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等等。


    蘇櫻現在讀的這個服裝設計學院,似乎就是當初蘇瑕報考的那個大學。


    但蘇瑕落榜了,而蘇櫻被錄取了……


    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玄機?


    薑晚好越想越不對,將車停在路邊,拿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在服裝設計學院當主任的叔叔。


    “叔叔,我是阿好,能不能麻煩您一件事,幫我查查,你們學校有沒個叫做蘇櫻或者蘇瑕的學生?那是我小學同學,最近有個聚會想把人找來一起聚聚,就是不知道在哪個學校。嗯,好,謝謝您啊,查到了告訴我,這事兒挺急的。”


    薑晚好在給蘇瑕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說這件事,隻是說了自己是如何處理這對奇葩養父母,至於那件事,想確定了再告訴她。


    蘇瑕已經在機場,聽到事情已經處理好,頓時鬆了口氣:“真是太謝謝你,我就知道他們肯定會搗亂,沒想到竟然離譜到這個地步,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婆婆要見他們噴血,肯定要被嚇出心髒病。”


    “你我之間就不用說什麽謝謝,但是小蝦米我還是想告訴你,你已經不欠蘇家什麽了,這些年你給蘇家不少,沒必要委屈自己,如果將來發現他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就當是為了你的人生,你也不準幹咽下委屈,咱什麽都不用怕,你沒了顧先生你還有我!”


    蘇瑕怔了怔,旋即鼻尖就是一酸,有姐妹如此,夫複何求。


    “突然這麽煽情做什麽,我都快被你弄哭了。”蘇瑕吸吸鼻子,甕聲甕氣道,“我知道,但他們畢竟是我的養父母,要沒他們,我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呢,所以這不能用欠不欠來簡單來衡量。”


    說著,蘇瑕看到顧東從免稅店走出來,她不想讓他知道蘇家的事,便匆匆道:“我要登機了,迴去請你吃飯。”


    “得了得了,我還會差你這一頓飯啊。”薑晚好沒好氣地說。


    蘇瑕啞然失笑,搖搖頭掛了電話。


    “薑晚好?”顧東一語中的。


    “你怎麽知道?”


    顧東將買來的幾盒藥放入行李箱,慢悠悠道:“不是她,難道是蔣樂易?”


    蘇瑕不服氣道:“也可以是別人啊,我的朋友也有很多的!”


    顧先生對此的迴應是到一聲輕哼。


    一如來時一般,天空澄澈如洗,幹淨得仿佛找不到一絲雜質,蘇瑕看著機窗外的朵朵白雲,心裏倒真也有些舍不得,心想下次有機會的話,她一定要再來一次。


    “不暈嗎?”顧東向空姐要了一杯溫水,又倒出兩顆暈機藥片遞給她。


    蘇瑕接過服下:“好奇怪,這次居然不暈了。”


    “還是閉著眼睛睡覺吧,要十個小時才能到。”顧東主動將肩膀移過去,示意她靠著,蘇瑕眨眨眼眼睛看他,他似乎完全沒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什麽不妥,而事實上這這對夫妻來說也的確正常,隻是蘇瑕心裏總有種不真實感。


    猶豫了一瞬,她還是輕輕靠了上去,她這邊才一靠上來,顧東便將薄毯抖開,蓋在了她身上。


    ……這大概就是她們說的,被愛著的感覺。


    蘇瑕閉著眼,睫毛輕輕顫了顫,陽光落灑落在她臉上,像畫筆一般為在眼瞼上勾勒出弧度,像幸福時不由自主彎起的小臉。


    十個小時後,飛機在a市穩穩降落,這邊已經是淩晨,顧東讓員工們都各自迴去,明天到公司再開會,蘇瑕還沒睡醒,上了家裏來接的車後又繼續靠在顧東身上睡。


    司機老王偷偷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顧東低頭時唇邊一抹淺淺淡淡,卻很柔和的微笑。


    蘇瑕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地問:“顧先生,你的合作談成了嗎?”


    “成了,安東尼已經和我簽訂好了合約,隻等三天後的競標。”顧東輕聲說。


    蘇瑕抱著他的腰輕輕蹭了蹭,喃喃道:“那就好,等你競標後,我親自給你做蒸蝦,我一直想做給你吃的……”


    顧東閉上眼睛,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好。”


    盡管知道顧東他們今天迴來,但時間畢竟太晚了,顧母上了年紀沒法熬夜,所以沒等他們就去睡了,隻吩咐傭人給他們煮宵夜,蘇瑕太困,什麽都不想吃,顧東看她迷迷糊糊摸上樓,怕她摔了,五步做三步走上前將她橫抱起來,直接抱迴了房。


    蘇瑕翻了個身,卷著被子就蒙頭大睡起來。


    顧東下樓吃點東西,順便將明天開會的材料再看了一遍,等到他都處理好,已經是五點,馬上就要天亮,他幹脆就在沙發上將就了。


    第二天早上,顧母下樓看到這一幕,還以為他和蘇瑕的關係,非但沒因為這次出差增進,反而更惡劣,否則他怎麽連房間都不會,就在沙發上睡?


    於是連忙找來司機老王,打聽他們昨晚的相處,老王一拍大腿,激動道:“如膠似漆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顧先生笑得那麽溫柔呢!”


    顧母放心了,返迴客廳時,顧東已經醒了:“媽,早上好。”


    “怎麽在沙發上就睡了?也不怕著涼。”


    “昨晚整理文件晚了,今天有幾個會議要連續開,我要先迴公司做準備,給你們帶的禮物還有媽你讓我幫你買的原版書讓阿瑕拿給你。”顧東扭扭脖子,準備上樓去衝個澡。


    顧母端著一杯清茶,輕輕吹著,慢悠悠道:“阿瑕阿瑕喊得真親密,嘖,出趟門迴來就發生了質的變化,顧先生好手段的。”


    顧東在樓梯停下腳步,低頭看母親,謙虛道:“都是媽教得好。”


    “貧,知道媽好,就給我乖乖地維持好和阿瑕的婚姻,早點給我弄個小孫子玩玩。”顧母道。


    顧東隻是挑眉,大步上了樓。


    蘇瑕還沒醒,看來是把暈機的症狀變成了困倦,他走過去,輕輕摸摸她的頭發,心裏閃過顧母剛才說的那句話,眸中神色略顯複雜。


    等到蘇瑕醒來,已經臨近中午,她還是被一陣急促大力的敲門聲給吵醒的,神智還不大清楚,迷迷糊糊地去開門,她的房門顧東出門時幫她鎖上了,本意是不想讓人吵醒她,但顯然計策是失敗了。


    在顧家敢這樣敲她的房門的人,自然是久違的顧南小姐。


    “你是豬嗎?睡睡睡都什麽時間看還睡!”她還杵著拐杖,沒好氣地說,“我讓我哥給我買的東西呢?快給我!”


    蘇瑕定定地盯了她一會兒,一言不發,看得顧南心裏都有些忐忑,她其實也就是個色厲內茬的,她是看蘇瑕不會跟自己一般見識才敢這樣,此時見她如此,不由得咽了口水,瞪圓眼睛,虛張聲勢道:“幹嘛呢幹嘛呢?我、我是來要迴自己東西的!”


    蘇瑕折返迴屋裏,打開行李箱,將她托顧東買的名牌包還給她,然後問:“還有事嗎?”


    顧南吃不準她要幹什麽,猶豫了一下:“沒有。”


    “哦。”蘇瑕便關了房門,繼續維持著麵色僵硬迴到了床上,噗通一聲倒下沒錯,她還沒睡醒,而且沒睡醒被吵醒,就有起床氣。


    渾然不知自己剛才是經曆了蘇瑕起床氣冷暴力的襲擊的顧南,在門外繼續呆站了幾分鍾,才一臉莫名其妙地杵著拐杖跳開。


    不過蘇瑕這補覺也沒能補踏實,因為她又被電話吵醒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蔣樂易,她頓時清醒了,揉揉眼睛坐起來接電話:“喂?蔣先生,你好。”


    “你在午睡嗎?我好像吵醒你了,抱歉。”蔣樂易一下子就聽出她聲音裏的睡意。


    蘇瑕笑道:“沒關係,我睡了十幾二十個小時了,可能是天氣冷,被窩舒服舍不得起來。蔣先生這時候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現在胃疼,你能不能幫我買點藥。”


    蘇瑕一愣:“啊?”


    蔣樂易苦笑著說:“我現在就在你們別墅群在這裏,本來是來談生意的,被客戶灌了一杯烈酒,實在忍不住才麻煩你的。”


    這樣解釋蘇瑕就明白了,因為離她近,所以才向她求救,這也能說得通,畢竟胃疼起來要人命。


    蘇瑕連忙起身往洗手間去:“我明白了,蔣先生你平時吃什麽胃藥的?”


    蔣樂易說了一個藥名,家裏恰好有這種藥,蘇瑕簡單洗漱後便拿藥出門。


    顧南在客廳吃水果,看她急匆匆出門,司機也沒叫,心裏奇怪著,想了想,拿了拐杖也跟在她身後出門。 2miào2bi.*2閣2,


    蘇瑕找到蔣樂易的車,敲敲車窗,車窗才慢慢搖下來,露出蔣樂易虛白滿頭冷汗的臉,蘇瑕連忙將胃藥和礦泉水遞給,蔣樂易聲音沙啞道:“謝謝,真麻煩你。”


    “蔣先生也幫了我不少,不必客氣。”蘇瑕看他吃下藥,嘴唇上的青紫慢慢退下去,但看起來狀態還不是很好,擔憂問,“你還好嗎?要不我送你去醫院?”


    “沒關係,胃病都是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我休息一下就好。”蔣樂易搖搖頭。


    蘇瑕又建議:“要不到我家裏休息?”


    蔣樂易看了看腕表:“不麻煩了,我已經讓助理來接我,應該快到了。我下車透透氣吧。”


    說著,他推開車門下車,不料胃部又是一陣痙攣,他四肢便像是被抽去了力氣,腳下經不住一軟,蘇瑕連忙扶住他,兩人一時靠得很近,從顧南的角度看,這就是一個你情我願的親密擁抱。


    她拿出手機,哢嚓哢嚓拍下幾張照片,眼底滿是憤怒,嘴裏碎碎念道:“土包子居然還敢給我哥戴綠帽子!賤人!賤人!不要臉的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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