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雙尋思著反正有這麽多人看著呢,何細腰是自個兒猝死的,又不是她掐死的……


    這個老女人如果真氣死了,那就等於變相地給錢大柱夫妻報了仇,他們夫妻可以瞑目安息了。


    周圍的鬧笑聲此起彼伏,他們讚嘆著錢大雙這張嘴就像是一把剛打造出來的刀子一樣鋒利,刀刀戳到骨頭上卻不見血,總之就是鬼見愁錢大雙死死壓了比鬼精何細腰一大頭。


    當然也不乏看熱鬧嫌不過癮的,包括文澤娘也是如此,她還抱怨錢大雙太慷慨了。


    「大雙,你這孩子太實誠了,比鬼精死了你還送給她楊木棺材,你就該送給她一塊草蓆,哼,她連草蓆也不配,你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她一口東西。」


    最終,錢二柱拍後背,白蘆花拍前胸,何細腰緩過氣來,隻有她自己清楚,剛才真的差點噎得一口氣沒上來,一命嗚唿歸了西。


    即便如此,何細腰依舊不服氣,依舊想爭個一時高低,「錢寡婦,你個爛破鞋,嘴硬的賤蹄子,我兒子親眼看見了,你帶著小鵬去了南風館,然後你自個兒迴來了,小鵬不是讓你賣了那又是哪去了?」


    錢大雙身正不怕影子斜,「走,你這就去我家看看,如果小鵬還好好的,你要麽跪下磕頭認錯,要麽賠我一兩銀子,你敢打賭嗎?你不敢打賭就是狗娘養的!」


    一提到賠銀子,何細腰一下子清醒了,上次她可是將拿到手捂得熱乎乎的七兩銀子白白給了錢大雙,這次怕是又是她失算了。


    眼見何細腰眼珠子亂轉,嘴皮子幹動彈不說話,圍觀者群情激昂,大聲唿喝著何細腰就是狗娘養的,趕緊滾迴狗窩去。


    何細腰也曉得眾怒難犯,所以她對大傢夥兒的唿喝聲置若罔聞,而是眼神陰森地瞪著錢大雙,發號施令,「二柱,給我逮住錢寡婦,我要撕爛這小賤蹄子的嘴!」


    錢二柱將寶貝兒子錢金寶塞給白蘆花,就像是隻看門狗得了主人的授意,張牙舞爪就衝過來了。


    比鬼精何細腰理屈詞窮就動粗,這上樑的人品低劣如斯,令人咋舌,所以就連帶著下樑如錢二柱等等都歪的不能看了。


    錢大雙賊機靈著呢,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她甩開文澤娘,撒腿就跑。


    還有一點那就是她有過前世為人的經驗教訓,瞭然人性可以涼薄到哪種程度。


    看熱鬧的男人們沒有一個是熟臉,他們也僅僅是看熱鬧消遣時間,順帶嘴上譴責一下何細腰而已,絕對不會出手援助她這個自帶各種是非多潛質的小寡婦。


    不過錢大雙不會怨天尤人,因為她就沒有在這些人身上有所投入,他們能夠聲援一下自己就不錯了。


    很快,就如旋風颳過,一夥子人都追隨錢大雙而去,原地隻剩下了一個披頭散髮的錢嬌嬌,她恨得咬牙切齒,恨娘家人,更恨錢大雙。


    隻因為錢大雙一出場,上下嘴皮子一碰,她這個最美小棄婦馬上就一點點黯然失色。


    是的,就在剛才,在場不同年齡段的男人們,都盯著錢大雙,眼裏都是一樣的熠熠生輝,而她就像是塊不起眼的抹布,她怎麽能心理平衡呢?


    醜寡婦的行情這麽好,好到屯子裏無敵手,這還有天理公道嗎?讓她這個最美小棄婦怎麽活啊?


    如是如是,錢嬌嬌惡毒詛咒,打啊,狠狠地打,最好是人腦子打出狗腦子,娘家人與錢大雙同歸於盡,曝屍三天。


    這兒不乏一棵棵參天古鬆,車青借著繁密鬆枝的掩護,身影如靈巧的猿猴騰挪著穿梭潛行,牢牢鎖定了目標人物錢二柱。


    隻要到了錢大雙堅持不住的那一刻,他就悄然施援手,力求讓一眾看客以為錢二柱僅僅是遭遇了意外橫禍。


    車青忍不住腹誹著,錢二柱就是個慫犢子,連親女兒被輪了都能隱忍不發,他就不夠為人父的資格。


    一個半老爺們不琢磨正經的賺錢之道,卻削尖了腦袋,想在錢大雙身上紮個窟窿眼兒吸血,他連做個男人的資格都不夠。


    車青手上拈著彈弓和一顆黃豆大的鐵砂,尋思著射錢二柱的腦袋最簡單有效,當場斃命而一了百了。


    可是萬一場麵太過血腥,將錢大雙嚇得神經失常了,那他的懲罰就不是偷南蘇陽褻衣洗洗穿穿那麽簡單了。


    自家那個變態小爺們的手段上限在哪兒,他跟隨了這麽多年也不太清楚。


    所以車青最終決定射錢二柱的肩頭,因為鐵砂沒入肩胛骨,錢二柱隻會痛嚎而噴不出來多少血水,看上去不甚駭人。


    再說錢大雙本來是想往文瑞家跑,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她腿上綁了沙袋,速度慢得好抓狂,果然是功夫用時方恨少。


    不過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錢大雙就不是隻溫順的兔子。


    為了保存體力,她最終跑到一棵古鬆下,靠著樹幹緩氣的同時,摸出來懷裏的匕首,噌的一聲拔出鞘,對著二尺之外的錢二柱。


    匕首鋒刃在灼灼日光下泛著凜然寒光,如果錢二柱敢動手動腳,那錢大雙就用匕首戳他幾個血窟窿眼兒,她這樣毫不過分,就屬於正當防衛。


    錢二柱本以為快逮到錢大雙了,正喜滋滋著卻猝不及防錢大雙轉了個身,手裏就多了一個硬傢夥,硬得槓槓的,他哪裏能碰的動啊!


    不止是碰不動,錢二柱嚇得不由自主的嗷叫了一聲,那種走風漏氣的嘶銳嗷叫聲聽著非常怪異,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個滑稽小醜。


    「二柱,上!錢寡婦敢捅你,娘就住在她家不走了,她天天得好吃好喝侍候著,不對,咱麽一家子都住過去,就讓她養著!」


    看看,到了這種時候,比鬼精何細腰還是一副我老我有理,小算盤打得啪啪響的鬼樣子。


    對於何細腰的這番叫囂挑釁,錢大雙絲毫不懼,錢二柱敢上,她就敢捅。


    事後好吃好喝沒有,泔水倒是有幾桶,何細腰再繼續鬧騰,那就對簿公堂定了斷,是的,對待陰毒小人就得冷酷無情。


    就在錢大雙專心致誌琢磨著捅錢二柱哪裏又疼又死不了人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如冰雹般狠狠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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