而且燃燒速度會快些。


    用火摺子點著了紙錢,鮮艷的火苗隨之歡快地跳躍著,所過之處紙錢很快碳化。


    裊裊青煙中,一片片黑色褶皺著,在風中微微駘蕩,勾起了錢大雙的沉沉心事。


    她曾經細細地琢磨過閨蜜白芷若和男友蕭曄的種種日常,確定以及肯定白芷若就是百分之百的心機婊,而蕭曄是真的特別愛她。


    他一天天,一月月對她所付出的點點滴滴假不了,由此積累起來的綿綿愛意更是做不了假。


    正因如此,她錢大雙從不羨慕別人家的男朋友如何如何,因為男友蕭曄身上涵蓋了最佳男友所有應該具有的好。


    甚至蕭曄還對她說過閨蜜白芷若心機深,她最好凡事多動動腦子,防著點兒,她當時聽了這話還衝他發火了。


    還有,她收到的那條分手簡訊有問題,因為蕭曄對任何人都沒有發簡訊的習慣,他多年來都習慣於用qq,微信和電子郵件交流。


    還有,錢大雙想起來一個細節,她曾經親眼看見白芷若在微博上曬自己和某當紅男影星的結婚證,冒充是那個男影星的妻子。


    直到微博下招來一片滔天罵聲,白芷若才慌忙刪除了那條,關閉了微博的評論和私信功能。


    如是如是,錢大雙篤定那條分手簡訊以及兩本結婚證都是閨蜜白芷若玩的小把戲。


    所以除非是錢大雙親眼看見男友蕭曄和白芷若滾到了一起,否則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蕭曄是個渣男。


    錢大雙極力地推測著前世她自殺的後續,因為她是魂穿過來的,所以按理說屍體還在那兒躺著,那麽蕭曄看見她的屍體了?


    那麽蕭曄是不是已經傷心自責透了?


    還是蕭曄會傻傻地以為她更愛奶奶,所以就丟下他而跟隨奶奶去了?


    還是承載她靈魂的那具屍體也跟著離奇消失了,最終消融於穿越通道中而化為塵埃?


    是不是現在蕭曄已經想她想瘋了,找她找瘋了?


    還是她的屍體已經被某個遊魂占用了,也換了芯兒,代替她的現世身份活著?


    這一切卻都是不得而知,令她抓狂!


    擦了擦眼淚,錢大雙篤信自己絲毫不會被這兒男尊女卑的封建糟粕所毒害。


    她和男友蕭曄的愛情獨一無二而不可複製,她要等著愛她的蕭曄出現,絕不會入鄉隨俗而隨波逐流地做哪個男人的附庸,兩三年如此,十年八年也是如此。


    錢大雙尋思著十年後這具身子的年齡是二十六,正是風華正茂之年,可再過十年就是三十六,是不是看上去又醜又老了?


    真是越想越可怕,錢大雙就此打住了心猿意馬般的胡思亂想,逼著自己麵對當下,那她和男友蕭曄這種現狀算什麽呢?算異時空戀嗎?


    現代社會的異地戀,異國戀不算苦,最起碼兩人還可以通個話,視個頻,暗搓搓籌劃著名幾個月見一次麵。


    可她現在身處這種沒有網絡的異世大陸,可以說是對男友蕭曄的現狀一無所知,她該如何維持這場異時空戀?


    想到這裏,錢大雙揪心揪肺的難受,眼淚撲簌簌直掉,撲打在紙灰上,激盪起幾縷淺淺的煙霧。


    愛!


    隻有綿綿不絕的愛才可以維持這場聽不見,看不見,摸不著的異時空愛戀!


    男友蕭曄那麽愛她,相信他可以感知到她還愛著他,等著他……祈願老天爺大發慈悲,不要捉弄他們這對有情人!


    麵前的紙錢早已燒成了灰,錢大雙用棍子扒拉了幾下,見沒有一點兒火星子,確定不會引起火災。


    她正要轉身離去,就試得頭髮被拂了一下,隨之嗅見了淡雅的月麟香,她一轉頭就看見了負手而立的蕭曄。


    依舊是身著一襲黑袍,一張俊顏不喜不悲的,透著萬事不掛心的涼薄慵懶。


    錢大雙一如既往的語氣不善,「你這人,每次都鬼似的!沒看見我在奠悼亡夫嗎?你能對死人放尊重點嗎?他要是看見你調戲我會生氣而纏上你的!」


    蕭曄抿唇一笑,揚起了修長如玉的手,指間拈著一根黃褐色的鬆針,「調戲你?你是真想多了,我見你頭髮上落了鬆針,幫你拿掉而已,要麽就再放迴去?」


    錢大雙可沒有一點兒聊興,冷冷哼了聲,提步就走,蕭曄輕易地抓住了她的小臂,柔聲哄著。


    「別走嘛,聊一會兒!就如昨晚分開時你所說的我們各走各的,但現在你活生生的,我也沒死,你我都是各自安好,這樣不好嗎?」


    掙了掙也掙不脫,錢大雙很不耐煩,「想聊啥快點!」


    似是不滿意錢大雙的惡劣態度,蕭曄毫無預兆地攬住了她的腰,騰身而起,攀越上鬆樹,選了一條粗壯的枝幹坐下。


    技不如人的錢大雙死死地抓握著鬆枝,生怕掉下去,氣鼓鼓地瞪著蕭曄。


    掰開錢大雙一隻手,蕭曄不鬆不緊地握在掌心,「放心吧,除非我犯頭疾了,你才會有危險。」


    錢大雙這才想起來配藥丸的茬兒,「夜星川,你帶了那些藥材就給我吧,晚上我遲睡會兒給你弄出來藥丸!」


    蕭曄輕嗯著,「帶是帶了,不過也不急,今晚你好好補覺吧,有個事兒和你說一下,昨晚你亡夫給我託夢了,讓我力盡所能好好照顧你,所以你以後有啥困難都可以和我說。」


    錢大雙答得不假思索,「那我求求你不要動輒就來找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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