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曄曾經潛入過若幹次,但就事論事,他真的怕弄醒了錢大雙,畢竟他一個大男人深夜潛進來很沒道理,更不合規矩,反正就不是多光彩長臉的事兒。


    但他手上不用力根本就掰不開錢大雙的手,瞅著她滿臉柔情的囈語著,蕭曄腦海裏湧出來一連串疑問。


    錢大雙的心上人不是文東剛嗎?可她為什麽對文東剛……就像是陌生人似的?她的心上人怎麽變成了一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那人是哪兒的?他們倆怎麽認識的?


    一個個疑問都是不得而知,蕭曄略略頭疼,指尖按了按眉心,幹脆捏住錢大雙的下巴,緩緩地灌進去蜂蜜。


    又待了片刻,蕭曄如釋重負吸口氣,緩緩地唿出後,毫不留戀地飄身出了天窗。


    翌日,等到小雪生著了土爐子,錢大雙才聞聲醒來,疊好被褥穿衣服時,她發覺中衣的衣帶上挽著一個布條。


    上麵帥氣的字跡太熟悉了,不是那個夜星川還能有誰!


    錢大雙趁著小雪出去上茅廁的空兒細細讀了一遍,「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這人沒多大耐性,脾氣也不好,今晚亥時見!」


    錢大雙腹誹,本寶寶要的就是沒有再三再四,要的就是你沒耐性來糾纏,再也不見,還好,這次沒有提偷雞那個丟臉的茬兒。


    她可不想拜一個神似少年蕭曄的大男孩為師,等她閑下來後,完全可以找小鵬練一些簡單易學的防身自衛絕招。


    那個夜星川專門過來一趟送這個小布條?


    看著布條在爐火中燃成了灰燼,錢大雙多了這個疑問,灼熱的爐火炙烤得她略略口幹舌燥,無意間舔了下唇,甜甜的,好像是……不,就是槐花蜂蜜!


    啊!是夜星川餵自己蜂蜜解酒!


    那傢夥怎麽餵的?


    錢大雙細細聞嗅了扣在瓦盆裏最上麵的那隻碗,沒有聞出來一點兒蜂蜜味兒。


    事實上是蕭曄當時有些口渴,就用錢大雙喝過蜂蜜的碗舀了點冷水喝掉,所以這隻碗裏不可能留下蜂蜜味兒。


    不知怎麽的,錢大雙想起前世自己有次在父親那兒受了氣,悶在家裏喝醉了。


    當她有意識時,一睜眼就看見蕭曄口對口餵她蜂蜜解酒……不是的,夜星川肯定不是那樣子餵自己蜂蜜,畢竟他是個看上去挺規矩的斯文人嘛!


    可他到底,到底是怎樣餵的?唉,以後再也不放縱喝酒了!


    洗臉時,錢大雙發覺自己脖子的傷痕上了金瘡藥,不用多想,肯定也是夜星川幹的。


    在前世,隻要不是臉上的小創傷,錢大雙就一概忽略無視,而且小創傷盡管不管不顧,也自然結痂,脫痂很快。


    小雪生灶火熱水,錢大雙兌鹼水揉麵,沒有多久,閻四豹過來幫忙燒火。


    小雪和錢大雙一起包包子,她嬌柔的小臉漸漸染上愁色,忍不住道:「大嫂,家裏的生胡蘿蔔沒有了,醃胡蘿蔔還剩下三根。」


    錢大雙渾不在意,「我知道,明天去鎮上買一些迴來就是,家裏還缺啥用度,你盡管告訴小鵬,明天都買迴來。」


    小雪頓時嬌顏舒展,錢大雙心裏艷羨,女孩嘛就該像小雪這樣如花兒一般好看,自己這樣的跟花兒完全沾不上邊兒,就像棵狗尾巴草似的寒磣不起眼。


    然而思念已是一種戒不掉的癮,錢大雙甚至慶幸有蕭曄這樣一個男人在她思念的另一端,人生因這份守候而鮮活華麗。


    上午,錢大雙做好了翠紅膏,正要歇息片刻然後做午飯,這時文翠葉來了。


    她將臂彎上挎著的籃子放到炕沿邊兒,一臉的難為情,「大雙,我婆婆硬要送過來這些雞蛋,說你幾時手頭寬裕了再給錢。」


    人情練達如錢大雙聽得出來文氏也就是表麵客氣而已,如果她今天不給現錢,文翠葉迴去後,文氏一定又會給那兩隻草雞當奶奶,指桑罵槐一頓。


    所以錢大雙數了數雞蛋,如數給了銅板兒,特意向文翠葉說了一下。


    紅皮蛋留給文翠葉煮著吃,對應的銅板兒從文春生給的那一兩銀子裏扣除,其他的白皮蛋就留著自家吃。


    文翠葉蠻感激的,她一路上心情沉重得就似心頭上壓著塊大石頭,要是她再拿迴去這些雞蛋,或者沒有拿迴錢,文氏肯定沒有好臉色,肯定會叨叨她不如下蛋的草雞,連隻蟣子也下不出來。


    不止如此,錢大雙還特意囑咐文翠葉她家裏有雞蛋盡管拿來,隻要沒有磕碰的裂縫,按顆算帳。


    文翠葉心裏的感激又多了一些,等她迴去告訴婆婆文氏後,文氏一定心裏歡喜得不行,那文氏以後就會更殷勤的餵雞,收雞蛋,沒多少時間數落自己啦!


    吃了煮雞蛋和豬肝後,文翠葉就像做了多大的虧心事兒似的,連著喚了兩聲,欲言又止,「大雙……大雙……」


    錢大雙正假裝用似是專業的眼神端詳小雪做衣服呢,她不解地抬起了頭,「翠葉姐,咋啦?你婆婆又欺侮你了?」


    文翠葉放下了手裏的鞋底兒,「大雙,昨晚,東子找春生喝酒,哭得可傷心了,我聽著直掉眼淚。」


    鬼原主瑟縮在錢大雙的身影裏,本來看上去病懨懨的,此刻卻一下子精神抖擻。


    「東子……東子現在在哪兒?姐姐,你問問翠葉姐東子在哪兒,你……過去看看東子,就說你願意跟他,為妻為妾都行……不行,你馬上撞死,我要活過來,我想做東子的媳婦兒,做妾也行。」


    即使文東剛真的哭死了,錢大雙也不會有一點兒感動,因為文東剛對原主的那份情愫和喜歡無關,距離愛情更是十萬八千裏之外,隻是一種索取性質的占有,隻是封建糟粕之一。


    見錢大雙默然,文翠葉歉意更甚,「大雙,雖然說寡婦難嫁,但早晚得嫁,有個男人就多個依靠不是?姐那天真被吝嗇鬼氣昏了頭,才說你願意為大豹守寡,姐這張嘴真該上把鎖了。」


    這邊小雪馬上停了手上的忙碌,豎起了耳朵,卻聽見錢大雙這樣說:「翠葉姐,你說的沒錯,我現在沒有嫁人的打算,隻想安安靜靜做個寡婦,先把這幾個小的養大再說!」


    鬼原主聞言,陡然麵目猙獰,說出的話真的嚇到了錢大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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